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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说:“穿着。”

方溪穿好了他的外衫,颤抖地站起来,身上很疼,但是还能忍,从小到大别的可能不行,忍疼是最有经验的。挪动两步也还能走,他忍着浑身刺骨的疼意跟着宋家老大出了门。

方溪以为进了这钱三子这张门,这一辈子都会毁在这里,现在虽然可能还是会被眼前这个汉子打死,但肯定好过被钱三子他们玩死。自己本来就是一身贱命,打死也好过被凌辱而死吧,方溪想着。

宋家老大走得很快,走了一阵发现身后人没跟上来,就停下来等了一阵。方溪不想让人等,擦了擦额头的细汗赶紧跟上去,跟着走了之后发现身边人好像走慢了一些。

俩人从田水镇一路走到青田村的时候天色已经很黑了,借着微光才回到宋家。

方溪在路上几次觉得自己好像就要不行马上快昏死倒下,但是自己偏偏没有那么脆弱,身上针刺一般的痛感和饿到没有知觉的躯体硬是撑着走到了一户人家前。

进了院子发现整个院子被竹篱隔出了很大的范围,院子里成山似的堆叠着很多木板木材,再往里走是一棵巨大的榕树遮盖着的几间房间,看起来干净整洁,应该是有被房主好好打理。榕树下还有一个石砌的平台,摆放了休憩的桌椅。

突然一头狼犬汪汪叫着直接朝宋禹州扑过来,方溪吓了一跳往后退着。

他看着宋禹州抬高手臂逗着狼犬,知道是汉子自己养的,方溪这才松了口气。

作者有话说:

可以有赞吗(???????)

第2章 带回家

房门打开见到一个眉目慈祥的妇人,出来赶紧握住宋家老大的手,问说:“禹州,你没事吧!”

宋禹州:“娘,没事的。你以后不要再随便信别人了。”

湘娘注意到了旁边的方溪:“这位是?”

宋禹州:“方溪,王三子还不了钱,拿来抵债的。”

湘娘大喜过望:“那他也不算是骗我啊!孩子!你都把人带回来了啊!”

宋禹州略无语。

湘娘说着就走到方溪面前,走近了借着屋里灯火看清了方溪手背的蝶印,哥儿手背上都会有蝶印,色泽越鲜艳便昭示着身体越好,方溪手背的蝶印浅浅的,湘娘看着也是苦命人。但是他眉清目朗,一双透亮水润的眼因为羞赧微微阖着,垂翘的睫毛上下轻扫,很是好看的哥儿。

湘娘越看越喜欢,说:“好孩子,吃饭了没?”

方溪看着扶着自己的湘娘不知所措,自己从来不善于和妇人说话的,把他带大的嫂子待他也从来都是很刻薄的。

但他能感受到湘娘的善意,她应该是和自己同村的英子娘一样,是个好人。英子娘看自己被嫂子打,给自己送药的时候,也是这样眉目慈祥略带心疼地看着自己的。

他小声说:“还没吃。”

湘娘赶快拉着他进到屋里,对宋禹州说:“赶快给人去打水擦擦,我去帮你们把面煮了。”

宋禹州把狼犬赶到一旁,一边拿着木盆一边问:“禹程今天不回来?”

湘娘:“不回来了,牛和二汪都牵走了,住林子里。”

看着宋禹州拿着木盆去了后院,方溪仓皇跟上,在一旁说着:“我、我来吧。”

宋禹州:“不用,你坐着去。”

说着就麻利地用井口的绳桶打了水上来倒进木盆里。方溪正要去端,宋禹州直接侧身挡在面前没给他机会,方溪不敢再靠近,只能跟在后面。

从后院到卧房要经过厨房,湘娘看着端着凉水的宋禹州过去,赶紧把人喊住了,说:“你想什么呢?掺点热水啊,哥儿身子弱,不比你们”

宋禹州又放下盆掺了热水,拿了帕子,又让方溪把灯油台拿上。

把方溪带到偏房,嘴唇动了下准备说什么,但自己一靠近一点方溪就会害怕往后微微退着,宋禹州想肯定是王三子把人吓着了,就没说什么,关上门出去了。

方溪把灯台放下,借着微弱的火光给自己擦洗身子,今天王三子他们对自己拳打脚踢已经留下许多淤青红痕,他忍着疼把各处都擦了一遍,擦完正欲穿衣服的时候,敲门声响了。

“阿溪啊,是我,我进来给你送衣服!”是湘娘的声音。

方溪应声说:“嗯……好。”

他打开门接过湘娘的衣服,很干净的衣服,上面还有清爽的皂角味,湘娘在门外说:“这衣服是禹州以前穿的衣服,我洗了改小了准备送给隔壁小田子的,这下好了,不便宜小田子了!”

衣服只是稍稍大了点,还算合身,方溪穿好打开门,湘娘看他洗漱完毕更显清秀。拉着方溪往正厅走,方溪被领着到了餐桌旁坐下,宋禹州已经开始吃面了。

湘娘把面推到了他跟前:“好孩子,快吃吧!”

方溪看着眼前的飘着油花和香葱的油汤面,上面还卧着一个炸出焦圈的荷包蛋。原来家里的鸡下的蛋几乎从来不会给方溪吃,都是大侄子和小侄子轮流吃。

他都已经快忘了鸡蛋的味道了,拿起手边的筷子咬了一口鸡蛋,眼眶就酸涩了,他想着湘娘做得实在太好吃了,湘娘还在一旁慈爱地看着自己,似乎也是满足于方溪吃了她做的面。

方溪想,就算之后要打他也能忍受,不要打太重就行了。

一碗面他很珍惜地小口吃着,吃了很久,最后油汤也被喝光了。湘娘看了高兴,就要把碗筷收了,方溪赶紧站起身来把碗筷拿到自己这里,又去到厨房,用木盆里的水把碗洗了。

吃完一碗面,方溪身上的力气已经回来了一些。湘娘在他一旁整理着刚刚做饭用的锅瓢菜板,一边说:“禹州帮你在偏房铺床呢,你这孩子看着精神头都不好,等下早点歇息了。”

方溪仓惶不安抬起头说:“不、不用了,夫人,我还能干活。”

湘娘:“你这孩子叫什么呢?嗨!”湘娘笑了,又说:“别叫夫人了,你先叫我湘娘吧,等过了门再改口!”

方溪:“……过门?”

湘娘:“是啊,我们家禹州也老大不小了,一直想给他说媳妇,之前山北闹灾荒,我们家从山北过来才刚刚到这里那两年,日子真不好过!那个时候兄弟俩的爹没扛住还走了,兄弟俩齐心撑起这个家,这两年才算稳定下来。

但媒婆都不上我们家的门,我们家在这里没有根基,媒婆说不只要彩礼,还要酒席和红金,禹州说再攒一会也不急,但是他不急我心里急啊! 禹州都二十三了,隔壁小田子才十八,才和我们家老二一样大,就生娃了。我怎么不急呢!好在王三子说有办法,这才把你盼来了!”

方溪知道了事情始末。

原来自己以后要嫁给宋禹州吗?是了,自己卖身契在人家手里,做什么都是他们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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