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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地大肆筹办起来。
闻清音今日趁着云中仙门上下忙碌起来偷偷溜了出来。
他不相信云中仙门其他师兄师叔们告诉他的那些,他知道万昼剑宗的剑修冷漠无情,毫不留情,可是闻清音却觉得裴君珩不一样。
应该说,在闻清音的心中,裴君珩向来是不一样的。
于是他不想听其他人所说,只想找裴君珩本人问个明白。
站在老杏树前闻清音等待着,就像他每一次在这等待裴君珩,他不知道裴君珩在万昼剑宗的情况如何,只知道他每次与裴君珩相约,裴君珩从来不会失约。
没有杏花的龙脊山不再粉黛一片,望去是阴沉的绿,此时在满苍穹的阴云之下也沉沉的,看着萧条的可怜。
闻清音不喜欢这样的龙脊山,他想,若是他以后的灵力足够,一定用他的手掌将漫山的杏花给复原了。
“闻小门主这张小脸可真好看。”
恶灵裴君珩体内感叹,语气虽然听着轻松,但恶灵知道自己此时情况并不容易。
黑雾顷刻而出,与裴君珩的灵力相抗衡,万万没想到已到强弩之末的裴君珩在动用灵力御剑之后还能抵抗住恶灵的破坏。
难道裴君珩真的就这么无坚不摧?
恶灵心中绝望,已经在思考是不是应该放弃裴君珩这个目标,早点找到其他的普通躯体完事。可是见识过如此强大的躯体,此时其他的躯体恶灵都一时难以看上眼。
宛若龙脊形状的龙脊山自地底发出低沉的吼叫,地上的人毫无所觉,可沉睡在裴君珩体内的那股灵力却受到召唤,如同睡醒的火龙开始难耐地活动。
所有的力量盘踞在裴君珩的躯体,就这样以这副肉/体作为战场。
脚步变的迟钝,经脉被多股灵力撑的几乎要爆炸开来,疼痛好似寸步难行。
裴君珩的瞳孔漆黑,只能看到正在等待的少年。
“裴君珩!”
“龙脊山仙脉可是万昼剑宗所为?”
少年清亮的声音传来,带着质问的意味。
向来心智坚定不可动摇的裴君珩脚步顿了一瞬,仅因为这一句话就神思飘荡。
就是现在!
早就准备好的黑雾如毒蛇倾巢而出,钻进经脉,瞬间占据了裴君珩的整个经脉,裴君珩的眼前一黑,坠入一片混沌。
剑修手抽动一下,而后直起身,宛若冰雕的面容扭曲一瞬,而后嘴角是堪称诡异的笑容。
恶灵快活地舒展身躯,他终于成功了,成功夺得万昼剑宗少宗主裴君珩的身体,从此他就是裴君珩。
万昼剑宗迟早为他所用,然后他会利用万昼剑宗的剑修打开通天之海,将他北原的子民给放进来。
他等待这一刻已经太久了!
只要成功了第一步,攻占海内十洲四仙山便指日可待。
恶灵新奇地拿起手中的剑,白虹是上古神剑,陪伴裴君珩不知几个日夜,自然能认出此时的剑修并不是裴君珩本人,原本安静的白虹陷入躁动之中,嗡嗡地发出剑鸣,仿佛下一秒就会从恶灵手中挣出。
恶灵不是裴君珩,他自然不会管什么与闻小门主的约定,只想着快些回到万昼剑宗,顶着裴君珩的躯壳将一切都取而代之,于是原本往前走的脚步拐了个弯,恶灵转身想要往回走去。
“裴君珩,你再不说明白,我们之间就此绝交!”
见裴君珩不说话只拿着背影对着他,闻清音更加焦急,他往前跑了两步追上裴君珩,语气加重。
他作为春祭的春之使者,不能在外头久待,溜出来的时间短暂,闻清音耽误不得。
剑修的身形被笼在沉沉的阴影之中,白虹的剑光闪过,剑声轰鸣的几乎能掀开海浪,剑锋锋利的仿若乍然斩断头颅。
剑光太盛,白虹躁动,闻清音看不清裴君珩的脸,只觉得裴君珩实在冷漠,完全不似往日模样。
难道裴君珩真的如同师兄师叔们说的那样,不过是和万昼剑宗其他剑修一样的人罢了?
还是之前伪装的太好,他竟一时没有发现?
在上古神剑的威慑下闻清音单薄的身子差点要忍不住颤抖。
“裴君珩!”
“你当真要伤我?”
闻清音无法接受如此结果,他拿起身上的丹药就往裴君珩的身上砸去,这次闻清音没有留情。
恶灵好不容易夺得这副躯壳,身后居然还有恼人的声音一直跟着,更重要的是裴君珩被迫陷入沉睡的本体神智似乎还因为这声音而又重新醒来的迹象。
他还没有完全掌握裴君珩的躯壳,裴君珩的本体神智还存在,恶灵只能说是短暂掌控,因此恶灵不允许裴君珩有再醒来的一丝可能。
想要用剑将闻清音挥退,可是白虹根本不听恶灵的指挥,完全不受控,剑光亮的好像下一秒就会飞进裴君珩的体内把恶灵给挖出来。
不能再在这里消耗时间。
恶灵准备干脆就将云中仙门的这位小门主先了结,再将躯壳好好收着,没准哪日可以派上用场。
可是恶灵低估了闻清音对于裴君珩的重要度,他用着裴君珩的身体脑中才刚闪现出这个念头,属于裴君珩的神智就猛地清醒过来,乍然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恶灵与属于裴君珩的神智争夺着这副身体的控制权,同时还需应对闻清音砸过来的丹药,白虹察觉到主人的危险,一直处在躁动的危险状态,剑光大闪,剑气乱飞,割伤了闻清音的右手。
少年猛地摔倒在地,单薄坠落的身形就像一只伤了翅膀的蝶。
然而裴君珩此时已经完全失去神智,只知道此时的身体疼的快要爆裂开,两股灵力混着黑雾在他的体内冲击,白虹的悲鸣让人心烦意乱。
可是混沌之中耳边恍若听到眼泪滴落的声音,裴君珩漆黑到极致的眼瞳闪过一点光亮,但很快又坠入漆黑不见底的黑暗。
之后的事情裴君珩就完全失去这段记忆,只记得自己的魂魄好像被包裹在蝉蛹之中,恶灵鬼魅般的声音在耳边止不住地嚎叫。
包裹在蝉蛹之中,好像一切的疼痛都得到暂时的缓解,不再有岱舆的止不住的风雪,不再有永远无情落下的鞭打,不再有跗骨之蛆般的经脉疼痛。
可是……
裴君珩的眼睫颤了颤,他好像听到了玉笛的哭声。
很小,可是却将他的心伤的好疼。
玉笛,究竟在难过什么?
于是他迈过那一段刻骨屏障,从假意温暖的茧中破出,恶灵不甘心地大喊出声,可只能暂且灰溜溜地回到裴君珩体内的角落中。
然而眼前的并不是光芒万丈,也不是春花开遍,只是昏昏沉沉下着雨的龙脊山。
没有杏花的龙脊山。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气味,泥土被雨水打湿的泥泞,可是却见不到闻清音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