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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漪澜声音微冷,“你的意思是宁可离开我公主府,也不肯奉命去阜阳?”

“是。”

霍弋的脸色很难看,他正欲说什么,萧漪澜抬手阻止了他。

萧漪澜问孟如韫:“本宫不听负气之言,本宫要听理由。”

负责与通宝钱庄合作组建商队这件事虽是临时想到的,却是眼下唯一可行的办法,既能解长公主与六殿下之忧,又不必被排挤出局,孟如韫希望能争取到这个机会。

于是孟如韫说道:“一则,我离开临京,可免您与六殿下后顾之忧;二则,此事事关长公主府与北郡两地机密,非极可信之人不能托付,我自认为不二人选,今自荐之,还望殿下慎思。”

她虽心中负气,然字字诚恳,句句关乎大局。

萧漪澜望着她,想起自己年少的时候,那时明德太后尚在世,她也是这样跪在殿中,声声决然,以情兼理,要母后准许自己去北郡巡视,探察戎羌的动静。

霍弋闻言亦默然,他看着耿耿跪在堂中的孟如韫,心中既快慰亦担忧。

萧漪澜思虑过后说道:“如此,本宫准了。”

第66章 共死

通宝钱庄是大周最大的钱庄, 老板名叫刘忘筌,靠倒腾米粮发家,后改行经营钱庄。因他信誉好、为人宽厚, 临京很多贵人都与他有往来,霍弋与他合作,在临京为长公主置下了宝津楼等产业, 如今又议定了组建商队,交予孟如韫去与他谈生意。

见来者是个年轻貌美的纤弱姑娘, 刘忘筌心中难免生出几分轻视,然一番交谈后,听她对各地风情、行货十分了解, 谈吐有礼又极有主见, 有独到的眼光和许多新奇的想法,分明是个糊弄不得的精明人, 刘忘筌对其刮目相看。

谈到最后, 刘忘筌不仅同意了七三出资五五分成, 而且利润超过十万两的部分,每万两少取十分之一。若两年之内刘忘筌分得的总利润超过二十万两, 则剩余利润无论多少, 皆归长公主所有。

身后有长公主, 本钱有刘忘筌, 孟如韫一开始就没打算做走街串巷的小生意。

她先带着自己组建的商队去找了尚阳郡主的表兄张启,跟着他们从南到北贩了一次货,将南边的干货与绸缎运到北十四郡去卖,又将北郡的香料和药材运回南边。

张启邀请她的商队一起合作贩货, 孟如韫婉言谢绝, 这一趟她虽然涨了不少见识, 积累不少经验,但也看到了张启商队的巨大缺陷。

他南来北往这一趟耗时两个月,买货物的成本是一万五千两白银,这批货一共卖了四万两,但真正剩下的利润只有三千两。其余成本均耗费在路上,其中发给伙计们的工钱占三成,货物的折损占两成,其余一万多两竟全是途径州郡时被各地抽取的关榷,以及孝敬地方官员以求不被为难的糜费。

且近几年大周百姓并不富裕,有闲钱买货物的人不多,张启花一两万贩运的货物就占据了北郡三分之一的市场,孟如韫担心自己突然砸进去十万两,会造成货物滞销,同时也会引起户部的注意。这对她而言、对其他商队而言都不是好事。

从南边去北郡收货的路上,孟如韫一直在思考这件事,直到到达北郡,她还是没想到更周全的方案。

北郡这个年过得十分艰难。

往年有不少军营里的头目靠着瞒报死伤退役人数或虚报驻军数量吃朝廷的空饷,宣成帝下诏削减北郡驻军人数后,新任北郡安抚使兼守备陆明时第一时间清查了这些虚假名额。

但他没有上报朝廷降下惩戒,而是“凑巧”地将这些名额划在被削减的人数里。如此一来,朝廷省了钱,北郡驻军最大程度地减少实际裁减官兵数量,可谓皆大欢喜。

倒霉的只有那些靠吃空饷发横财的官兵头目,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他们许多年积攒下来的空饷名额被陆明时一扫而空,偏偏又敢怒不敢言,只能拼命克扣手下士兵的军饷。

往年到了年底,驻守北郡的骑兵能拿二两银子,步兵能拿一两银子,外加米一斗、布半匹、猪肉十五斤等,作为军营里过年的年资。可今年发到每个士兵手里的只有二十斤米和一袋快要发霉的窝头,半分钱都没有,全被上面的头目一层层克扣了干净。

沈元思巡营的时候发现有士兵纠集起来为此闹事,持械打伤了郡屯兵的长官。

他在旁边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带头滋事那人言行凶悍,颇有血性,除了要讨回应得年资之外并无其它无理要求,心中一动,出面摆平此事,将克扣军饷的军官削职降级,然后将带头闹事的士兵带到了陆明时面前。

“听闻子夙兄最近缺不少武卒百夫长,你看看院子里那人怎么样?”沈元思对正在地图上勾勾画画的陆明时说道。

陆明时掀起眼皮往院子里瞧了一眼,淡声道:“不怎么样,是个刺头。”

沈元思惊讶,“这都被你瞧出来了?他今天纠集弟兄们打伤了领头校尉,那校尉是何铭山的心腹,我瞧着他有些胆量,所以带来给你瞧瞧。”

听到何铭山的名字,陆明时停下笔,正眼看向沈元思,“那一起出去瞧瞧吧。”

何铭山是北十四郡的巡抚,管理着北十四郡的百姓,本来军民之间互不相扰,但宣成帝下诏让北郡将募兵制改为屯兵制后,作为巡抚的何铭山职权变大,连改为屯兵后的驻军他也能插手过问。

与北郡零零星星柞不出什么油水的百姓相比,十五万募兵的军饷可是一大笔银子,摸一摸就能沾一手油水。上行下效,何铭山手下新上任的校尉也克扣军饷,今年朝廷给的本来就不多,一层层盘剥下来,竟比戎羌骑兵过境抢劫得都干净。

陆明时想收拾何铭山很久了,但何铭山是宣成帝派来监视他的人,他怕宣成帝对自己起疑,所以迟迟没有动手。

陆明时走到那带头滋事的士兵面前,打量了他几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一脸不服气的神情,“姓赵,单名一个远。”

“识字吗?”

“不生僻的都认识。”

“之前在营中做什么的?”

“百夫长。”

“为何闹事?”

赵远哼了一声,“克扣军饷的不算闹事,我讨回我该得的年资反被诬闹事,天理何在?”

陆明时不置可否,轻轻活动了下手腕,“敢与我比划两下吗?”

他没穿铠甲,一身长袍,看着像个俊俏书生。赵远当他与何铭山一样,是朝廷派下来苛待他们的文官,心里十分瞧他不起。

赵远嘲讽道:“比划一下我都怕掰折了你,还比划两下呢。”

沈元思闻言忙后撤了两步,他怕赵远的血溅到自己身上。

陆明时让赵远先出手,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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