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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被察觉的轻颤,“矜矜,我今天险些要被你吓死了。”

闻言,孟如韫一愣,“你如何得知……”

陆明时知道她要问什么,将袖间已经擦干净血迹的珍珠步摇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东海粉珍珠在烛光下显得十分莹润,孟如韫惊讶地睁大眼睛,拿起珍珠步摇仔细端详,确认是陆明时之前送给她,今日又被她情急之中插进匪首眼睛里的那支。

“怎么会在你手里?”她心里隐隐有个猜测,心跳慢慢加快,“难道……救我的那一箭是你射的?”

陆明时微微叹了口气,“矜矜,不是每一次我都能及时赶到。”

“真的是你?!”孟如韫眼神明亮地仰视着他,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哪里还听得进去他在说什么,自顾自惊叹道:“那样利落的准头,那样狠的力度,你隔了多远?竟能一箭射穿他的喉咙!”

陆明时有心教训她爱惜性命,话到嘴边却没出息地顿了顿,“也就两百多米吧。”

“两百米外射穿人的喉咙,与百步穿杨相比,哪个厉害?”

陆明时微微挑眉,看似浑不在意地说道:“准头上都差不多,但是力度上可能比百步穿杨要强一些。”

孟如韫情不自禁“哇”了一声,笑吟吟望着他道:“不愧是大将军。”

什么大将军,他现在离将军还远着呢。只是孟如韫这样夸,陆明时还是毫不谦虚地接了,他说道:“你乖一些,等我回北郡,给你猎头呼邪山雪狼做冬裘。”

“好呀。”孟如韫笑着应了。

话题就这样被她三言两语揭了过去。关于她随侍长公主身边这件事,陆明时心中仍不赞成,正此时,梁焕有事来寻他,顺手端了些粥和宵夜过来,陆明时盯着孟如韫用了正正一碗粥,又叮嘱她早些休息,这才与梁焕离开此处。

桐县地方小,没有官驿,孟如韫如今所在的是当地一家富商的别院,被萧胤双租来安放赈灾粮食和物资。结果陆明时带着梁焕也硬要住进来,还偏偏挤进了他和孟如韫中间的院子,他人不在别院的时候,还要派两个人在孟如韫院子前面来来回回地巡视。

真是气死萧胤双了。

孟如韫这几日呆在屋子里哪儿也没去,除了养伤之外,她将所了解到的涝灾情况整理成十几页的长信,派人寄往公主府。

与此同时,陆明时连夜写了折子递进京说明上次镇压流匪的情况,宣成帝十分欣赏他的雷厉风行,想起他押送忠义王世子进京的壮举,朱笔一挥,不仅没治他无权擅摄之罪,反而还封了他一个临时官,叫“巡镇使”,为巡逻、镇抚之意,命他从苏和州、鄞州两处驻军中借调一千骑兵、三千步兵,保证灾民别相聚为乱,夷平灾县流匪后再回京。

于是陆明时领了驻军,每天沿着太湖沿岸巡逻,几天之内就端了好几个流匪窝点,这些流匪里有的是趁机出山作乱的老匪窝,有的是刚纠集不久的新团伙,陆明时留下几个头目审问,将剩下的人悉数抓了,押去决堤口做开河道的苦力。

太湖沿岸的抗洪事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知州梁重安带领驻军和当地青壮男丁开新河道引流,工部也排了人来整修被冲烂的河堤,周围危县百姓被引导前往安全的地方暂住,朝廷派了马军副都指挥使李正劾押送第一批赈灾银四十七万两来到苏和州虔阳府,与他同行的还有左都御史薛录、程知鸣之子程鹤年。

李正劾是陛下心腹,薛录的侄子薛青涯是长公主的先驸马,程鹤年则是经由太子萧道全在朝会上举荐。这三人背靠三方鼎立之势,各怀心思地往苏和州而来。

他们到达苏和州地时候,连绵一个月的阴雨终于停了。

李正劾听说陆明时在距离虔阳府不远的桐县,连知州安排的洗尘宴都拂了,扛着一坛好酒,连夜快马赶到了桐县。

孟如韫正在写一篇如何安排流民过冬的文章,准备写好之后先寄给长公主,待她加印之后再转交梁知州。她行文尚未过半,忽闻隔壁院子一片喧哗,一个声如洪钟的中年男人高声喊道:“陆子夙!陆子夙!出来陪你爷爷喝酒!哈哈哈!”

哪来的粗鲁莽汉,说话竟如此不客气?

孟如韫三分生气七分好奇,放下笔,提裙行至院内,贴着墙听陆明时院子里的情形。

陆明时刚回来不久,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正准备去找孟如韫,被李正劾给堵了个正着,他眉头一跳,“李正劾?你怎么跑苏和州来了?”

“老子现在是马军副都指挥使,来给孙子们送钱来了!怎么样,混得比你小子好吧?”

李正劾得意洋洋,陆明时笑了笑,“怎么,在圣上面前当差也没改改你这称老子骂爷爷的毛病,不怕哪天犯大不敬被诛九族吗?”

“圣上面前自会收敛,不过你小子,嘿嘿,两年多没埋汰你了,嘴痒痒得很!”

陆明时忽然伸手掐住了他的下巴,把他两片肥嘟嘟的嘴唇捏成了鲤鱼嘴,李正劾大惊,抬手与他过招,没想到陆明时十分灵活,一点没被他碰着,抽出别在腰间的折扇在他头顶和左右脸上分别抽了一下。

陆明时打完就撤回三步之外,摇着扇子悠悠道:“皮痒了也得对你陆爷爷放尊敬些。”

李正劾摸了摸脸,瞪着他嚷道:“陆子夙!你敢拿娘炮的玩意儿打我!老子今天跟你拼了!”

李正劾是个粗鲁汉子,所有公子哥爱用的物件,玉佩、折扇、香囊一类,都被他称作“娘炮玩意儿”。陆明时闻言似笑非笑,“你来,看爷爷我能不能把你绑了,给你套件花裙子。”

李正劾脚下猛得一顿。

“老子马不停蹄跑了这么远,是来找你喝酒的,你少欺负人!”

陆明时懒得戳穿他,笑了笑,“进屋等着,我让人弄两个下酒菜来。”

他走出院子吩咐了守卫一声,脚步一拐就绕进了孟如韫院子,见她正站在两院的墙底下,眉梢一挑,“都听见了?”

孟如韫大大方方承认,“他嚷嚷声音那么大,在虔阳府都能听见。”

“这位是陛下派来押送赈灾银的李指挥使,从前是北郡铁朔军校尉,两年前调回临京侍卫亲军中。”

孟如韫道:“你同我说他做什么,我又不好奇。”

“那你趴在墙上听什么?”

“我没有,我绕着院子消消食。”

陆明时笑了笑,“我两天没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是想见我。”

孟如韫轻轻哼了一声,“两天没回来又怎样,还不是一回来就要与人酗酒。”

陆明时觉得她骂得好听,上前几步,“那我不喝了,今晚陪你看书。”

“去吧去吧,人家特地从虔阳府赶过来的,”孟如韫只是同他开句玩笑,“我等会还要去找六殿下商议事情。”

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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