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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到他折好的那一页,“……书生怀疑狐仙是妖,狐仙愤而离去,书生在房内相思成疾郁郁寡欢了三日,这夜窗外窸窣作响,有女子幽幽轻叹之声,书生大喜出门,将狐仙抱……”
书生把狐仙抱到了床上一番痴缠,阿萦略过此处,继续道:“书生好声好气说‘好姐姐恼我多时,今日莫要再与小生置气了’,狐仙冷笑道‘奴是妖非人,怎好再与公子私会,没得损了公子寿元,奴百死不辞!’”
“书生解释道‘小生乡下粗鄙之人,未曾见过天上仙子,那骑驴老道直言姐姐是妖,小生骤听之下惊惧非常,且姐姐玉姿仙貌,实乃人间绝色罕有,小生不免生就怀疑之心,不过人之常情,那日亦并非欲要质问姐姐,只想确认老道所言是否为真,姐姐怒而离去,小生已是懊悔不已’”
“那狐仙一语不发,书生窃喜,趁机将狐仙搂于怀中道‘小生对姐姐一见倾心,便是狐妖又如何,小生情愿损命折寿也要和姐姐日夜厮守,何况姐姐是那九天仙女,还望姐姐怜惜则,若无姐姐在常伴身侧,小生只恐命不久矣’……”
阿萦还欲再往下念,裴元嗣却像是受不了般按下她的书道:“好了,别念了。”
这书生轻佻做作又酸腐,竟为了一个狐女要死要活,阿萦念一句不亚于在裴元嗣耳边上刑,裴元嗣实在无法忍受。
阿萦俏声讥讽他道:“大爷若能如那书生一般温柔体贴甜言蜜语,何愁没有佳人相伴,对您百依百顺,但您每回生气却都凶巴巴地,再美丽温柔的仙女儿都被您给吓跑了……”
“你是仙女?”
“您别打岔!”阿萦杏眼瞪他道:“上次明明是您先答应了我可以打理铺子,可我不过是去了一趟牙行您回来便对我使脸色摔杯子,又不认当初的约定,过后对我连句好话都没有,您知道那段时日我每天心里有多难受吗?”
裴元嗣默然半响,“你发烧生病,我去看你了,你过生辰,我也给你送了礼物……”
“那怎么一样呀!”
阿萦直起身道:“您倒是来看我了,您对我有句好话吗?咱们两个……睡、睡几晚莫名其妙就和好了,那我从前受的委屈也都翻过去不作数吗?我是想您哄哄我,我想咱们俩好好说话,有商有量!”
“春狩时您说不喜欢我去集市,我又不是没答应您,可您答应了我的事您不该反悔呀,你就算不想让我去牙行,我日后不去了便是!可铺子是您送我的,您知道您送我铺子的时候我有多高兴多喜欢吗?我想把您送我的铺子经营得越来越好,我不想辜负您对我的一片心意!”
阿萦如一串串连珠炮似的质问他,裴元嗣心里其实明明也有很多话也想说,他想说他并不想和她吵架,不想凶她,他会担心她、怕她一个人在外面出事,不想她在管家和教养绥绥之外还要操劳……
看着她掉眼泪,他心里也会……也会心疼和难受。
但这些话他说不出来,看着她抿了抿唇,继续保持沉默。
阿萦急了,催促他道:“您快说呀,书生怎么抱得美人归,那是因为人家会哄人,您不会哄人,我下次也不理您了,不让您碰了!”
“你敢!”听到最后一句话,裴元嗣脸色一变捉住她的肩,他要亲过来“教训”她,阿萦就用手捂住他的嘴,怎么都不肯给他亲。
裴元嗣还想学刚刚那样霸王硬上弓,可阿萦那是故意欲迎还拒,这会儿阿萦怎么都不肯给他,他还真不敢伤了她。
“这次的事,的确是我不对,我不该对你食言而肥。你今日要去铺子,我昨晚不是也应你了吗,你晚回来一刻钟,我不是也没说什么?”
裴元嗣满头大汗,眼中流露出几分无奈,低声说:“但我真不会说那些话,萦萦,你别为难我了,你想要什么,铺子,首饰,金银珠宝,我都可以给你买。”
阿萦心想她倒是都想要,面上却坚持道:“我就要您哄我,您就学着念一念我也高兴。”
好吧,裴元嗣只能重新捡起那话本子,阿萦便凑过去很期待地看着他,未料他看了几眼忽然丢下书趁阿萦不注意堵住她的唇!
阿萦又气又恼,粉拳捶他,呜呜两声很快沦陷在他强势的密雨急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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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两日后阿萦顺利拿着图纸再度出府,上次她和裴元嗣抱怨每回出门跟着一群小厮丫鬟不方便,第二天裴元嗣便让三七去牙行给她买了两个身体强壮的武婢出门贴身侍候。
他虽不理解阿萦为何每天忙成了小蜜蜂一样还喜欢东奔西跑出去抛头露面,但阿萦既然喜欢制香喜欢做生意,他也不想和她再因此闹得不愉快。
临出门前叮嘱她牙行、钱庄和酒肆之类的铺子不许进,若想逛市肆和集市要戴着帷帽提前和他说一声报备,跟着她的两个武婢都不许离身,也不能在外面逗留盘桓到天黑才回家……总之提了一堆要求。
阿萦出门心切全都应了下来,其实这些条件一个个听着唠叨繁琐,细想也都不是很过分,阿萦很满意裴元嗣的通情达理,临走前搂着他亲亲热热地亲了好几口。
和女儿玩了两刻钟,阿萦坐车出府。
马车停在温记脂粉铺前,早有工匠在里头候着。
阿萦把新调制的香丸香露拿给温大娘,随后和温大娘、工匠的领头说起了修葺的要求,因为她不会一直守在铺子里,所以两人听得都格外认真。
末了阿萦给了那工匠五十两银子的定金和十两银子的赏钱,去了后院巡视女工匠们如何制香。
温大娘回来后已经把一部分萃取香露的手艺交给了这些女工匠,经过一个月的时间女工匠们已经依葫芦画瓢跟着阿萦教的法子学了个大概,只不过阿萦毕竟从小就学制香,手艺更为熟练,女工匠们短时间无法学到阿萦制香的精髓,修制出的花露比阿萦给温大娘的花露便差了些味道。
比起熏香、香粉、香膏,花露香水的香味更为持久馥郁,且使用方便,不像熏香还要点燃熏衣半个时辰以上才能保持香味的浓郁持久,因此花露在脂粉铺中甫一上架便极受小姐贵妇们的热捧,便是女工匠们制作的价格便宜些的花露也售卖的要比寻常香粉香膏要紧俏。
尤其是幽香扑鼻的梅花香露,那一小瓶要卖三两银子的价格说起来也不便宜,但光是阿萦适才在店铺站那一会儿的功夫便有数名小姐登门询问。
指点女工匠们时阿萦便摘下了帷帽,女工匠们都知道阿萦是卫国公裴元嗣的爱妾,没想到她人生得这样好看还没有架子,说起话来轻言细语耐心温柔,一时都对这个年轻美貌的小妇人心生好感敬佩。
不多时,织香从后角门找上门来。
阿萦净手离开了工坊,避人耳目命紫苏将织香请到铺子后院的暖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