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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善如流地喊道:“子夙哥哥!”

她声音脆生生的,陆明时放开她,慢悠悠端起茶盏饮下,兀自在心里乐开。

不就是千言序么,大不了在老师堂前多跪几个时辰。

孟如韫留在陆家用午饭,季婆婆在一旁给她布菜,见她那又想亲近又怕招人烦的样子,孟如韫心里又酸又软,一不小心就吃多了,饭后在院子里转悠散心。

她难得来一次,陆明时想多留她一会儿,带她去书房看了自己的藏书,有很多韩老先生的孤本,孟如韫像老鼠掉进了米缸里,看得两眼放光,惊呼连连,这本也喜欢,那本也喜欢。陆明时允她借走两本,倒不是舍不得,只怕她一口气卷走,下回就不来了。

“其实我若是有位夫人,书房里的书,茶室里的茶,都可以听她随意使用。”陆明时站在她身后背着手,隐有暗示地幽幽说道。

这话听得孟如韫耳朵微微发烫,可她又不愿回回落陆明时的下风,便扬声道:“那我可要与嫂嫂常来往,也好多沾些光。”

“你说什么?”

陆明时靠过来,孟如韫灵活闪开,以书遮半面冲他笑,“子夙哥哥可要娶个性情温柔,为人大方的嫂嫂回来呀!”

陆明时皮笑肉不笑,“你的要求简单,我的要求多一点,要年方二八,姿容清丽,才高八斗,重情重义,还要家世清白,两小无猜,姓孟名——”

孟如韫一听不对转身就跑,站在书房外高声道:“要娶天上仙女,您平时还是多拜拜神仙吧!”

闻言,陆明时得意而畅快地笑了。

第36章 离间

程鹤年在石合铁案子上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宣成帝派了一支亲兵给他, 他每天在不同的朝臣家中取证,拿了不少人下狱。

这些人里有确与此案有关的替死鬼,也有被穿凿牵扯的老臣, 这些老臣大多都是明德太后主政年间提拔,当今陛下登基后便退居清要之职,譬如兵部给事中王槲。

然而太子觉得这些清要言官心向萧漪澜, 萧漪澜与他做对,这些言官也不让他好过, 天天上折子参他,骂得他一个头两个大,正好趁此机会多收拾几个, 杀鸡儆猴。

程鹤年被太子逼着到处拿人下狱, 也得罪了不少人。好友贺照之与他是同年进士,听说这件事后写信劝他莫做众矢之的, 父亲程知鸣也多有关心, 程鹤年对程知鸣说道:“今上潜邸时, 您已是太子少傅,当年助太子即位有功, 才有程家满门荣耀。儿子愚钝, 愿效父亲, 以求程家长盛不衰。”

他是官宦人家少年郎, 心气本就比别人高,经此一案,对翻云覆雨的弄权手段暗暗心惊。他不想再回钦州做个小小通判老老实实磨资历,熬到头发都白了才熬进内阁。

他要一乘太子的东风青云直上。

想做太子心腹的僚属很多, 可不是每个人都有遂太子意的胆量。他程鹤年, 就要做此炙手可热第一人。

然而他的这番动作也惊动了长公主府, 听闻程鹤年将王槲以“知情瞒报”的罪名下狱后,萧漪澜盛怒,当即要写折子为王槲分辩。

她对霍弋说道:“此时也顾不上皇兄将如何疑我,本宫既为监国长公主,虽不至于目不容尘,也断做不到袖手旁观,让此等混账横行朝堂,罔顾法纪。王槲的主要职责是监管西南军防,两淮铁矿有失,户部给事中无事,反倒追责到王槲头上来了,简直岂有此理!”

霍弋思虑半晌,拦下了萧漪澜,“殿下稍安,这折子不着急写。如今东宫铁板一块,咱们从外面踢,只会越踢越结实,先容我想个法子让太子对程鹤年生疑,您再递折子替王给事中说情,阻力会小很多。”

“此事要快,王槲身体不好,别让他遭太多罪。”萧漪澜答应了此事。

霍弋又派人联系陆明时,依旧约在宝津楼。

经历了石合铁案发的种种缘故,两人对彼此的手段和底线都有了几分了解,霍弋也懒得与他客套,直截了当道:“我知陆大人神出鬼没,眼下有桩生意要与你做。长公主愿倾力相助处置徐断一案,此案过后,保证北郡兵械供给不会再有失。请陆大人以北郡安抚使的名义接近程鹤年,令太子疑他有二心即可。”

陆明时问:“长公主府所求为何?”

霍弋将王槲等人的情况告诉了他,“先太后留下的老臣不多了,殿下的意思,能保一个是一个。”

陆明时默然思考了一会儿,答应了霍弋,“可,霍少君静候佳音。”

北十四郡中的北淄郡盛产一种质地半透的玉石,呈天青色,冬暖夏凉,或嵌入窗户,或雕成摆件,都十分适宜,得名琉璃玉。然此玉有个缺点,不能在潮湿的地方久放,曾有好事者将琉璃玉贩入临京,不到半年时间,那玉就变了质,变得灰扑扑的,散发出一种洗不净的汗臭味,所以此玉只在北郡流行,而南人不爱。

陆明时写信回北郡,命人将新采的琉璃玉雕成香炉,快马送到临京。他携此香炉与阿迦檀香到程府拜访,程知鸣与程鹤年俱在府中,以为他有意投靠东宫,十分高兴。

陆明时也的确遂他们的意,做足了谦逊的后生模样,对程知鸣说道:“殿下知人善任,阁老明察秋毫,我北郡将士的身家性命,此后还要托您与殿下照拂。陆某位卑言轻,不敢惊扰殿下,暂向阁老聊表心意,还望阁老日后多多提携。”

说着命人奉上琉璃玉香炉与阿伽檀香,“听闻尊夫人诚心礼佛,一点小小的心意,还望阁老笑纳。”

久居临京的人哪里见过琉璃玉这等好物,程知鸣的夫人对此香炉爱不释手。自长公主归京后,宫中也兴起礼佛之风,于是程夫人转手将这香炉和寸香寸金的阿迦檀香一起送给了宫里的娴妃娘娘。娴贵妃是太子生母,此事很快被太子知晓。

萧道全与太子府詹事王翠白说起此事,“看这琉璃玉的成色,应该是刚送入临京不久。这陆明时是出了名的两边不靠,怎么偏偏往程府送这等好东西?”

王翠白接话道:“听说一起送来的还有阿迦檀香,此香产自大兴隆寺,是昭隆长公主的心头好。”

萧道全说道:“京中女流争相效仿长公主,这倒说明不了什么。”

“一件无妨,两件无妨,桩桩件件撞在一起,可就未必无妨了,”王翠白揣摩着萧道全的心思,不轻不重地问了一句,“人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如今程家父子为殿下勇为前锋,得罪了这么多人,殿下可曾给过他们什么重赏?”

“程知鸣想让他儿子接任两淮转运使一职。”

“可曾求殿下帮忙运作?”

萧道全摇头,“程知鸣的意思是,只要孤不反对即可。”

“那殿下可要小心了。两淮转运使何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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