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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心里莫名地紧了紧。
窗外的天渐渐暗下来了,紫霞褪去,夜幕将要来临。
季知知道他跟褚意分别的时候也该来了,而褚意还在构想着他们的未来。
“你说我们到了那里做点什么好呢,上学是没办法了,但别的还能想一想,你喜欢什么?”
“还是算了吧,这几年我们就躲起来少出去露面,等事情淡了,开家小店?”
“我做老板,你做老板娘?”
“或者你想做老板也可以。”
褚意没听见他的回答,略带不满地道,“怎么不说话?”
他的下巴被褚意擒住,抬起,褚意微怔,“为什么哭?”
季知眨一眨眼,热泪滚落,他哽咽道,“褚意,我没有未来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也许是觉得他的这一生太可笑,连未来两个字都是奢望。
褚意还没有品味出他这句话的意思,目光已经瞥见楼下黑压压的车子,神色骤然一敛,猛然推开季知,只是一瞬,他就反应过来了,不敢置信道,“你就这么恨我,恨到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季知踉跄了两步才稳住身体,他随手抹了下泪,抬眼看着褚意,牙关发颤,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只是不想跟你再有关系。”
褚意将他掼到墙上,低吼道,“那你为什么要骗我?”他眼尾猝然发红,猛然掐住季知的脖子,收紧,“怪不得,昨晚那么......”
他哈哈干笑了两声,什么都想明白了,季知说要跟他走是假的,昨晚那么配合也是假的,不过怕他真的会在今日离开,拖延时间好通风报信。
褚意五指青筋暴起,却始终没有下死劲掐季知,季知满目空白,他并不在乎就这么死在褚意的手里。
可是下一刻,褚意却颓然地松开了手,季知靠着墙大口大口地呼吸。
褚意闭眼,喉结滚动,他很轻地笑了笑,“你真知道怎么往人心窝子捅刀。”
明明掐着季知的五指已经松开,可季知却仍觉得自己无法喘息。
余晖里,黑车将小旅馆围了个水泄不通,车里出来十几个服装统一训练有素的打手。
居民纷纷被这样的场景震撼了,皆探出头来看,季知听见旅馆老板在楼下嚷嚷着让黑衣人不准上楼,但声音很快就消失。
门外响起低沉的音色,“褚少,褚总让我们来接您回家。”
季知知道他们跑不掉了,心里竟然不害怕。
横竖不过一个死字,他宁愿死也不想再跟傅池枫和褚意纠缠不清。
褚意咬牙看着面无表情的季知,打手已经在踹门。
他自嘲一笑,好似成为了全天下的笑话,他费尽心思地救走季知,季知却选择死都不愿跟他一起离开。
褚意咽下汹涌的痛楚,在门被踹开的前拎起布袋,提起了摆在桌上的手枪,拉过季知,将人紧紧搂在怀里。
季知眼前一阵阵发黑,褚意的手横在他的脖子上,贴着他的耳朵说,“不如我们一起死在这里怎么样?”
手枪抵住季知的太阳穴,季知动也不动,毫无惧意。
门被踹开了,门外围了一众打手,褚意却在这时将枪挪开,改而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在打手要冲进来前厉声道,“都站住。”
打手见到他手上的枪,一时不敢上前,倒不是畏惧褚意有枪,只是怕褚意伤了自己。
为首的男人皱眉,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褚意冷面抬枪朝着男人前面两步扣动扳机,“如果我死了,你们不好跟我爸交差吧。”
他漫不经心地将枪又抵在自己脑袋上,在这样不利的情形下,他甚至还有心情笑,“全部退开,给我一辆车。”
男人犹豫几秒,挥手人周围的人退开。
季知没想到褚意还能有后招,跟着褚意跌跌撞撞下楼。
褚意走到最前头的车旁,将季知推到后座,一手拿枪抵着自己,一手接过男人丢过来的车钥匙,冷声说,“不准跟过来。”
他倒退着麻利上车,一踩油门,带着季知从险境里逃离。
车子一路疾驰奔走,季知没系安全带,被甩得阵阵干呕,褚意满脸寒霜地将车开上公路,一路闯了几个红灯,季知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忍不住喊了他一声。
褚意狠厉呵斥,“闭嘴!”
季知胃里翻江倒海,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褚意终于一踩油门停了下来,季知条件反射地往前倾倒。
“你想走是吗?”
他稳住身形,听见褚意颤抖的声音,震惊地抬眼。
褚意头也不回地将一袋子现金丢给他,“假身份证在里面,还有钱。”
季知惨白着脸抱住布袋,十指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
“这个你带着傍身吧,”褚意将手枪也丢给他,“没有子弹了。”
最后一发子弹打在了他和季知藏身的房间里,手枪里面早就空了,如果刚才他没有唬住男人,想来现在他们已经在被押在回去的路上。
“我不要你跟我一起死了,趁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滚。”
褚意依旧不敢回头,可季知在车内镜见到他赤红的眼。
季知用力地咬了下唇,心脏传来极为微妙的撕裂感。
褚意肯放他走是最好不过,他还在犹豫什么?
季知颤巍巍地抱着布袋打开车门,往前走了两步。
褚意突然打开车门冲下车来,从背后抱住了季知,他声色痛苦,“我开车引开他们,你往南走。”
车子是打手的,褚意只要一直往北开,他们就会一直追踪褚意,谁都猜想不到他在半路丢下了季知。
他说过就算死也不会丢下季知,他也想跟季知一起走,可如果带上季知,季知就会死。
他不想季知死。
季知想回头看看褚意,褚意却喝止了他,“别看我,我会反悔。”
脖子传来温热的触感,季知咬紧了牙,眼睛里涌上热意。
天边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幕布一般的夜色将季知和褚意包裹起来。
“给我们的女儿起个名字好吗,不要姓褚,跟你的姓。”
季知眨一眨眼,眼泪掉下来,他抬头望天,心脏绵绵密密的疼,如鲠在喉,“叫季云吧。”
他希望那个女孩儿能像云一样自由,如果不高兴了,就化作一场雨,去到任何想去的地方。
“季云,”褚意又喃喃念了一遍,“季云。”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松开季知,“你走吧。”
季知在原地站了几秒,抬起沉重的双腿,慢慢前行。
前方是漆黑的夜色,后头是褚意深邃的目光,往事一幕幕在他脑海里上演。
季知用力地咬了下唇,痛感袭来,痛得他眼泪掉个不停,他再也不想回到苦痛的过去,投身入浓密的月夜里,彻底消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