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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张是06年的惠平市中考英语卷子,难度可比开学考大很大,但余清音还能把听力外的题目都做对,属于出乎意料。
更叫人高看一眼的,是最后一题的作文。
众所周知,初中生掌握的词汇并不多,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至于用从句更加不可能,压根没学到那份上。
反正何必春没在历届学生中见过,心想余清音还真是没说大话,她确实超前掌握一部分。
做老师的嘛,总得因材施教,她不得不有新的决定,手指头在桌面上一点一点。
如果余清音有异能的话,就不至于为此悬心。
但上帝没给她这个金手指,因此她只能第二天再去找班主任。
何必春还想着等会叫她,看到人爽快说:“以后我的课你可以不听,但是每个礼拜要来做张卷子。”
成绩保持不住,一切优待免谈。
余清音连忙保证:“老师放心,我肯定不会退步的。”
何必春只相信分数,挥挥手让她走人。
余清音又道谢一遍才走,进教室后长舒口气。
她满心欢喜,却也知道低调,再上英语课时还做伪装,把数学卷子偷偷夹在里面。
连余景洪都是上到一半才发现端倪,悄悄问:“你干嘛呢?”
余清音压低声音:“老师同意我在课上看别的。”
居然有这种好事?余景洪还待细问,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连忙正襟危坐。
就是没能克制住小动作,在纸上写“怎么可能”。
余清音自己站在讲台上过,那真是看什么都一清二楚,心想自己可不能老虎头上拔毛,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权益丧失。
因此她大笔一挥写“下课再说”,就继续和函数作斗争。
她倒是能撂开手,余景洪却是抓耳挠腮,好不容易憋到铃声响,迫不及待:“怎么回事?”
余清音跟他解释完,竖起手指:“别到处说,不然老师该骂人了。”
老何的脾气还真有可能,余景洪有时候觉得她跟黄老邪简直是一对黑白双煞,两个人合力镇压着一二班的学生们。
反正大家心里是苦不堪言,尤其他这种刚转好的性子。
但真要反抗,好像又没必要。
余景洪自己知道学习其实是件正途,也明白世上多数积极向上的话是对的。
然而心中有数并不意味着能做正确的事,就像大家都知道清华北大的好,可能跨进大门的又有几个。
他从前不认为自己和读书两个字能扯上关联,所处的环境也让他觉得这并非唯一的选择。
因此他选择更为轻松的生活,打打游戏混日子。
只是现在,他意味不明叹口气:“余小彩,你打我一下。”
余清音读不懂他眼中的挣扎和迷茫,只是照做,一巴掌挥出去。
余景洪的三魂七魄都被打归位,他嗷嗷叫着:“不是,你是想打死我吗?”
让人家做事话还这么多,余清音理直气壮:“你自己不讲清楚。”
她当然是能用多大的力气全使出来。
余景洪觉得她就是故意的,啧啧摇头:“你是不是在心里恨我呢?”
多有意思,余清音捧着脸:“刻在这儿,你没看到吗?”
余景洪现在看到了,咬着牙:“行,早晚你给我等着。”
掐一把妹妹的脸作为报复。
余清音疼得倒吸口气,索性拿书砸他。
兄妹俩在教室里互殴,看上去谁都不手软。
第十六章
有时候,余清音觉得自己是重生回来当妈的。
不仅堂哥的学习状态要管,弟弟的成绩也要操心。
开学后第一次单元考,余海林的语文只有八十分。
他大概想把考卷藏起来,回家后只字不提,甚至企图找她妈签字蒙混过关。
范燕玲倒是挺好说话的,她本来也见惯这样的分数,只是说:“你姐又不傻,能糊弄到几时?”
十一岁的余海林天真尚存,乐观道:“兴许她忘记了。”
范燕玲都不知道怎么评价儿子好,心想也许是开窍晚,大笔一挥:“反正别牵扯我就行。”
余海林还是挺讲义气的,拍着胸脯:“绝对不会。”
然后兴高采烈地把考卷放书包。
可惜没多久余清音就找上门:“奇怪,你们还没考试吗?”
余海林正在房间里心虚地做作业,头也不敢回:“没有,老师还没通知。”
余清音其实也不太清楚小学生考试的频率该是多久,却敏锐地察觉出不对劲,往前走两步:“你转过头来。”
余海林嘟嘟囔囔着“我在做作业”,到底不情不愿地扭过头,视线只盯着地板。
一看就有事,真是完全不会撒谎。
余清音无奈道:“是不是考差了?”
余海林瞪大眼睛,心想怎么这么快被识破,但还是想做最后的挣扎,犟嘴着:“还没考。”
简直是心口不一,余清音蹲在他跟前:“多少?”
余海林没办法,只有和盘托出:“语文八十,数学九十一。”
看他的表情是觉得自己不太好要挨骂,但余清音真没打算发脾气。
她后来的教师资格证不是白拿到手,育儿理论有一箩筐,尽量和颜悦色:“不会做还是粗心?”
一般人都会找个借口,可余海林还挺实诚,明明白白说:“是不会。”
其实对家长而言,不会好像更难接受,因为那侧面说明孩子跟不上,甚至是笨。
但余清音觉得实在正常,毕竟世上能有几个天才,真到大家都考满分的那天,恐怕也要鸡蛋里挑骨头搞出个一二三等来。
总有人要做最后一名,只是她也不希望是自家弟弟,想想说:“那就学,咱俩一块看看。”
冷静其实更吓人,余海林惴惴不安地偷瞄姐姐,好像更期待能被骂几句。
余清音看破他的惶恐,伸出手在他的脑袋上揉两下:“这有什么,谁都是从不会过来的。”
大概是她的表现太若无其事,余海林大大松口气,十分积极的样子:“我会好好学的。”
他还不到有太多主见的年纪,性格尚能雕琢。
余清音自然不会高压引起反抗,拉过椅子坐下来:“来,先看第一题。”
余海林比在上课集中很多,听完感慨:“姐,你比我们周老师讲得好。”
余清音只觉得是自己的威严胜过周老师,屈指在他额角弹一下:“是你坐在教室不认真。”
也有道理,余海林的性子活泼坐不住,课堂上一半时间在切橡皮擦。
他才不敢让姐姐知道,小声说:“以后我会认真的。”
承诺很容易,做到很难。
余清音也曾经写好无数的年度计划,最后都以失败告终,也就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