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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于白离,是多么的珍贵且与众不同。白离之于他,也是多么的不可或缺和唯此一人。

幸好,他之后用了好多年才明白的那些事,提前明白了。

车停在公寓地库,一直沉默的闻君何揽了揽白离的肩,和他下车上楼。

电梯光滑的镜面映出白离一张疲倦的脸,他很累,又遇到了不开心的事,摆不出笑脸来,就连平常轻松的神态都维持不住,实在没有心情再去管闻君何。

他垂着头,目光呆愣愣地看着不断跳跃的数字,过了好久才意识到有道视线一直黏在自己脸上。

“嗯?”白离发出一个疑惑的单音节,转头和闻君何对上视线。

直到此时,白离才意识到,闻君何和平常不太一样。哪里不一样呢?好像……落在自己脸上的目光很深,好像很难过,好像有很多话要说。

白离心里打鼓,闻君何不是多愁善感以及细腻敏感的人,谈恋爱谈得也跟工作一样,浪漫和甜蜜这种东西几乎是不可能在他身上出现的。可今天这是……难道是知道刚才谢扬找他麻烦的事了?

白离心里正乱七八糟地想事情,电梯里叮一声响,楼层到了。闻君何伸手过来把他抱在怀里,进了家门才放开他。

“我先去睡了,很困。”白离声音发闷,拖拖拉拉往卧室走。

“等等。”闻君何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白离回头,看着他拿着一管药。

闻君何又说:“小白,过来。”

白离躺在闻君何腿上,像是之前在车里的那个亲密姿势,闻君何细细给他额头上的那块红肿涂了药。其实也没什么大问题,白离心想,闻君何如果问,他就说和别人打了一架。可是眼下闻君何涂药的力度很轻,仿佛自己是多么重要的宝贝,白离突然就觉得委屈。

真的很委屈。

“还有哪里有伤?”闻君何看着白离突然泛红的眼眶,轻声问他。

白离默了一瞬,嗓子有点沙沙的,说:“肩膀。”

卫衣换成了睡衣,白离解开扣子,往下扯了一点,肩膀上的红肿已经扩散,变成淤青,一大片,是被谢扬推到洗手台上撞的。

闻君何极力压了压情绪,开始后悔刚才没把谢扬两只手臂都废了。

他把药膏搓热了,轻轻按在淤青上,一点点揉,极有耐心,但说出的话却很重:“谢扬,我刚才回去把他手臂拧断了,”然后还补上一句,“接不起来的那种。”

白离一愣:“……你知道了?”

闻君何“嗯”了一声。

“那……对你会有影响吗?”

“能有什么影响,没杀了他也是因为怕我坐了牢没人照顾你。以后不来往、不合作、见面就打、互相拆台、彻底结了仇,这就是影响了。”闻君何冷嗤一声,“和你比,他算个屁。”

白离:“……”

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闻君何看着白离,很慢很慢地抱住他,然后越抱越紧。白离任他抱,还往闻君何怀里又拱了拱,巨大的安全感让人从身体到灵魂都是热的。

闻君何好像在想什么事情,然后下了决定一样说:

“小白,以后有事要告诉我,要相信我。我知道自己有问题,不是一个好的男朋友,我会改,如果一时半会儿改不好,你多担待一点,等等我,好不好?”

到此刻,闻君何知道自己回来的大概率是意识,不是身体。那么意识会不会走,什么时候走,他不知道,他怕原来的意识走了,现在的意识又要继续犯浑。他以后多追白离几年倒是不怕,怕的是白离还要经受一遍那些乱七八糟的伤害。

白离不太明白闻君何的话,但还是很听话地点点头。他觉得今晚的闻君何很不一样,但不管是什么样的闻君何,他都很爱他。

之后他们过了一段很平静的日子。

闻君何没有太黏着白离,尽量克制着情绪,保持着原先的人设,怕万一自己哪一天突然走了,白离受不了落差,反而会更痛苦。

但有些东西是藏不住的,很多细节上白离能觉出来。比如闻君何会在很多小事上征求白离意见;不太常出去玩了,多数时间都陪着白离在家里或者去学校;很少发脾气,偶尔会做饭;会和白离去做一些以前不屑于做的事,比如逛街看电影。

挑了个时间,闻君何组了一个局,把几个朋友叫到一起,没让白离参加。

酒桌上,闻君何单刀直入:“我跟大家交个底。”

朋友们还在嘻嘻哈哈,闻言都停下来,看看他要说什么。

“小白是我男朋友,以后要结婚的那种。”闻君何扫了一圈,视线定在曹俊彦脸上,而后像往常那样笑了一声。但谁都听得出来他不是开玩笑。

“要是让我知道谁对他不尊重,说话不好听,甚至动别的歪脑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闻君何转着手里的酒杯,面容跟眼神和以前都不太一样,“还有个事,我知道我以前常常犯浑,以后可能还会犯浑,但那都是我和白离的事,轮不到别人插手。”

“犯浑可能是我脑子不清楚,”闻君何说,“但别人要是跟着犯浑,那不行。等我脑子清楚了,算起后账来,还希望大家担待点。”

话说完,大家面面相觑。

这意思很明显了,人家两口子再怎么闹腾,那也是人家的事儿,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这道理大家都懂,只不过闻君何之前无所谓,大家也就爱看白离热闹。

“行!君何,大家都知道了。”大赵当先说话,“还以为多大事儿呢,以后大家都帮你看着点白离,放心吧。”

其他人纷纷附和。

闻君何脸色缓和了些,最后看向曹俊彦。

曹俊彦一直没说话,若有所思,这会儿见闻君何面色不善看过来,只好干巴巴笑两声,问了一句在场人都好奇但没敢问的话:“你打算以后和白离结婚?”

“对,”闻君何说,“要结婚。”

他目光坚定,停了片刻,话锋一转:“我是这么想的,但家里未必同意,先过几年,看看情况再说吧。”

大家哈哈笑起来,有人说:“我就说嘛,君何说这话简直就是脑子被门挤了,你想结婚就能结婚?你也不怕家里人翻了天!”

结婚的话题没人当真,就这么过去,闻君何也没再反驳,大家又开始聊起别的来。

谁也没看到闻君何垂下的眼睫里一闪而过的痛苦。

是的,他没法当真。现在的他还不能完整地护住白离,他当了真,父母便当了真,如果提前把矛头引过来,如果他不在了,那白离会更艰难。

所以结婚的说辞,他只能留个活扣。

大概在一周前,闻君何开始嗜睡、没精神,有时候看着白离的神色很恍惚。他觉得自己可能要走了,无端有些惶恐,并且心神不宁。

算算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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