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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背过去,怒极反笑,“你倒是做了什么,还知道惹我生气?”
阿萦泪眼汪汪地,极委屈地,“我,我也不知道……”她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跪在裴元嗣求道:“我知道错了,我真知错了!我以后再不会这样了,大爷您怎么罚我都可以,求您不要生我的气,您别又不理我好不好……”
裴元嗣觉得眉心都蹦的一跳一跳的,什么叫“怎么罚她都可以,别生她的气”?她是半点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啊。
“我问你,书稿重要,还是人重要?那刀都朝着你砍过来了,你不知道去躲还净想着去捡那些没用的东西,你究竟要不要命了?!”
阿萦一愣,原来裴元嗣以为她是要回去帮他捡回那些破书稿……
阿萦很快反应了过来,垂头小声说:“可那些书稿都是您这段时日的心血,您把它借给我,还教我读书识字,我却把他们都给弄丢了,我没有脸再来见您了……”
“钱财都乃身外之物,更何况是区区几本书稿?倘若山匪杀来时我只为一己之私去保护自己的那些东西,又如何保护我的下属和整个车队?”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有损坏,你才是大不孝,这几日我教你读书识字,也教你为人处事的道理,却未曾教过你孝之一道,致使你险些酿成大错,今日之后你可知该如何做了?”
阿萦被他训得一声不吭,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裴元嗣问她:“怎么又不说话了,哑巴了?”
阿萦红着眼小心翼翼瞅着他的脸色,嗫嚅道:“我知错了,我以后不会再犯了。”
“知错什么,不会再犯什么?”
阿萦乖乖地重复一遍,“性命比身外之物重要,爱惜自己的性命,便是孝,我错在不爱惜自己的性命,违反了孝道,对不起娘亲和爹爹。”
还算是个听话的孩子,裴元嗣神色略缓,“坐过来,把衣服脱了。”
阿萦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手慌乱地捂住衣襟,“现,现在吗,现在是白天……”
裴元嗣气笑了,屈指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整天胡思乱想些什么,看你伤哪儿了。”
阿萦这下连白皙的耳根都红了个透,忙捂着滚烫的脸背过身去道:“我我伤得不重,您别看了,我等会儿就上药!”
她垂着头,后背上落下一缕鸦色的青丝,细细的腰肢看着分明都没他一个手掌大,坦诚相见时却意外地温软圆润,深藏不漏。
裴元嗣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他站起身,阿萦察觉发上似乎多了一物。
她疑惑地用手摸了摸,好像是娘亲的那根花钗?
她忙摘下来一看,还真是那根钗子!
她错愕地看向男人,男人却在她看过来之时转过了身,吩咐门外的丫鬟道:“把饭菜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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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疆域辽阔,在每府设立三司,是为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与都指挥使司。
都指挥使司是各地的军事机构,灵州地处机要,朔方府的都指挥使司就设在灵州。
除了都指挥使司外另设左右骁卫二将把守此处,与都指挥使司形成牵制,实际军政则由左右骁卫二将节制。
左骁卫将军高遂,右骁卫将军王渊与裴元嗣均有故交,二人在两年前裴元嗣平叛契人降将阿思阔时便驻扎此处,听闻裴都督今日率众到来,王渊与高遂一大早便出城夹道相迎。
二人仿佛不知裴元嗣在常山附近遭山匪突袭之事,是夜将三司长官、裴元嗣及卫队一百余人皆请至将军府,特意摆下宴席为巡边的裴都督接风。
王渊知晓裴元嗣性情刚正不阿,是以准备的一应衣食住行皆是按照朝廷接待巡边将军的规格来安排,当日便将诸位女眷奴仆们安排住进了州中空置的都督府里,此外王渊又另外打发了四五个丫鬟到府上来伺候,可谓关怀备至,尽心尽力。
席间裴元嗣才将车队在常山遇袭之时告知了众人,王渊听罢既怒且惊,猛一拍酒桌先声夺人质问高遂道:“高大人,这是怎么回事!上次你不是和我说常山附近近百余里的山匪都被你剿没了吗?若是裴大人在朔方有个三长两短,你叫我等如何再有脸面回京城去面见陛下!”
高遂赶紧起来给裴元嗣赔罪,“这……裴大人息怒,近一年灵州常山一带附近的确时常有山匪聚众作乱,三个月前正是标下带着卫所的官兵上山剿匪,端了那黑虎寨老窝,没想到这寨子狡兔三窟,想必是被他们给逃走了,将裴大人的车队错认成了官兵伺机报复。”
“此事是我之疏忽,幸好裴大人今日无事,您但有责罚,标下必定不敢有半句怨言!”
说着要跪下给裴元嗣认罪,裴元嗣把高遂扶起来道:“山匪狡猾,不全然是你的过错,三日前我在常山与之一战,逃走约有七八个汉子,不过我已命人前去捉拿,想来不日便能将这些匪徒一并拿下送到将军府。”
高遂心一咯噔,还是王渊反应得快,忙说:“怎劳烦大人来,还是我与高大人……”
裴元嗣打断两人话头道:“既是吃着朝廷的粮食便是他们职责所在,况且如今我也不知他们去往了何处搜查,王大人,高大人,就等着好消息来罢。”
从将军府出来,马车上赵炳安对裴元嗣道:“表哥,你是怀疑山匪乃王渊和高遂所为?”
裴元嗣瞥他一眼,“我可没这么说。”
赵炳安脸上就露出懊悔之色,嘀咕道:“早知道就不跟你大老远地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了,万一这两个人要谋反,我小命岂不是要搭在这里?我房里刚纳的第四房小妾还没和她亲热够呢……”
裴元嗣警告他道:“你把嘴给我闭严实了,如若有任何风声漏出去,你这个裴都督的表弟是他们第一个拿来开刀的。”
赵炳安脖子一缩,他是个纨绔不假,察言观色的能力却是一流,否则不会看出来王渊与高遂有问题。
“事情还没有定论,”裴元嗣阖眼靠在车壁上道:“也许是我多想了,只要你安分守己地别给我惹事,我就烧高香了。”
都督府,阿萦还没睡,伏在灯下打盹等着裴元嗣。
听到有动静她连忙从桌上起来,一面打发丫鬟去准备热水,又上前给他更衣。
裴元嗣见她脸色似乎不太好,皱眉问:“怎么,身上还疼?”
捏了捏她细软的胳膊,暗忖每回不过是稍用些力道就能在她身上留下几处青青紫紫,这身子太过娇气。
阿萦摇头道:“不疼了,大爷的药很好用。”
心里压的事情太多,这次巡边恐怕不会像上次那样简单,有了阿思阔两年前的前车之鉴,裴元嗣不敢掉以轻心,也就没有那么多旁的心思,两人洗漱完毕就上床休息了。
夜里裴元嗣听到身旁阿萦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