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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好问,你是春放他哥,找机会还是问问他,我感觉他是不是遇上什么事儿了,这阵子有些不对劲。”
“嗯?”洪炟看着他。
“你也知道他以前修车的时候什么样儿,特别专注,爱研究,干劲儿足得就跟不知道累似的。”
“嗯。”洪炟笑笑,确实是。
“但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了,成天拧着个眉毛,本来话就少,现在跟谁都不爱说了,而且最主要是我发现他干活儿时候老走神儿,注意力不集中,这事儿可大可小你知道吗,活儿出了岔子都能补救,但是人出了危险那可就是大事。”刘哥夹着烟指了指店里:“那么深的地沟,他在里头弯个腰的功夫,被掉下来的部件直接就给砸倒了,幸亏他反应快抬手挡了一下,要不然砸的就是脑袋。”
洪炟瞳孔骤缩。
刘哥叹了口气:“当时我们几个人就在旁边看着,差点没吓死,两头儿四颗螺栓,他打了一颗就撒手去找东西,这要以前谁犯这种疏忽他绝不轻饶,结果现在自己整天心神恍惚的,我们连滚带爬把他拖出来的时候,说送他去医院他也不去,捧着胳膊自己开车走了。”
刘哥摇摇头:“我也没敢多问,你是他亲哥,我就跟你说一声吧,他心里指定有事儿。”
洪炟垂着眼睛,心脏在胸口里跳得横冲直撞,撞得他胃里一阵阵难受。
他现在没法顾及那种又心慌又心疼的感觉。
不知道手腕的骨头被生生砸裂的时候洪春放脑子里在想什么,洪炟此刻感觉那种钻心地疼一股脑全剜在了自己身上,疼得他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
许久,他抬眼往门里看了一眼,转头看看刘哥:“我知道了刘哥,回去我好好说说他。”
“嗯,你俩一向感情好,他什么都听你的,这阵儿让他先休息休息,好好养伤,店里的事先不用操心。”
“谢了。”
刘哥掐了烟,拍了下他的胳膊:“哪儿的话。”转身进去了。
洪春放晚上依然睡的自己卧室。
洪炟晚上没喝酒,心烦意乱地躺下了。
半夜醒来时,他有点担心洪春放的手,辗转反侧半天,还是爬起来想过去看看他,结果推开门却发现床上空空如也。
洪炟吓了一跳,卧室客厅阳台找了一圈,最后在洗手间的墙角看到了蜷缩着坐在地上的洪春放。
“你干嘛呢?”洪炟站在门口看着他,问。
洪春放低着头没回答,也没动。
洪炟走过去,用脚尖踢了踢他:“大半夜的坐地上干什么,赶紧回去睡觉。”
洪春放不知道是被踢的那一下,还是被洪炟的声音惊着了,他微微侧了一下脸,嘴唇动了动。
洪炟蹲下身:“你说什么?”
洪春放说:“……对不起……”
洪炟看着他。
洪春放原本像一尊木头一样低着头窝在那儿,从听到洪炟声音那一瞬,双手开始攥紧,胳膊由于剧痛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洪炟吓坏了,赶紧抓着他的手:“你怎么了?你这是干什么?”
“对不起……”洪春放的睫毛垂着,看不出来有没有睁开,他脸色苍白,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
“对不起,哥,对不起……”
洪炟握着他的肩膀,想把他摇醒:“你他妈大半夜的犯什么病呢?醒醒。”
洪春放嗓子里忽然提起一口气,过了半晌,缓缓地吐出来,整个人再也不动了。
洪炟震惊地看着他,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他想把洪春放拉起来,但是体型上的差距让他拽了几下都没拽动,洪春放仿佛一具被抽空的躯壳,沉甸甸地窝在那儿,一动不动。
洪炟相信他是真的没醒了。
他是在做梦,梦里无意识地说着对不起,蜷缩在角落里想躲起来。
他看着洪春放,想起白天时刘哥说的,他这段时间总是不对劲……洪炟伸出手去摸着他的脸,声音很轻很轻:“你到底怎么了……”
过了快半个小时,洪春放忽然动了一下,洪炟紧张地看着他,小声叫了他一声:“春放?”
洪春放依然垂着眼睛,他僵硬地伸手撑了一下地,慢慢站起身,绕过洪炟,走回卧室去了。
洪炟看着他的背影,一点一点冷意爬上后背。
第二天一早,洪炟睁开眼,脑子里混沌了一会儿,猛地爬起身光着脚冲出卧室,洪春放床上连个人影都没有,他呼吸一下子滞住。
大门响了一下,他回过头,看见洪春放拎着一袋子早点走了进来。
洪春放看见洪炟的表情愣了一下:“怎么了哥?”
“你去哪了?”洪炟问他。
“我手做不了早饭了,刚下楼去买了点,你赶紧过来吃。”他把袋子放在餐桌上,转身进了洗手间。
“你……昨晚做梦了吗?”洪炟跟过去,站在洗手间门口问。
“做什么梦?”洪春放一边洗手一边看了他一眼。
洪炟抿着嘴唇,盯着他的表情,没说话。
洪春放眉宇间除了休息不好带着些疲惫,眼睛里有些血丝,神情不似作假,大概是真的没印象了。
洪炟看他拿过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手,也没再多说什么,转身想走开,洪春放走过来扯住他,把他抱进怀里。
“怎么了?你想让我做什么梦?”他下巴蹭了蹭洪炟的耳尖。
洪炟浑身一僵,挣开他的怀抱,说:“吃饭吧。”
第28章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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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炟接连两晚睡得都不踏实,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但就是觉得,有什么地方出问题了。
再次凌晨醒来在墙角找到梦游般的洪春放时,他直接冲回卧室抓起手机给赵祈枫打电话。
“他出问题了,他肯定是出问题了。”洪炟低头坐在沙发上,两肘撑着膝盖,他来回用力绞着手指,喃喃自语着。
赵祈枫接到电话的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他看了眼躺在床上熟睡的洪春放,轻轻掩上门,走过来坐到洪炟身边。
“他之前跟我说的是你。”赵祈枫说。
“说我什么?”洪炟抬起头。
“他说他很多次半夜醒来发现你躲在各个角落,像要把自己藏起来,问你什么你也不说,只是一直在道歉,他说你,很痛苦。”
洪炟瞠目结舌。
“应该不是我……”他看着赵祈枫,嗓子发音有些艰难,“我前阵子一直喝酒,每晚必须喝到烂醉如泥才能睡着,我不可能爬起来……”
他抓住赵祈枫的胳膊:“二哥,他是不是出问题了?他生病了吗?”
“不是。”赵祈枫反握住他的手腕:“他只是心理压力太大了,人在焦虑压抑的时候也可能会这样,只需要调整一下,你别担心。”
洪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