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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下去他们兄弟俩败坏伦理纲常,要来索他的命吧。
他其实已经很多年没梦见过父母了,甚至早已记不清他们的样子。
可自从洪春放像变了个人一样对着他发疯,他内心日里夜里就再也没有一刻安宁。
洪春放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抓着他的手指亲吻着,说着话,他语气温柔宠溺,满眼爱恋,说得话却字字诛心:“哥你以后别犟了,每次都要好好清理,好好上药,你嫌累我抱你去,我不想你再发烧受罪,我以后还要干你一辈子,我不想把你弄坏了。”
洪炟闭着眼,什么也没说。
电话响了,洪春放拿起手机出去接,洪炟隐约听见他说:“今天不过去了,我哥身体不舒服,我在家照顾他,店里你盯着就行了,有事儿打电话。”
洪春放其实很忙,他有几家修车厂,修车改车保养一条产业链,生意很火,圈子里他的口碑是一流的,来他店里做的都要提前预约,如果想让他本人上手,那就价钱更高、预约时间更久了。
洪炟艰难地翻了个身。
成年人发烧简直是一场渡劫,昏昏沉沉,头疼,肌肉疼,浑身骨头都酸疼,还有……还有那里,动一动就不舒服。
洪春放在打电话叫外卖,他电话里仔细叮嘱着那家价格昂贵的餐厅客服,从材料味道到口感都再三要求。
洪炟叹了口气。
几个月了?洪炟记不清了,这样的日子过了几个月了。
从那次洪春放发现他跟宋青来在一起了之后,这个内向沉稳,对他言听计从的弟弟就一夜之间变成了怒不可遏的恶鬼,狰狞地撕掉了与他之间血缘这层封印,疯了一样把他按在身下糟践……
第一次发生之后,他震惊恐惧地几天缓不过神来。
第二次,他想死。
第三次,他想谈谈,他对洪春放说我们能不能谈谈。
第四次,他想死。
第五次……
第六次……
……
眼睛有点烫,鼻子堵了上来,洪炟咽了咽唾沫。
洪春放打开门走了进来:“哥。”他俯下身亲了亲洪炟的眼角:“我叫了凤栖楼的粥和餐点,这个快,你还想吃什么告诉我,我让平台送菜过来,下午我在家给你做。”
“我想洗个澡。”洪炟嗓子有点哑。
洪春放捏捏他的手:“先不洗,你发着烧呢,要是不舒服我用温水再给你擦擦。”
洪炟看着他,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他此刻忽然很珍惜这个贴心懂事的洪春放,如果没有另一面就好了,他真的不想再领受弟弟的另一面,那让他太痛苦了。
洪春放被他看得有点意外,洪炟已经好久没这么认真的看过他了,好长时间以来,他都是不对视,不说话。会反抗,但是遭到更凶狠地控制之后就会放弃,他扇过洪春放耳光,把他的肩膀咬到血肉模糊过,也曾经抡起椅子把洪春放的背砸得淤青了一个多月,但最终无济于事,洪春放认死理一般要定了他……
“春放……”洪炟开口:“我昨晚,梦到咱小时候了……”
洪春放还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眼睛里的笑意还没散去。
“……哥。”
小时候,难怪梦里洪炟那么痛苦,他俩的小时候,哪有什么快乐可梦的。
“我梦见爸妈死的那天,我抱着你想跑出去叫人,他俩从地上爬起来抓你,我还记得妈给你嘴里灌农药,要带你一起死,我扑上去跟她抢瓶子,拖着你钻进那个破杂物间……”
洪炟看着他。
洪春放嘴唇有些发抖,他苍白着脸,笑了一下:“你救了我,哥,当初要不是你,我就跟他们一起死了。”
他看着洪炟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你后不后悔?如果我当时死了,你就不用拖着我拽着我这么多年,你现在也不会没有选择的自由,也不会被亲弟弟按着操……”
“春放。”洪炟看着他。
“我不后悔,六岁那年我只想你好好活着,二十六我还是这么想,就算你让我生不如死,我也不后悔让你好好活着。”
眼泪夺眶而出。
洪春放抬手蹭了一下眼睛,往后靠在椅背上,他盯着洪炟:“生不如死?咱们彼此彼此。”
“这几个月来我老是做噩梦,梦见他们,可能是我作得孽太重,他们在地下都看不过去了……”洪炟喃喃地说。
“看不过去来找我。”洪春放红着眼睛嗤笑了一声:“两个垃圾,做鬼都只敢挑软柿子捏,欺负你心软,欺负你舍不得我,欺负你从小到大什么事都把罪都揽到自己身上。”
洪炟望着天花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春放的眼泪像铁水,落在洪炟心口,滋滋得烫得冒烟,在血肉上烧出一个个残破的窟窿。
“错不在你,哥,把你的心理负担扔掉,是我强迫你,是我非你不可,是我宁愿当个畜生也不放你走……你要么爱我,要么恨死我,但你只能待在我身边,没别的路可走,除非我死。”
第4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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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是个四十几岁的敦厚男人,他看着破败的院子里进进出出忙碌的警察,抽着烟一筹莫展。
洪炟洪春放的爷爷佝偻着身子蹲在旁边,干涸的眼睛里已经流不出眼泪了。儿子媳妇虽然摔锅砸碗的吵了那么多年,但是一夜之间喝农药双双毙命,还差点带上小孙子,这放在谁家来说都是难以承受的灭顶之灾。
洪春放又经历了几轮催吐,镇上赶来的医生在听了洪炟哭着说弟弟也被灌了农药后急得不行,就算知道已经吐过了,还是拿来水让他不停地喝,一遍一遍给他催吐。
洪春放反反复复,吐得气息奄奄。
“哥……”他趴在医生膝盖上,小手拽着洪炟的手,几乎说不出话来。
洪炟抹着眼泪安抚他:“就快好了,你别害怕。”
医生感觉问题不大,孩子应该是咬着牙关没怎么咽下去,而且洪炟扑上去死命地把孩子抢下来了,又抠吐的及时,没造成实质性的损害,不过保险起见,医生还是建议去卫生院观察几天看看。
住院就要花钱。
爷爷哆嗦着从腰里解下一个布包,数着里面皱皱巴巴的一卷纸币。
住院肯定是不够的,爷爷仓皇地抬起头看了看不远处围着交头接耳的乡邻,张了张嘴。
他想开口借一点,可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儿子是个不争气的,吊儿郎当且嗜赌成性,媳妇本着你不把日子往好里过,那我也不往好里过的想法,天天把“大不了一起死”挂在嘴上,两口子多年来除了吵架动手摔东西,就是把家折腾了个家徒四壁,不管老的不管小的,村里大部分人家都对他们敬而远之,现在双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