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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兄风范,点点头:”江老师以前都去出中考卷,还很会押题。“
父子俩一唱一和的,不知道的以为有多么天衣无缝。
余清音知道是关怀,仰着脸:“大哥快开学了,他现在是高三最重要,我们去肯定很吵。等他考完我们考完,到时候再去玩!”
多么体贴。
何丁香往日对婆家侄女并没什么特别的,今天才感觉出她的好来,不过还是一言不发,心知讲得对不对回去都有一架。
余建新乍听有道理,只是略一犹豫:“那你们学你们的,他学他的,也不影响什么。”
哪里不影响,何丁香咬着牙,再看儿子也点头,恨不得把他们父子打一顿。
就是余清音,也有些哭笑不得,索性撒娇:“我都跟同学说好了,要每天一起的。”
得,小姑娘家家的有特权,余建新又抽出两百块来:“行,那跟同学好好玩。”
又说:“等明年暑假,送你们四个去北京玩。”
余清音都不好意思收了,到底没能强硬过大人。
她揣在兜里很不安,跑进厨房跟她妈交代。
大嫂不在,范燕玲正常音量:“钱没关系,去就不要去了。”
上赶着给人家找不痛快,何必呢。
余清音也只是想让她妈心中有数,一蹦一跳地走人。
留下范燕玲跟李虹华妯娌两个在灶前嘀嘀咕咕。
一个说:“就她那脸色摆的,好像谁欠了她似的,才不叫孩子去受这个气。”
一个道:“也不知道哪里这么多不高兴,家里有保姆,碗都不用洗一个,是我我就天天开开心心的。”
总之在吐槽大嫂这件事上,她俩完全一个阵营,不过当着面又是亲亲热热。
和做妻子的相比,余家几兄弟的感情倒是实打实的。
余建新关照弟弟,吃饭的时候都给夹菜。
并非出于嘲讽,余清音有点想笑。
她小口地抿着可乐,吃过饭跟着哥哥弟弟出门玩。
所谓的玩就是在院子里踢足球。
太阳晒得人快变干尸,余清音光是坐在树荫下看,后背都湿答答的。
她搞不懂男生哪来的活力,被风吹得昏昏欲睡,眼睛慢慢闭上。
忽然,一个球砸中她。
余清音睁开眼睛看,愣是连个承认的人都没有。
她哭笑不得指出:“余海林,肯定是你。”
余海林往两个堂哥身后躲,露出半个头心虚笑:“不是我。”
余清音的心态上有长辈的宽容,只是挥着拳头比划一下,干脆从屋里拖出藤椅,调整好姿势入睡。
她睡得香,旁人跑得欢快,乍一看男女对比十分鲜明。
堂屋内的大人们聊着家常话,注意到说:“小彩从小就文静。”
范燕玲其实想不起来女儿小时候是什么样,那几年她跟丈夫在外地,每年回来一趟。
她只依稀记得每逢要离家,孩子就抱着父母的腿嚎啕大哭,她总觉得挺亏欠的,但这一代做父母的哪会说抱歉,好像这么含糊着日子就过去了。
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人生仿佛就是和稀泥。
哪怕是重来一次的余清音,也在很多事上装傻充愣。
比如第二天的饭桌上父母讨论着建新房子的时候,她就一言未发。
对生长于农村的人而言,盖房是件要紧事,余建江大概规划着:“出正月就砸,快慢也要一年半。”
范燕玲觉得这个时间差不多,就是叹口气:“好不容易存这几十万。”
余建江和二哥余建群共同经营一家手机店,新的卖,旧的收,坏的修,再加上卖电话卡之类的业务,一年下来每个人能挣十来万。
这钱说多不少的,在村里已经很够用,加上一家四口没啥大花销,总算攒出一笔来,眼看要花出去,他才是最不忍心的。
但这间小平房漏雨又漏雨的,早晚要撑不住,还不如趁着孩子还没长大,赶快建起来。
思及此,余建江咬咬牙:“不管了,就这样。”
范燕玲是小事做主,大事说不上什么话。
她点点头没反对,只是夜里又噼里啪啦地盘算着有哪些可以省下来的花销。
第八章
说真的,对于要盖房子,余清音是有点想法的,但她知道提出来没用。
即使十几年后作为独立自主的成年人,她说的话在父母眼里仍旧不被采纳,更何况现在才是个初中生。
因此她只能让这件事照旧,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学习上。
早上学,中午学,晚上学,到八月份余景洪终于没忍住,打算扛着起义的大旗跟堂妹好好谈谈。
可惜他的动作慢,余清音早看出来他的耐心即将耗尽,这天兴致勃勃背着包说:“哥!我们去安亭玩吧!”
去哪里?余景洪满头问号,摸堂妹的额头:“你没发烧吧?”
余清音才没有,拍开他的手:“快点快点,大巴要开了。”
余景洪还是没反应过来,翘着一根手指动动:“就你和我,就咱们俩,去安亭?”
余清音一脸理所当然:“还有海林,路上再说,真的要来不及了!”
余景洪就这么被催着走,人到车站都没回过神来。
他把自行车锁好,看着出发和到达的大巴:“不是,真要去啊?”
余清音从口袋里掏出三张票晃晃:“你自己看。”
余景洪当然识字,只看一眼就知道真伪,不过摸摸口袋:“可我没钱。”
他只要拿到钞票,不过夜就充进游戏里,现在浑身只有五块钱,连两个可爱多都买不起。
这点余清音当然知道,眉头一挑:“我请客!”
看来这趟出门真不是开玩笑,余景洪迟疑道:“可我们不认路。”
安亭是本省省会,车程需要两个多小时,他上一次去还在两年前,压根东南西北都找不着,别回头三个一起被拐卖才好。
但在余清音看来都不是问题,她后来定居安亭好几年。
虽然城市有变化,可雏形仍旧在,因此她信心满满:“没事,都跟着我走。”
余景洪只当她早有准备,加上少年人胆子大,想想毫不犹豫跨上车:“行,那就走。”
两个人带着一个跃跃欲试的余海林,兴奋的表情只维持二十分钟,就各自拎着塑料袋吐起来。
余清音好些年没有坐过这种大巴,都忘记自己曾经有晕车的毛病。
她的心理对长途奔波已经熟悉,身体上却仍旧是很少出门的十五岁,一张脸惨白无血色,仿佛刚生场大病。
余景洪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虚弱地靠着车窗,还记得作为哥哥的责任,眼睛一瞬间都不敢闭。
只有余海林歪在姐姐身上,像个任人捶打的破布麻袋。
余清音在他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