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4


要在每天晚上把自己推进地狱来惩罚自己。”

“这地狱是我创造的。”蓝浓摇了摇头,他苦笑了一下,“李维坦,你仍然是唯一一个——包括我所有的亲人在内——认为我不需要为当年的事负责的人。”

“我见过更多,更黑暗的。”李维坦的表情依然没有动摇,“我直面过无数哨兵内心深处的泥潭,你不是最糟糕的那个。”

“但我把它变成了真的。”

“每个失控的哨兵都想把自己的黑暗面变成真的。”李维坦冷酷地说,“不是你完成了它,是权力完成了它——你现在是个没有权力的人,卡特,是时候释放你自己了。”

蓝浓愣了愣。

过了很长时间,他才重新温柔地看向李维坦:“告诉我,李维坦,你对每个人都如此宽容吗?”

李维坦尴尬地移开了视线,他感觉自己的喉咙有点紧。

蓝浓似乎朝他伸出了手,那些不久前还穿插在他头发里的手指,此时正贴在他的肩侧,靠近脖子的地方。

“可以吗?”蓝浓·卡特很轻声地问,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李维坦飞快地点了一下头。

接着,带着温暖的皮肤试探地贴上了他的脖子——那些伤疤曾经停留过的地方。蓝浓·卡特指尖的茧像羽毛一样,一遍遍刷过他紧绷的咽喉,仿佛这些温柔的触摸可以融化所有不存在的伤痕。

李维坦的眼皮颤动了一下,他感到蓝浓的另一只手回到了他的头发里,这次不是按摩,而是单纯的爱抚和触碰。他们之间的距离那么近,以致于他一抬头,就能亲吻到哨兵温热的鼻息。

一种异样的热度从这些抚摸中跳跃出来,李维坦猛地睁开眼睛,他从蓝浓的眼睛里看到自己带着血色的颧骨。他庆幸自己穿了宽大的向导袍,这使他不至于因为突如其来的反应而过分狼狈。

他被点燃了。

他完全为自己感到羞耻——很长时间里他的身体都对欲望毫无反应,但就在年轻人柔软的触碰中,他那么轻易地、轻浮地被点燃了。

“李维坦?”蓝浓惊讶地喊道。

向导飞快地往后退开,他拢紧自己的外袍,脸色灰败:“……我想我必须走了。”

蓝浓似乎一下子僵住了,刚才所有柔和的东西都像柴垛下的灰一样乌漆漆地散开。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他问,声音听起来完全痛苦。

“不!”李维坦嘶哑地叫了起来,“但我认为一些必要的——界限——仍然应该存在。卡特,我必须走了。”

第66章 将来时-14

李维坦并不是从来不做梦。极其偶尔的,像今天晚上,他会有一个。

他梦到阳光透过窗格照进来,白惨惨的,雾蒙蒙地笼罩在阶梯教室似的一号法庭。面对他的是那把巨大的、厚重的桃花心木法官椅,这会儿里面坐的不是珂尼蒂思法官,而是穿着一身深蓝色军礼服的蓝浓·卡特。

卡特微微垂着眼睛,用金色的目光俯视着他。年轻英俊的脸庞一半在阳光下,另一半在窗格投落的阴影里。

李维坦试图去寻找自己的位置,然后,他发现他坐在蓝浓·卡特的大腿上——全裸着——他那两条瘦得畸形的小腿悬在深蓝色的织物前,他的脚尖甚至没法碰到地面。

他感到血冲上了脑门,他开始急切地喘气。他伸出颤抖的手指,很快,他的手指被卡特的拢在掌心。卡特半强迫地把他的手压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向我宣誓,”卡特用和他作证时相类似的,威严的声音命令,“列维。”

李维坦困惑地看着他:“什么?”

“说你发誓,你想要我,”卡特说,依旧牢牢地捕捉着他的眼睛,“你想要我,完完全全的想要我,除了想要我以外别无其他。”

他的手指滑进了李维坦的头发,顺着发丝滑到他裸露的背脊上。

……

李维坦在这接近甜蜜的诱惑中落荒而逃,他从床上坐起来,像个漏斗一样不断渗着冷汗。

他冲进了卫生间,残酷地冲洗自己。

在水幕下,他可悲地确定了一点——即便经过了这么多年,这么多事情,他还是绝望地渴望蓝浓·卡特。

他不能不承认,他喜欢和蓝浓·卡特坐在一起,他享受以向导、长辈、朋友,或者其他什么身份和蓝浓·卡特交谈,因为他知道蓝浓绝对尊重他,更何况这个年轻人可能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享受他的陪伴的人。

但他发现自己不受控制地想从蓝浓·卡特身上掠夺更多,他在渴望一种自私的、独占的依恋关系,这种关系足以把他们推到一种更危险和不确定的错误中去。

蓝浓对此会怎么想?李维坦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他知道,因为那些自以为是的感激和愧疚,即便他想要蓝浓·卡特心口的一磅肉,年轻人都会毫不犹豫地剜下来送给他。

-------------------------------------

在接受完第三场手术后,达里娅医生告诉李维坦,他不需要更多的定位针了。

这意味着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李维坦所需要的唯一治疗就是和这具平庸的身体和解。当他能接受或习惯它后,才能把这四枚探针从脑袋里取出来。

李维坦在手术后的一周里表现得比任何时候都暴躁。他庆幸自己天性刻薄,没有人期待他露出好脸色。医院的其他病人绕着他走,他去“三叉戟”工作的时候,埃米安一看到他就会习惯性地抱住脑袋。

李维坦很高兴看到这一点,他又赢得了他熟悉的,创造“和平”的方式——即便人们在背后把他喊成“暴君”。

几乎每一次,他去“三叉戟”都能看到蓝浓·卡特。手术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借口,他用恶毒的脸色把哨兵驱赶得很远,后面几次,他完全对他视而不见。

没有人应该忍受这些。李维坦知道。他很快就会让所有期待他发生变化的人失望。这恰好是他需要的。

两周后,他按例在医院的休息室进行了复健。复健结束的时候已经快午夜了,他决定下楼,去安静下来的水壶街走走。

当他从楼梯上下来的时候,大厅里坐着的年轻人几乎夺走了他的呼吸。

还是马甲配滑稽的墨镜,蓝浓·卡特沉默地坐在门口的等候区,没有人知道他在那里呆了多久。

李维坦考虑就这么转身上楼,可惜哨兵立刻敏锐地注意到了他:“李维坦!”

蓝浓直接冲着他喊了出来,年轻人嘴角挂上了个笑容,十分勉强。

李维坦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他大步走到蓝浓·卡特身边,压低了声音,说:“你最好真的有事——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我来的时候只有下午两点,李维坦。”蓝浓朝他伸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