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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他一会儿,说:“没不让你查,我的意思是,你去找他之前,先把自己的心看清楚,洪炟若愿意跟你回来,你打算怎么对他,他要是不愿意,你又打算怎么办,想清楚了再说。”
第36章 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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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春放回到家时已经快凌晨了,他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换上新买的电话卡,给洪炟打电话。
电话接通了,那头传来一声熟悉的,带着睡意的“喂?”
洪春放鼻子猛地一酸。
“哥。”他轻轻叫了一声。
电话里沉静了一会儿,洪春放紧紧握着手机。
他心跳都有些哆嗦,想开口,又不敢,脑子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过了漫长的几秒钟。
也只是几秒钟。
手机里传来“嘟——嘟——”的挂断声。
洪春放靠着墙慢慢蹲下去,低着头,把脸埋在胳膊里。
听到洪炟声音的瞬间就开始发烫的眼睛,终于凝出热泪,无声无息涌出,烫着胳膊上的皮肤。
洪炟一夜没合眼。
第二天一大早他有点想走,他觉得洪春放给他打这个电话,似乎是表明了他某种情绪再次冲破了桎梏,他不知道他会不会又不管不顾做出什么。
洪炟害怕。
他怕洪春放找过来。
以后怎么办还不知道,什么都没想好,但至少现在,洪炟知道自己不想见他,不想听到他的声音,不想再被他影响一丝一毫。
可是去哪儿呢。
好像真的没地方可去。
吃完早饭,老板范西良扛着一袋子饲料去后山喂鸡鸭,洪炟跟着去了。
在这儿住了快半个月,俩人也混熟了,范西良是个闲不住的性子,风风火火,看不过洪炟每天一个人闷着,反正看样子他一时半会儿也不想走,索性不管干什么都问一句:去不去?走吧走吧,一道儿出去溜达溜达。
农家乐平时供应的蔬菜肉类都是周围村子里收来的,鸡鸭鱼牛羊猪肉什么都号称绿色原生态,范西良自己圈地养的走地鸡,满山扑棱着刨食吃,冬天草籽儿昆虫不好找,就要人工撒一些粟粒玉米什么的。
进了林子里,范西良一手拎着袋子,一手拿着小盆儿舀着四处扬,洪炟跟在身后,踢着雪,慢腾腾走着。
“心里有事儿?”范西良停下来歇歇,给洪炟递了根烟,自己也低头点上。
洪炟靠着一棵粗壮的大树,扯了扯嘴角,不想说。
“家里是不是叫你回去了?还是单位找你呢?”范西良笑道:“你这阵子住得是不是都不想走了?”
“嗯。”洪炟踩了踩脚下的雪,咯吱咯吱响,“这地方舒服,心静。”
“静不静的也就那么回事儿,心里不安生,就算跑到深山老林里躲着也照样静不了。”
洪炟笑笑。
范西良也无所谓洪炟的沉闷:“不爱说你就不说,我也不问,反正也帮不上你什么忙,能开口的你别跟我客气就行了。”
洪炟笑:“没有的事儿,我又不少给钱,有什么好客气的。”
“操。”范西良哈哈笑起来:“平日里不说你你都闷不吭声的,一说你还劲儿劲儿的了。”
俩人望着满地里抢食儿吃的鸡笑了一会儿。
“这两天平台上要是收到X城的游客订单,你跟我说一声。”洪炟说。
“怎么了?”范西良扭过头,烟飘上来,他眯了眯眼睛。
“就是……要是有个姓洪的,X城那边过来,在这边订房什么的,你就告诉我一声。”
“你就走啊?”范西良问。
“……嗯。”
“那我不接他单子不就行了吗?”范西良拍拍落在身上的烟灰:“你在这儿住得好好的,我还差他那一个人?”
洪炟笑了一声。
“你住你的。”范西良把烟蒂扔在雪坑里搓了搓,踢了点雪埋了埋,“想住多久都行,我给你打折。”
他拎起袋子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七折,够意思吧!”
洪炟搓灭烟,笑着跟了上去。
算了,先不走了,他想。
这个地方待着挺自在的,环境好,空气也好,人也清净。
其实主要是没那个心劲儿折腾了,洪炟觉得哪儿都不想去,就想一动不动地窝着。
——
“哥,我想你了。”
洪炟坐在湖边的长椅上,今天没风,太阳晒得还挺舒服,他手里夹着一根烟,眯着眼睛看着手机上那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号码是陌生的,但那个人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洪炟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
心里那口郁滞的浊气吐出去,但很快又堵了回来。
堵得挺难受的。
其实他心里明白,躲在这儿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他不可能一辈子不回去,X城是他的家,他的根,除了洪春放,还有程南绝他们,他不可能全撇下了。
他没那个本事,他什么都撇不下。
可是什么结都没解开,回去怎么面对那个人,那些事,他不知道。
想想就头疼。
他心里怪洪春放,怪他把问题都推给自己。
怪他想一出是一出,把自己推到这无所适从的境地。
程南绝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通透,就好像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还没住够呢?”他声音里带着笑,洪炟一听那声音,心里就跟有了主心骨似的,踏实了大半。
怕什么呢?他也是有哥的人,他也是被程南绝从半大孩子起就护在羽翼下的。
“哥。”他也笑笑,叫了一声。
“那边冷不冷?你是不是没带够厚衣服?”程南绝那头“咔哒”一声,点了根烟。
“我现在……”洪炟低头看了看自己,笑了一声:“我借了店老板的军大衣穿。”
程南绝在那头想象了一下一向在穿衣搭配上挺讲究的洪炟裹着军大衣的样子,忍不住笑得半天停不下来。
“该买什么就买,别舍不得花钱,你这么多年都没出过X城,好不容易出去一趟,还跑到个山村里去了。”
洪炟靠在长椅上笑了一会儿,说:“这儿也挺好的,这儿的雪太好看了。”
“嗯。”程南绝说:“随你,想怎么玩怎么玩,想去哪儿去哪儿,不过玩够了记得回来。”
“嗯。”洪炟低着头,手里晃着一根旁边薅的干枯的草秸。
电话里沉静了一会儿, 程南绝开口道:“你不想问问春放吗?”
洪炟顿了一下,没吭声。
“他挺想你的,又不敢给你打电话。”程南绝像是叹了口气:“三天两头往我这儿跑,赖着不走,把我手机里你发来的照片全都弄自己手机上,天天捧着看。”
“……你甭理他。”洪炟嘟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