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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分明的眼睛雾沉沉地看着他们伸来的手,几欲作呕。

一个水杯骤然砸在大汉的脚边,褚意去而复返,满脸寒霜。

大汉仗着体型大,半点儿不打怵,嘻嘻哈哈调笑着,“小伙子,我们就看看你媳妇长什么,别这么大火啊。”

褚意什么都没说,将随身带着的枪拿出来对着他们,大汉一怔,笑得愈发猖狂,“这小子奶还没断呢,拿玩具枪出来显摆。”

其中一个大汉嬉笑着起身,褚意眼眸一厉,将黑黢黢的洞口对准一旁的布袋,砰的一声,打破海面的平静。

褚意冷森道,“再不滚,下一颗子弹对着的就是你的脑袋。”

两个大汉吓得不轻,不敢再造次,骂骂咧咧地走远。

褚意回到季知身边,将人团团抱紧,安抚道,“有我在,没人可以欺负你。”

如若这里不是别人的地盘,褚意自是无所畏惧,收拾两个大汉虽然需要费些功夫,但也不是什么难事,可他如今也有了软肋,行事不敢再冲动。

不敢——褚意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跟这两个字扯上关系。

水是喝不成了。

褚意将唇贴在季知的额头上,沉声说,“忍一忍,等下了船就没事了。”

季知自始至终一言不发,他的心像是被丢进了深夜诡谲的海里,七上八下、颠簸晃荡,他借着船上幽暗的灯看褚意的侧脸,虽有几分狼狈,却依旧俊美。

如果,他默默咀嚼这两个字。

这世间的如果向来是自欺欺人的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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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结局:

1.全员be(我心目中的)

2.某只股上位

都挺惨烈。

第50章 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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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意在国外的时候玩枪,回了国后国内枪支管控严格,他现在带着的这只史密斯威森M10“点三八”左轮手枪还是去年在地下市场偶然得到的,射程近杀伤力低,本以为没有用得上的机会,如今却成为了他自保的工具。

离开褚家时,他特地托母亲到仓库将这把快要被他遗忘的手枪取了出来,里头原有六发子弹,但他之前试玩时用掉了两颗,如今一发打在了用来囚禁季知的天花板上,一发送给了傅池枫,一发陷入了麻布袋里,手枪只剩下唯一一颗子弹。

褚意不敢再随意低使用这最后的筹码。

深夜的大海呼啸鬼叫,褚意和季知依偎在一起,季知身子弱又晕船,一路都在干呕,等到靠岸时脸色已经惨白得不能看。

正是午后时分,深秋的太阳仍带着些余温。

褚意拿毯子将季知裹得严严实实背在了身上,季知身上还有未干的血迹,褚意也是狼狈不堪,两个人就像是末日逃难者,一路吸引了不少目光。

按照褚意原本的计划,他们抵达这个沿海小镇还得再搭乘黑车一路往南——傅褚两家的势力多分布在北方,越往南走,他们就越安全。

但季知目前的情况实在太糟糕,不仅发起了烧,还有脱水的症状,褚意不得不先安置好季知,等季知好转再启程。

褚母给他们办了假的身份证,但褚意为了隐藏自己的踪迹,没有选择大酒店,而是在小镇的破落区找了一间小旅馆入住。

老板是一个操着别扭普通话的中年男人,说话时露着一口大黄牙,一双深深凹陷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趴在褚意背上的季知,褚意将滑落的毯子往上提了提,彻底盖住了季知的脸。

褚意打算等季知一有好转就离开,但还是给了一个月的房租。

旅馆上了年头,外墙破败,里头的设施虽然老旧,还算俱全。

褚意背着季知推开房门,有股淡淡的闷味,像是关了很久的苔藓,带着潮气,但眼下也不由得他挑剔了,他打发走老板,这才小心翼翼将季知从背上放下来,摘了两人的口罩。

季知满面潮红,烧得糊涂,褚意摸的一手滚烫,意识到不能让季知再这么烧下去了,也顾不得床单发黄,只能将季知安置在床上,拿带着潮味的被子将季知团团裹住。

季知难受得大口大口呼吸。

褚意凑过去在季知干涩的唇上亲了一口,沉默地戴上口罩和鸭舌帽外出。

下楼时老板又在看他,像是不明白怎么有人会打扮得这么严实,褚意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他又迅速挪开了眼光。

褚意到外头问路,找到药店买了些速效药,又买了些必需品,迅速地返回旅馆。

季知整个人像是被晒干了,喃喃说着渴,褚意给他喂水,洒了一脖子,不得已,只好将药含在嘴里,嘴对嘴地喂季知喝水吃药。

房间不到十平米,气味实在难闻,褚意开了窗,外头喧嚣的风灌进来,冲着了些许霉味。

他折回床上抱着季知,季知睁开烧得朦胧的水眼,无法聚焦一般看了他一会,又混混沌沌地睡了过去。

一整天季知都在发虚汗,到晚上时烧还没有退下去。

趁着夜色,褚意背着季知下楼,带季知到附近的小诊所,诊所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夫,看过季知后说得打一针。

本来烧得意识不清的季知突然喃喃说起话来,伴随着发抖,褚意凑近了听才听清他说的是,“不要打针。”

褚意像是被人捶了一拳,闷闷的痛。

他知道季知为什么害怕打针,季知怀孕的时候为了保胎打了几百针,对针头有本能的恐惧,他只好把季知死死搂在怀里哑声安慰,“没事的,打了针才能好。”

季知的脑袋埋在褚意的胸膛处,医生伸手想要扒拉季知的裤子,褚意眼疾手快地按住了,厉声问,“干什么?”

大夫莫名其妙,“小伙子,这针是要打在屁股上的,不脱下来怎么打?”

褚意用力抿了下唇,把季知的裤子往下拉了一点,大夫动作利索地给季知扎了一针,季知疼得一抖,褚意哄着,“很快就好了。”

大夫忍不住笑道,“小兄弟,这个是你弟弟还是妹妹啊,怎么这么怕人?”

褚意又把季知盖住了,没回答,只结账拿药就离开了。

赤脚大夫的一针果然有些效果,到了后半夜,季知的烧终于退下去了,褚意这才悠悠地松了一口气,有心力去做别的事情。

他们饿了一天一夜,翌日天还没有亮,褚意就又出门去了。

他离开没多久,季知就醒了,茫茫然地盯着发黄的天花板看了很久,他浑身无力,手脚绵软,脑袋更是搅了一团浆糊,却并非不知道褚意在他生病时做了些什么。

季知躺了一会儿,费劲地爬起来,走到门口,尝试着打开门,却发现门从外面被反锁了,他倒没有多少讶异,褚意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把他带走,当然要防着他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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