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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都是命,这就是我的命。”

——

洪春放不再干涉洪炟继续往家里买酒,只是眉头日复一日越拧越紧。

洪炟也不是非要当着他的面喝,只是他没地方可去,也没什么人想见,就只好自己待在家里。

他有时候对着电视喝,有时候靠在阳台的躺椅上,一言不发,一坐就是一下午。

洪春放越来越频繁地在半夜起来找洪炟,洗手间的墙角,阳台,飘窗的窗帘后面,甚至有一次,洪炟抱着膝盖坐在玄关处睡着了,可能是想打开门出去,迷迷糊糊地没有成功。

洪春放一天一天觉得心脏被绞紧地喘不过气来。

他给赵祈枫打电话问怎么办。

赵祈枫也有些吃惊:“这阵子我确实没有发现他有什么明显异常,他只是情绪很不好,但跟我聊天时行为举止很正常,思维逻辑也非常清晰,不过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会继续严密观察,可以的话再做些进一步的检测。”

洪春放声音很低落:“我怕他这么下去出什么事,二哥,我现在一想到他那个样子我就心神不宁。”

“不会的,洪炟不会。”赵祈枫斟酌了一下,缓声坦言道:“春放,人一辈子其实会遇到很多难捱地坎儿,但每个人心里都有那么一块支撑他信念的基石,你就是洪炟心里那块基石,不管你对他做过什么,其实他内心深处还是在无条件包容你,保护你。”

赵祈枫说着,电话对面许久都没有声音,但他知道洪春放在听,“他最难捱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不是吗?他不会再伤害自己,因为你不准,因为你会痛苦,所以他做不到。”

电话那头传来轻微地喘息。

“他酒还是喝得很多吗?”赵祈枫问了一句。

洪春放靠着墙坐在地上,一手捏着手机放在耳边,脸埋在胳膊里。

过了许久,他抬头蹭了把眼睛,摸出烟给自己点了一根,清清嗓子说:“没有以前那么多了,但还是戒不了,想喝的时候如果手头没有就会很焦躁。”

“控制量,慢慢戒掉。”赵祈枫说。

洪春放低低地 “嗯”了一声。

——

修车行最近比较忙,有几辆玩家新到的车要改,要求很高,弄得洪春放经常要忙到很晚才回家。

洪炟不怎么出门,酒吧那边就都交给张姚盯着了,有什么事打电话也都是打给洪春放。张姚是俩人心腹,做事稳当,为人也老练,能压得住场子,洪炟索性扔给他不管了。

洪春放晚上拎着买好的菜进门时,洪炟横躺在沙发上,胳膊搭着眼睛,旁边茶几上摆了一堆易拉罐,看上去似乎是睡着了。

洪春放小心地把钥匙放在玄关柜上,脱掉外套,拎着菜进了厨房。

他现在做菜很快,味道卖相也都不差,不一会儿两菜一汤就弄好了。

他拉开厨房的门,把菜端到餐桌上。

洪炟已经醒了,他靠着靠背,光着一只脚踩在沙发上,搭着膝盖的手里捏着一罐啤酒。

“吃饭吧,哥。”洪春放说。

洪炟仰头把剩下的酒喝完,说:“你自己吃吧,我不饿。”直接起身进了卧室。

洪春放扶着餐桌旁的椅背,看着卧室关上的门,站了好一会儿。

他拉开椅子坐下,一个人沉默地把饭吃完了。

第26章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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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洪炟是饿醒的,胃也疼头也疼。

洪春放一大早就走了,洪炟掌根揉着太阳穴走进厨房,打开冰箱看了看,几个保鲜盒里都是洪春放提前给他弄好的菜,他拿出来热了热,随便吃了一点。

绞痛的胃舒服了些,他走到阳台的躺椅坐下,点了根烟。

这个房子当初买的时候,俩人一眼就看中了这个大阳台,大落地窗光照通透,窗外不远就是半山公园,放眼望去一片郁郁葱葱,视野特别好。洪春放当时笑着说以后没事儿可以一起在这儿喝喝茶晒晒太阳,于是装修的时候洪炟特意花了心思,把阳台规划地特别舒适。

只不过如今物是人非,这个阳台对洪炟来说早已没什么温馨可言,他已经不记得在这儿被按着做了多少次,屈辱,挣扎,恐惧,疼痛……哪怕此刻阳光晒得人头晕,那些情景闪现的时候,他依然浑身发冷。

洪炟平复了一下呼吸,烦躁地想驱赶脑子里的东西,忽然,他的视线随着伸出去往旁边的烟灰缸里弹烟灰的手顿在那里,微微颤了颤。

昨天被按满烟蒂的玻璃烟灰缸被洗得干干净净,泛着剔透的光。

谁帮他洗的,不言而喻。

洪炟看了一会儿,手轻轻拿开,把烟灰弹在了地上。

洪春放给的感情是真的,痛苦也是真的。

洪炟想逃离是真的,放不下也是真的。

他找不到洪春放这份爱里的意义,他不明白为什么。

洪春放也不明白,他不明白为什么不行……

这件事从来就无法沟通,无法从各自的立场去说服对方,洪炟很倔,可他有什么办法,洪春放比他更倔,更不管不顾。不管洪炟有一万个不可以的理由,洪春放只有一句话:我不在乎。

被电话惊醒时,他睡得额头沁出了细汗,太阳已经快下山了,没想到自己竟然一觉睡了这么久。

洪春放电话里问他吃饭了没。

他说:“有事儿?”

洪春放顿了顿,说晚上要加班改车,太晚的话就睡在店里不回去了,冰箱里买了菜,让他自己弄点吃的,要是不想做就叫外卖,少喝酒。

洪炟说知道了,便挂断了电话。

洪春放晚上真的没回来。

洪炟其实也不太确定,反正他喝多了倒头就睡,人就算回来了只要不动他,他也不知道。

次卧的门开着,被子随意地卷了卷放在床头,还保持着前一天的样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洪春放开始回自己卧室睡了,洪炟倒是没怎么留意过这一点,毕竟洪春放想跟他做的时候,这个家里哪里都能做,主卧或者次卧,沙发或者阳台,厨房还是洗手间,只要洪春放心情好或者不好了,随时都可以把他按在任何地方,扯掉他的裤子,分开他的腿。

冰箱里没有酒了,洪炟看了看,冷着脸甩上了冰箱门。

手机里有几条洪春放的信息,依然是叮嘱他按时吃饭,少喝酒。

洪炟面无表情地删除。

家里没酒他待不住,在阳台坐了一会儿,他起身进浴室冲了个澡。

好一阵子没去酒吧了,看看日子正好月底,他换衣服出门,打了个车直奔酒吧。

下午酒吧里没什么人,洪炟推门进去的时候,吧台的几个调酒师正在整理准备晚上要用的东西。

“四哥。”他们笑着跟洪炟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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