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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那头说:“陈以童,我刚拍戏呢。怎么啊。”

陈以童听到张其稚的声音,叫了声:“骂她呢。”

张其稚差点笑出声,他憋着声音,低声说:“好,我晚点回你电话。”

张其稚挂断电话,转身和老太太道歉。老太太捂着自己的胸口,摆摆手说:“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

晚上,张其稚想请老太太吃饭,赔个礼。老太太哼了声,说:“把他叫出来一起吃。”

张其稚笑说:“那可能不方便。”

老太太问:“有什么不方便?”

张其稚没说话了。他不知道怎么说。

之后,每次片场见面,老太太必要问起那个“没礼貌的年轻人”。有时陈以童的电话正好过来,张其稚看一眼手机屏幕,老太太嘟囔:“是他吧,哼。”

导演说:“我老妈感觉像是有违拗症,偏执得要命。”确实是这样,见不到陈以童,张其稚感觉老太太会和他死磕到自己入土那天。

那部电影的最后一场戏,确实是老太太终于在自己的小屋子里去世。张其稚演的角色如往常一样,买好一天的食物,走上楼梯。他用备用钥匙打开门,看到老太太坐在阳台上,面对着对面楼宇不知道在看什么。年轻人到最后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出神地望着什么。

老太太的戏份到此就结束了。剧组人员给她送了杀青的鲜花和蛋糕。张其稚递给老太太一张小画,画上是一张年老的面孔,面颊周围长出了各色奇花。老太太端详了会那幅画,瞥到右下角的签名“立里”。她有点惊讶地抬头,张其稚已经站到拍大合照的队伍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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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以童好像离开张其稚太久就会缺水死亡的植物。张其稚赶完工,有点困累地开车回去。他已经答应了陈以童会去,他知道陈以童一定会在画室等到他来为止。张其稚在等红灯的间隙差点睡着。他踩了脚油门,车子偏了一下,擦着路边的护栏过去。张其稚停下来看车身,剐蹭了一点。他又上车,继续开。

张其稚到画室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叶细细没来,一定是陈以童事先说过了。画家自己在厕所里洗着画笔和颜料盘。他没拿稳,有只画笔掉到了地上。陈以童蹲下来捡,再站起身的时候,从镜子看到了张其稚。

他嘿嘿笑了下,转头要抱张其稚。张其稚推了他一下,指着陈以童围裙上星星点点的颜料。他们锁好画室门,靠在楼梯口亲了会。陈以童嘬着张其稚的嘴唇。张其稚被咬疼了,吸了口气,问陈以童:“你是不是属狗的?”

陈以童一本正经地说:“属牛的。”

张其稚哑然失笑。

他在车上试图和陈以童谈判,说:“可以打电话,但不能那么频繁。我要上课,有时候在工作,都不可能接陈以童的电话。而且我说了,如果我能过来,会提前通知你。”

陈以童玩着张其稚袖口的流苏,不知道有没有在听他说话。张其稚有点生气了,他说:“我经常这样来回赶真的很累,你明白吗?”

陈以童点点头,眼神天真地看着他。一看就知道,他不明白。

张其稚叹口气。他也没办法和其他朋友讨教经验,陈以童太特殊了,并不是“我的对象很黏人怎么办”这么一个问题可以表达清楚的。张其稚是忽然感觉到了一种艰难。

第二天,导演通知张其稚去补拍几场戏。导演说电影已经在剪辑中,如果顺利的话,估计十二月就能出成品。这种小成本制作是不会放进院线的,大概率也就是在网上播一下。张其稚无所谓,他就当多一种人生体验。

那天下午,郑佑来跟他辞行,他要飞欧洲开学去了。张其稚总觉得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各自心里藏着某个人,然后在漫不经心地谈恋爱,所以分开的时候,大家也没多痛苦。郑佑还挺把他当朋友的。

郑佑好奇地问他:“立里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比我帅很多?”

张其稚盯着他看了会,说:“也不是。”

郑佑问:“你喜欢他什么啊。”

张其稚说:“不知道。”

他最近甚至有点烦陈以童了。但那种烦是中性的烦,就像逛到某个热门的旅游景点,人太多,站在门边挤不进去的那种闷烦。挺无奈的,也真的挺烦的。

他不好和郑佑说什么。毕竟他有时候也像陈以童需要他那样需要陈以童。

张其稚抬手机给陈以童发了句:晚点过来找你。

过一会,陈以童回一句语音,特别开心地说:“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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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郑佑出国找李有方去嚕。

第30章 余震(六)

电影最终确定上大荧幕,名字改了三版,上映时确定为《我葬礼上要有郁金香》。整部电影的基调是十分轻快的,故事展开的不急不缓。张其稚看完提前点映场,真的不得不佩服老太太的演技,有她在,整部电影完全有了重心。

圣诞前,张其稚都在忙期末论文的事。一直到学校里有人认出他,他才反应过来,这部小电影好像火了。张文昊都打电话给他说:“同事跑过来和我说在电影院里看到我儿子了。”

张其稚夹着手机,坐在宿舍里埋头赶论文,他挠着头发说:“先不说了,你儿子快暴毙了。”

虽然期末周很忙,张其稚还是要去赶一些路演。因为老太太身体抱恙,两个主角总要有一个在场。好在基本是导演在应付周旋,张其稚从做模特起,进这行就没怎么用过嘴。阿礼也告诫他:“少用你那张嘴。”

短短几个礼拜,“张其稚”的名字开始出现在各大社交媒体。他的形象和演技,都非常吸睛。对张其稚来说,这很让人不适应。特别是,不管他走到哪,都开始有人认出他,然后上来说一堆他听不懂的恭维话。

阿礼对他进行了简短的业务培训。彼时张其稚低头顾自己吃饭,不知道听进去多少。

熬完最后一门考试之后,张其稚回宿舍补了个觉。他醒来的时候,宿舍里雾蒙蒙的暗。张其稚打开手机,陈以童打了几个电话过来。张其稚回了一个过去,陈以童接起来。张其稚问:“嗯,怎么了?”

陈以童说:“画完了。”

张其稚大脑短路了几秒,想起陈以童最近一直埋头在画的那幅画。张其稚哦了声,他知道陈以童希望他能过去看看。他看了眼手表,说:“过会就来。”

张其稚赶到画室,傍晚气温骤降。他在后座换了件厚一点的外套,然后上楼。陈以童抱腿,靠在门边,静静地端详着自己的画。时隔那么久,终于再完成的一件作品。

张其稚还很困,进屋的时候打了个哈欠,看到陈以童靠在那边,他用脚尖点点陈以童说:“干嘛坐这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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