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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脱下他的衣裳。
这次后背的伤口没有再与衣料黏在一块,因此脱下来也不如上一次费劲,很快裴君珩的上身就赤/裸在闻清音面前。
一如闻清音上次瞥到的那样,裴君珩的身体肌肉纹理完美,就像是由神明亲手雕出来的完美肉/体,力量与爆发感并存。
小裴还这么小,身材就已如此有料。
闻清音还没感叹几句,当那些可怖的伤口出现在他面前时闻清音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足足有一指粗的鞭痕交错,就像刺目的一条条蜈蚣蜿蜒在后背上,给这副本来完美的肉/体添上刺目的疤痕。暗红的血液干涸在边缘,但伤口深处仍能见到流出的新鲜血液,在一点点往外渗着。
之前仅仅的一瞥就已让闻清音觉得骇人万分,此时这些伤口呈现在面前时冲击力丝毫不减,闻清音下意识抽了一口凉气。
这样严重的伤口,裴君珩告诉他这是不用药自己就好的?
他走时让裴君珩用上伤药,看来裴君珩是一点都没用。
闻清音冷着脸一言不发地打开玉髓膏,用指尖抹了一点药膏出来,碧绿的药膏在闻清音的指尖散发草木味的药香。
虽然心中涌着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怒气,但手指盛着药膏碰上裴君珩的伤口时,闻清音还是小心地减小了力道。
“为何生气?”
裴君珩背对着闻清音,虽然看不见闻清音的表情,闻清音给他上药的力气也十分小心,可还是能够敏锐察觉出闻清音的动作中暗含一丝怒意。
他不明白。
正在细心涂抹药膏的闻清音闻言动作一顿,裴君珩后背上的伤痕正在从边缘缓慢愈合,但是这些鞭痕的实在太深破的太开,就算是海内千金难求的玉髓膏也难以一下将裴君珩的这些伤口治愈。
盯着深可见骨的鞭痕,闻清音最终还是开口:“为什么你的父亲要惩戒你?”难道因为裘三尺去向万昼剑宗宗主告状了?
不对,这个念头刚出现就被闻清音自己否定了,裴君珩受伤的时候是在裘三尺前来木屋之前。那既然如此,万昼剑宗宗主有什么好惩戒裴君珩的呢?
明明裴君珩那般勤奋,在练剑上已倾注所有。
哪怕是闻清音这个短暂停留在岱舆的过客都将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我还不够好。”裴君珩垂下眼睫,阴影笼罩他的半张脸。这简单的一句话,听起来却含着无尽的辛酸。
怎么可能还不够好?
闻清音正想下意识快嘴反驳,但对上裴君珩抬起的眼时乍然失了声。
少年剑修的眼瞳中闻清音从未见过的落寞,他说:“海内第一仙才,应该事事都要做到第一才是。”
“若是做不到,那便倾尽所有做到。”
裴君珩语气平淡,好像说的是与他无关的事情,尽管其中付出与遭受的一切只有他自己切身明白。
他的眸光始终停留在闻清音的面孔中,他与娇贵精养长大的花不一样,更像是地上的泥,是需要践踏需要锻炼不值得一提的,因此望见向上生长开的正好的花儿,总觉得如隔云端。
怎么碰也碰不到。
没成想万昼剑宗对裴君珩竟是如此苛求。
听的闻清音涂抹药膏的动作更小心了,他放轻力道,不放过裴君珩后背上的一点伤口。
既然万昼剑宗宗主在这上面这般执着,那这次瀛洲学院的宗门大比裴君珩败在他手下,由他夺得宗门大比的魁首。赤霄剑尊得知以后……
一旦出现这个想法闻清音心下一紧,指尖不经意地摩挲皮肤,闻清音试探道:“之前我与你说的你会在瀛洲学院宗门大比败于云中仙门底下的事你还记得吗?”
不明白闻清音为何突然提这个,柔软指尖轻碰后背的触感被无限放大,裴君珩仰起头,喉结滚动。
“记得。”他的声音带着哑。
“若是你瀛洲学院未能夺得魁首呢?”
将裴君珩后背上的伤口全都用药膏涂抹上,闻清音将还残余着药膏的手指在裴君珩裸/露的肩膀上蹭干净,抓着裴君珩的肩膀倾身凑近问他。
剑修后背宽阔,闻清音还一直半跪在裴君珩的身后仔细涂抹,把涂完整个后背后闻清音的额上都冒出一层薄薄的汗。但闻清音毫不在意这些,他都快将下巴搭到裴君珩的左肩上了,他迫切想要裴君珩的一个答案。
在宗门大比失败之后,万昼剑宗宗主究竟会对没有夺得魁首的裴君珩做些什么?
闻清音紧盯着裴君珩的半垂的眼睫,只见那眼睫轻轻扇动,像扇起了一阵小小的气流吹到闻清音的心尖。
他听见裴君珩语气不假:“能力不足,自当再加磨砺。”
搭在裴君珩肩膀上的手猛的一颤,指尖直接抖到裴君珩温热的皮/肉上,像触了电一般的接触,两人皆是心下一颤。
前面还喋喋不休的闻清音此时却不说话了,他大概能猜到这个“磨砺”是什么意思。
屋内安静的能听见外面的落雪,鹅毛大的雪片一片一片落在厚实的雪层上,叠加压实,又有新的落下。
“来自未来的药修。”裴君珩似乎轻叹一口气,他出口打破这片近乎凝滞的沉寂,“你可否告诉我有关以后的事吗?”
若不是裴君珩点出闻清音之前在裴君珩面前胡诌的这些话,闻清音都快忘记自己还在裴君珩面前说过这句了。
突然的这一问问的闻清音一愣,脑中还没想一下嘴上已经抢先安慰道:“未来的事情皆无定数,如果你钻研练剑,之后瀛洲学院入学后的宗门大比没准还是能够夺魁的呢。”
如果裴君珩不曾认识他,没有发生龙脊山的那些事情,瀛洲学院的宗门大比最后的结果如何确实难以说清。
谁又能肯定未来的事情呢?
但听到闻清音这句安慰似的回答裴君珩的反应却不是闻清音预料中的那样松一口气,反而那张冷淡的脸上展开无奈的笑意。
眼瞳深邃如无尽之海的深渊,此中映照的是闻清音望过来的脸,深渊被填满成没有边际的海。
他听见裴君珩带着笑的声音响起:“我是想问……”
“在很久的以后,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裴君珩并不是一无所知,闻清音能够主动来岱舆见他已经是他的幸之又幸,可是他总是想要的更贪心一点。
与这样的视线交汇,闻清音总觉得自己此次前来的心思被看透。
他缩在袖中抓着碎镜片的手紧了紧,许久,在裴君珩的注视下,闻清音说道:“会。”
“我们还会见面。”并且牵扯不断,难以斩净。
得到这个回答的裴君珩像是放下心中重担,剑修的脸上浮现出远如山黛的微笑,像是得到了一句珍之又重的许诺。
他也答应的认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