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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说有笑,由于个个太过出挑美丽,与集市上褐衣黄面的平民百姓们几乎格格不入,因此远远瞧来格外显眼。
裴元嗣从昂首挺胸走在最前面的红衣贵女的穿着打扮开始打量,扫了一圈,最终视线落在最后面一位头戴帷帽,身姿娉婷窈窕的粉色女子身上。
直到太子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那不是蔡学士与徐编修?”
裴元嗣回过神来。
人群中似乎发生了小规模的骚动,集市的对侧街道同样迎面走来骑着骏马的两人。
年长些的约莫三十来岁,一把美髯儒雅稳重。
年轻些的也就二十岁出头,相貌更是出奇的年轻俊秀,鹤立鸡群,一件再普通不过的青色直裰穿在他身上仿佛修竹猗猗,又似一块闪着温润光芒的羊脂白玉,叫人一眼看过去便再难移开。
难怪会引得人群中的贵女与小娘子们欢呼雀跃,昔日看杀卫玠,掷果盈车也不过如此吧!
“你看,那就是翰林院的编修徐临谦,听说他可是探花郎出身呢,今年还未娶妻!”
“陛下真是欣赏他,出来打猎都把他和几位大学士一道带在身边!”
贵女们兴奋地交头接耳。
即使如此吵闹,隔着这么多人,阿萦依旧感觉到徐湛的目光迅速而灼热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垂下头,暗自庆幸自己戴了帷帽,可以避免与徐湛的目光接触。
“不巧,今天是集市,”蔡学士骄傲地捋着美髯笑道:“临谦,咱们换条路去下一个书肆吧。”
徐湛应是,目光沉默地从阿萦的身上移开。
很快,四周的议论声渐渐没了,那道炽热却无比沉重的视线也没了,阿萦再抬头,徐湛已经与他的老师蔡学士换了个方向离开。
“肃之,孤看着这徐编修的风采竟是丝毫不减你当年年轻的时候啊!”
山坡上,太子感叹道。
年轻的时候……
裴元嗣:“……”
裴元嗣攥紧了马缰。
太子没有听到裴元嗣的回应,以为他是没有听到,当然,如果太子耳聪目明一些,应该能听到裴元嗣鼻间一声极其不屑的冷哼。
太子转头笑了笑道:“好了,时辰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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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了没多时,太阳大些的时候阿萦便随着贵女们回去了。
别院,裴元嗣比阿萦早一刻钟回来了。
阿萦并没有因为沈明蕊的轻慢而心情低落,相反她心情很不错,保持着得体的举止走到门口,一进屋里关上门她就快步走了裴元嗣身边,坐到他腿上搂着他得意地问:“大爷猜猜我刚刚去哪儿玩了?”
她鼻尖微汗,脸庞白里透着红,裴元嗣看她一眼道:“去集市看热闹了。”
“大爷怎么知道?”阿萦惊讶极了。
演武结束后太子看中了一只雀鸟,他便随太子从演武场一路追到绣岭山下的山坡上。
裴元嗣看她满脸兴奋,便默默地没说什么,让她先去净手吃饭。
吃完饭两人歇晌,躺在床上的时候裴元嗣才和她道:“日后你就在别院附近转转,要外出就与张氏一道,她称病你也称病,不要单独跟着她们出去,尤其是集市,既危险又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阿萦难以置信地坐了起来,“抛头露面?!”
裴元嗣抿了抿唇,“你骑术不精,万一冲撞惊了马不是小事,且集市上鱼龙混杂,难保不会有心思不轨之徒……”
阿萦忍不住打断他道:“我带了帷帽。”
裴元嗣不想和她口舌之争,翻了个身直接道:“总之你日后不许再去。”
阿萦的好心情一下子就被裴元嗣这几句煞风景的话给弄没了。
她生气地瞪着裴元嗣的后背,郁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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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萦闷闷不乐了一下午,裴元嗣知道她不高兴什么,但他不会因为一时心软而为阿萦改变自己的原则。
赵炳安因为上次在灵州立了大功这次被特许跟来,就住在裴元嗣别院的隔壁。
裴元嗣开门见山,直接和他说明了来意。
赵炳安却神色古怪地打量了他好几眼,裴元嗣拧眉道:“怎么,你不答应?”
赵炳安摇头,欲言又止道:“这是小事,举手之劳,何况张氏本就同你家阿萦有几分要好……”
“答应就成。”
赵炳安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裴元嗣不再想听,起身道谢就走了出去。
到了晚上阿萦好像突然想通了,看着她像往常一样给他布菜说笑,裴元嗣心里放下一块石头。
翌日正式春狩,阿萦来之前订做了三套窄袖的马服,她最喜欢那套白缎面镶红边的翻领胡服,然而这套穿着太打眼,阿萦便挑了一套素白底绿缎面的,她不想出风头,只想本本分分出来逛逛,可显然有人不想让她快活。
承德围场,女眷们都排跟在后头,成嘉帝朗声大笑不知在跟着一旁的太子和周王指点什么,太子一身杏黄马服,样貌温润如玉却略显病弱。
太子身旁的男子身高七尺、身形魁梧,与裴元嗣不相上下,面上微微带笑,浓眉大眼气质沉稳,与太子样貌有几分相似,想来是太子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周王。
狩猎时男人女人们是混在一起的,成嘉帝准备往南去猎杀一只红狐,让大家随意,裴元嗣是天子近臣,他不可能撇下皇帝去陪阿萦。
男人今日穿了一件窄袖的紫色马服,远远看来那马上的男人身姿伟岸挺拔,收腰的革带愈发衬得他宽肩窄腰,英姿勃发,许多未出阁的女孩儿见状便悄悄望向裴元嗣的方向,眼中流露出几分欣赏之色。
阿萦抬头看着一身窄袖紫色马服的裴元嗣走远,不经意侧脸,冯窈的目光已经矜持地从她的丈夫身上收了回来,微红的面庞却出卖了她适才的所作所为。
张氏从身后走来道:“我们也跟着去吧。”
阿萦点点头。
她们这一队跟着的是太子妃。
戚贵妃上了年纪不便跟来,就坐在太监们搭建的帐幕下喝茶,与一群贵妇人聊天。
阿萦不会射箭,张氏的射术却极好,她祖父虽只是一介商贾,却文武双全精通齐射,张氏耳濡目染,骑术、射术自不在话下。
阿萦跟着张氏打马走到一处丛林旁,张氏指着不远处的一只天上飞的一只雀儿道:“今日我们就先猎它开开弓。”迅速弯弓搭箭,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看得阿萦有些傻眼。
“姐姐真厉害。”
张氏一笑,眯眼对准天上的雀儿道:“你若不嫌弃可以叫我的闺名云书。”
说罢箭再如离弦一般嗖嗖朝着天上射去,阿萦甚至都没看清那箭羽射中雀儿没有便见有什么东西直直地朝着地下坠了下来。
“夫人射中了!”张氏的丫鬟梅儿欢喜叫道。
不消片刻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