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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进来。”
赵氏怕阿萦摔着擦倒,眼睛紧盯着阿萦上台阶,桂枝性子急,拉着阿萦就要上去,被赵氏瞪眼训斥了一顿,说她笨手笨脚,等两人进了屋,赵氏又赶紧吩咐秋娘去端热水,对阿萦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阿萦说话不卑不亢,温言细语,落座时也只敢坐半边,看着一点儿都没有恃宠而骄的样子。她来时还带了礼物,亲手给赵氏做了两套中衣,绣了一只香囊并一只荷包。
赵氏奴仆成群,满柜子的锦衣华服,自是不稀罕阿萦做的两件子衣服,但阿萦胜在懂事乖巧,还知道孝敬人,不像那个沈氏整天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嫡女嘴脸,这点倒是令赵氏很满意。
从前她总觉得阿萦长得太漂亮标致,一股迷惑男人的狐媚样儿,登不得大雅之堂,不过儿子英武,阿萦美貌,生出来的孩子样貌指定差不了,这样瞧着阿萦她便又觉顺眼多了。
阿萦感觉到赵氏一直在打量她的眉眼,便装作羞涩的模样愈发垂下脑袋去.
赵氏皮笑肉不笑道:“阿萦啊,你在归仁院也住了有两天,大爷平日里朝堂事务繁多,最是辛苦,他又素不是个会对女子呵护关心的男人,你眼下有了身子,在归仁院住着怕是不便,不如就先回到锦香院,我打发两个年老知事的嬷嬷去伺候你,保管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你说怎么样?”
赵氏不愿阿萦住在归仁院,一来于礼不合,二来阿萦年轻漂亮,儿子正值血气方刚之年,两人日日夜夜在一个床上睡着,干柴烈火,若是一不小心擦枪走火,那吃亏的还是她的大孙子。
阿萦眸光微凝,赵氏表面上是关心她的身体,实则是敲打她不要继续在住在主院霸占着裴元嗣,还知道裴元嗣有主见自己劝不管用,便让她去劝裴元嗣,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这算盘打的她在归仁院都能听到了!
可归仁院她住的很舒服,每天晚上还有人搂着她给她暖手暖脚,她不想搬出去可怎么办呢?
心里如是想,面上阿萦却低眉顺眼地道:“太夫人说得有理,妾也不想给大爷添麻烦,回去定与大爷商量。”
“如此甚好,今日你便回去说一说,别拖到明天。”
赵氏称心如意地点了点头,又唤来秋娘赏赐了阿萦不少金银首饰,两人说话间颂哥儿穿着一身绯红的小袄喜气洋洋地走进来,看见阿萦欢喜道:“阿萦,你怎么也在,你来给娘请安?”
“五爷新年万福金安。”
阿萦忙要起身请安,赵氏把她按了下去,颂哥儿大步如风,身上带着一股冷气,赵氏担心颂哥儿冲撞到阿萦身上,嫌弃地拦住他道:“去去去,别过来,站那儿就行,别把冷气过到你小侄子身上。”
“小侄子?”颂哥儿瞪大双眼,四下逡巡昶哥儿,大早上的昶哥儿怎么跑到娘这里了?
阿萦有孕的事情颂哥儿还不知道,赵氏下巴朝阿萦的肚子方向努了努。
颂哥儿迷糊地看看窘迫的小嫂子,又瞅瞅一脸神秘的娘,搞不明白赵氏是什么意思。
“让你多读书你不听,”赵氏无奈道:“阿萦有身孕了,再过半年多你就当小叔叔了!”
“我有小侄子了!”颂哥儿又惊又喜。
昶哥儿虽然也是他的侄子,但亲缘上终究隔了一层,阿萦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不一样,那可是他亲大哥的娃!
“三个月胎位还没坐稳,说出去不吉利,这一个月家里来人你把嘴捂严实了,听见了没?”赵氏不放心地嘱咐道。
“省得了省得了。”颂哥儿满口答应。他不懂为什么三个月胎位没坐稳,便兴奋地盯着阿萦瘪瘪的肚子问:“娘,这得多久才能生出来呀?”
赵氏说道:“十月怀胎,还得等八个月呢。”
“那可有的等了。”颂哥儿就有些失望。
趁着拜年的亲戚还没来,赵氏便亲自领着阿萦又去了一趟怡禧堂,兖国大长公主早就起来了,这会儿刚用完膳,阿萦给兖国大长公主请安,兖国大长公主便分别给了阿萦与颂哥儿一人一个封红,叮嘱阿萦细心养好身子,为裴家开枝散叶。
“妾谨遵公主教诲。”
阿萦规规矩矩屈膝福身,起身时,无意对上兖国大长公主那双云淡风轻的琉璃凤目。
兖国大长公主是今上姑母,俗话说人活七十古来稀,七十岁在本朝已算十分长寿,兖国大长公主的眼神却不见丝毫疲倦之态,反而充满睿智与淡然从容,那是一种看透世事的淡然,仿佛任何人的心思在她面前都无处遁形。
阿萦心猛然一跳,迅速垂下了眼帘。
看得出来兖国大长公主年轻时应该是个大美人,眉眼端庄秀丽,为何老太爷裴忌不喜欢身份高贵的公主妻子,反而对妻子身边卑微的婢女情有独钟,甚至在钟氏死后不到一年也忧思成疾、郁郁而终?
老太爷已过世多年,阿萦应该永远不会知道答案了。
请安完毕,阿萦告辞离去。
从怡禧堂出来,她没去归仁院,反而绕远路去了相反方向的汀兰馆。
昔日门庭若市的汀兰馆人烟寥寥,只余两个看守的婆子在门口打瞌睡。
“嘎吱”一声门一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和周妈妈有三分相似丫鬟,当中一个婆子立时拦住,盘问她去做什么。
虎落平阳被犬欺,堂堂卫国公夫人的大丫鬟想出去一趟都要经过两个婆子的允许,沈明淑想喝燕窝粥,婆子嫌弃沈明淑事儿太多,推诿道:“姑娘等送饭的丫鬟到了再跟她说罢,我们守着门儿,一时哪里走得开。”
白芷又气又急,口不择言地骂道:“一群捧高踩低的老货,我们夫人是生病了又不是快不行了,你们敢这样怠慢夫人,等夫人病好了我定要让夫人把你们都发卖!”
两个婆子对视一眼,纷纷冷笑不语。
前几次裴元嗣禁足沈明淑还给她几分薄面,对外称夫人患病,这次却连掩饰都懒得去掩饰了,如今满府上下谁人不知道夫人是因为犯了大错,意图谋害萦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才被大爷责罚,白芷还想骗他们两个,大年初一都不待让他们歇歇的,喝个屁的燕窝粥,城门上掉帘子,没门儿!
白芷见指使不动二人,扭头气冲冲地就想自己冲出去,婆子忙将她拦下,三人争执推搡之间,只听一人轻柔的声音传来。
“不得无礼。”
两个婆子抬头一看,吃了一惊,赶紧跪下行礼。
“奴婢见过萦姨娘,姨娘新年万福!”
阿萦缓步走来,虚扶二人一把,“快起来罢,大过年的,不必多礼。”
紫苏从袖中掏出两把钱,一个婆子给了一把,婆子两人惊喜不已,叠声说使不得。
阿萦笑道:“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妈妈们拿去吃酒,姐姐素来身子不好,眼下生了病,还望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