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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抱着婴孩时期的褚意,心里有几分怜爱。
小孩满月后长开了点,不再皱巴巴的,她仔细端详着,觉得眼睛和鼻子长得像褚意,嘴巴随了那个她未曾亲眼见过的少年,倒是见过照片,顶清秀的一个孩子——她意识到生下她孙女的也不过是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孩子,免不了叹息一声,但也仅是微妙的同情,再多的她便给不了了。
褚意被关在了房间里一月有余。
起先几日闹得厉害,甚至从二楼跳了下去,被守院的保镖给逮住了,不要命似的跟人几个壮汉打了一架,依旧没能逃脱,此后窗户就被封死了,房门口二十四小时守着两个打手,他就算是长了翅膀,也飞不出这个家。
褚父是最为狂妄自大且狠心的人,受不了半点忤逆,任凭褚意是自残还是绝食,都没有半点松口,本来就是后路补上来的继承人,身份又不是那么光彩,自然也就没那么重视,整个褚家真正心疼褚意的便只有褚母一人。
近来褚意应该是看清局势不再那么偏激了,但每日也还是要跟打手闹一回的,身上的旧伤添新伤,永不见好。
褚母抱在孩子去见他时,褚意的眼角和嘴角还有扎眼的淤青,一张原是潋滟得叫人惊艳的脸添了伤,便多了几分生人勿进的戾气。
时隔一个半月,孩子终于到了亲生父亲怀里。
这个世界上唯有褚意期待这个孩子的降临。
他抱着孩子,仿佛能感受到温软的季知,因为激动与痛苦,手背青筋浮现,他摸孩子的脸蛋,想象着季知或许也曾这样抚摸过孩子,眼里多了几分水色。
褚母劝他,“既然孩子留下来了,就别再闹下去了。”
褚意的眼睛长得很漂亮,孩子随了他,长大定也是个美人。
他没给孩子起名,打算等见到季知时让季知决定。
他还能再见到季知吗?
“妈,你放我出去吧,”褚意眼里晦暗不明,“我得去找他。”
他跟季知承诺过,一定会带季知走,也许季知正在等他。
傅池枫会把季知带去哪里?
褚母从他手中接过小孩,轻轻地拍着,再多的柔情也无法让她抛却下半生的富贵荣华,她自然不会应允褚意的请求。
半晌,褚意沉沉道,“如果爸知道哥哥的车祸是你做的......”
褚母动作一顿,满眼厉色,她警惕地看了眼门口,甩了褚意一巴掌,痛心疾首地压低声音,“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威胁我。”
这天底下父母最可笑的谎言,便是给自己的贪婪冠以为你好之名。
“妈,替我查一查季知在哪里吧。”
褚意自然赌赢了,褚父不会容忍枕边人处心积虑谋划他的家产,甚至加害他的骨血,倘若事迹败露,褚母必死无疑,而褚意自然也会失去继承人的资格。
但没有褚家,他照样能用自己的方法夺回季知。
——
这是季知不知道多少次打翻食物了,满地的瓷片与汤汁,帮佣拿季知全无办法,只能告诉傅池枫。
还未收拾,季知就抓了瓷片往手腕处割,帮佣眼疾手快拦下来,倒是没受太大的伤,流了些血。
傅池枫亲眼看着家庭医生给季知包扎。
生完孩子后季知瘦了很多,整个人像是一块轻飘飘的白绸缎,有火星子落到这绸缎上,便烧出了两个炎炎的洞化作了季知无神的眼睛。
季知不怕疼,也许是最疼的他已经挨过来了,所以最普通的皮肉之苦不算什么。
他的自残让傅池枫心生警惕,从此之后,所有的餐具都换掉,他再也碰不到利器。
季知月子里溢奶溢得厉害,但到底没有亲自哺乳,出了月子后奶水便少了许多,只是偶尔会溢出些奶液打湿胸口的布料。
傅池枫亲自为他排奶,有时用嘴,有时用手,略带腥气的奶液一半进了傅池枫的肚子里,一半被傅池枫强行喂给了季知。
每次季知都抗拒得厉害,又蹬又打,但终究抵不过傅池枫三言两语的威胁。
他不肯吃饭,傅池枫便把他流出来的奶往他嘴里送,奶液淅淅沥沥流湿了枕巾,弄得季知湿淋淋、粘腻腻。
季知生完孩子两个月后身体才完全养好,于是傅池枫开始跟他做爱。
他一口咬在傅池枫的肩膀上,咬得鲜血淋漓。
一场性事下来总要见点血光。
痛得受不了,他就喃喃地求傅池枫让他见自己的母亲,他忘记不了跟母亲的最后一面,那是他唯一的牵挂——他的很多梦都碎了,A大、离开与未来。
求得多了,傅池枫要他配合,他便强忍着恐惧打开身体,终于换来了傅池枫的一句首肯。
他似乎真的认命了,心甘情愿成为傅池枫床上的禁脔。
只是没有人知道,那次趁乱中季知偷偷将一块瓷片藏到了床头柜的缝隙下。
等断了牵挂后,亲手了结傅池枫,也了结自己。
第48章 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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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母来见季知之前,季知强迫自己自己走出了房间。
房间里充斥着太多不堪的回忆,他不想母亲踏入那肮脏之地。
大半年未见,季母憔悴了很多,她忐忑不安地在客厅等待她的孩子,当见到纤瘦苍白的季知出现在她面前,她无法自抑地泪流满面。
倒是季知,像是个没事人一样,仿佛从未经历过那些苦难,甚至安慰母亲自己在这里过得很好,他笑着,似是真的心满意足,“妈,我已经长大了,你不用担心我,我很想你,我们说会话好吗?”
季母这才连忙擦干了眼泪。
母子二人站在一起,就像是两颗外表看着尚光鲜亮丽但内里已经腐败的树,不知谁会先轰然倒地。
季知和母亲说了很多话,这十八年来,他们从没有一次像这样毫无隔阂地坐在一起聊天,只不过他们的自由是有限度的,负责照顾季知的帮佣寸步不离地站在旁边注目倾听,以防季知有任何异心。
他是一株被困在玻璃罐里的植株,稀薄的空气让他时时刻刻存在着窒息感,好在季知已经习惯了。
母亲问他,“孩子呢?”
季知只是一怔,近乎漠然地回,“那是傅池枫的孩子,不是我的。”
有谁会承认欺凌者的骨肉呢?
听见傅池枫的名字,季母微微一抖,她对这个年纪不大的少年有着深深的恐惧,她强颜欢笑道,“不提他,你在这里.....还好吗?”
好与不好,皆在于当事人是怎么想,若季知甘心沦为他人的玩物,在这里吃穿用度皆是上层,自然没什么不好,可偏偏季知虽不是强硬之人,但也有一身撑着他站立为人的骨头,只要他想做人,便只有无穷无尽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