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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地方就可以躺着更舒服地睡觉。现在应该是进行到这个环节了,他好像漂浮在软绵绵的云朵上,周身都是温暖的,身上的肌肉也很舒服,他无比放松,任由自己的身体舒展。终于缓解了一些劳累,意识到模模糊糊的时候,他又感觉很热,身体贴着一个燃烧的火炉一般,炙热滚烫,烧得他两条腿乱蹭。喘息的声音贴在他的脖子上,羽毛一样的拂过,却留下滚烫的余韵。江晚星不适的想乱动,却还有东西箍着他,那股火烧他的身体,烧他的脖子,他呢呢喃喃地挣扎,却丝毫不起作用。像夏天的冰激凌,阳光下的奶油蛋糕,融成了一滴又一滴。

这一夜没有做梦,却还是感觉到莫名的羞耻。睡在异国他乡,江晚星也能感觉到天已经亮了,他慢慢睁开眼睛,对着眼前的空白看了好一会儿才能适应。他不知睡在了哪个房间,天的确是亮了,但是房间里依然暗沉,他也看不清房里的摆设,倒是身边有什么“啪嗒啪嗒”的声音,这个声音好熟悉。

江晚星期期艾艾地转过身,对上那个宽阔的背影。爸爸正坐在床边摆弄电脑,他又在工作。

“爸爸。”江晚星叫了他一声,刚睡醒的声音软软的慵懒,还都是依恋。他撑着床坐起来,然后就往江遂身上靠。

他瞅准江遂的臂弯钻进去,正好看到电脑的屏幕。不是密密麻麻的资料,只有一个大条框,好像是搜索的界面。一眼扫过去,只看到什么“遗传性”几个字,然后他的身体就被扭过去,靠住了江遂的胸膛。

刚睡醒的脑袋本来就迷糊,江晚星也不深想,马上就软在江遂身上,感觉到江遂在抚他的头发,手指穿梭在他的发根里,江晚星忽地紧张起来,好怕又被抓住头发。

幸好这次没有,江遂只是拍了拍他,“起来洗漱,跟爸爸走。”

“要去看爷爷吗?”

“嗯。”

江晚星就不耽搁了,伸了个懒腰就起床。他跑去窗边看,太阳正落下来,红橙明黄的光铺下来,就快到黄昏了,他竟然睡了一天。

江晚星蹬蹬蹬地乱跑,这里还只是小时候来过,但神奇的他竟然还记得房子里的布局。这好像是爷爷的房间,长久不住人了才显得有股森冷感。小时候他还在这床上打过滚,爷爷笑呵呵地去抱他,担心他磕着碰着,太爷爷是握着拐杖在生气。

他从来没注意过的细节,爷爷和太爷爷,他们住一个房间吗?也跟他和爸爸一样?

江晚星这才明白了原来真的很正常,爸爸和儿子本来就可以睡在一起。

身上的压力好像就去了一半,这些天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困着,害得他都不敢正视爸爸。昨天他只顾着睡觉,他身上的睡衣,行李全都是爸爸收拾好的。爸爸只是脾气怪而已,但是从来不会不管他。

江晚星又高兴起来,再靠近爸爸脸上还会发热,江遂到了英国后好像更沉默了,相反的,又是更愿意江晚星挨着。去墓园的这一路,他只要不开车就会去握住江晚星的手,手心里的温度让江晚星也发抖。他学过类似的文章,也知道要去看逝者的心情,他抱着江遂的胳膊,语气又软又郑重,“爸爸,我不会离开你的。”

又不服气地说:“爸爸也不能再做让我离开的事。”

这是他们才知道的约定,江遂握着儿子的手,抬起来在唇上一碰。

爸爸嘴上的干皮碰着他的手,江晚星跟被烫到一样。他懵懵懂懂,可是心里又在猜测,爸爸真的懂他的意思吗?他们想的是一样的吗?

到墓园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隐没,要靠着汽车的大灯才能看清楚前面的景物,这样的天色停在墓园里马上就觉得身上起了一层的寒意。这里比国内冷多了,江晚星冷得打了个喷嚏,被这森冷的气氛包围住,就算知道里面埋葬的是他的亲人也要忍不住地发抖。

他要跟着江遂下车,肩膀却被他按住,江遂又把安全带给他系上,“宝宝坐在这,爸爸马上就回来。”

江晚星连他要开口的话都忘了,又惊讶又好奇江遂这个改口的爱称。连小时候都没这么叫过他的,为什么突然叫他宝宝?

这个昵称相当受用,江晚星很是乖巧地又坐了回去,看着爸爸把车门锁好,灯全打开了,又把手机留给他,然后一步步的,盯着他的背影到消失不见。

江晚星捏着手指,从背后看爸爸,他的背影都显得好高大,他的身形穿这种长大衣更显得格外英挺。江晚星都不知道自己这种变化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以前是觉得爸爸好看,现在却是各种细节化的好看。不是简单的好看,是那个形容男人的词,英俊。爸爸无比的英俊。

他低着头,又突然跺起了脚,怎么坐都不对劲。

天色暗沉,又已经隔了十几年,江遂竟然还记得他们墓碑的位置,没费多大的功夫就找准了地方。这两个人,生前寸步不离,死后的墓碑都要靠在一起,骨灰互相紧挨,生怕是别人不知道他们的父子关系有多亲密。不知道墓地管理员有没有怀疑过,哪有父子相爱的,背德到死也要拉着另一个垫背。

江遂的眼睛变暗了,猛然涌上的黑影一般,把他整个人都染到墨水一样黑。这两个人是他最大的忌讳,忌讳到折磨了他半生,可最终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沉到这忌讳里。

他明明避开了所有江满山会走的步骤,却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想来想去,促成这一切的,只能是他这一身肮脏的血液。谁让他是江家人,他削肉剔骨都剐不掉这一身的遗传,早就注定的原罪,他能反抗什么。

江遂注视着墓碑上的那一排字,把“江满山”“江白辞”这几个字都一笔一划地刻下来。两座沉重的墓碑,就是两个沉默的死人。他们会不会留恋人世,也许他们已经化成了江满山和江白辞的模样,在这个黢黑寒冷的夜晚从地狱里爬出来,现在也一样地在看着他。

不会的,到了下面江满山还是一样的疯狂,他不会允许江白辞看他,死了也不会允许。

江遂的心里泛上了一股得意,又是蔑视的,不屑的,他笑起来,吸进这里寒凉的空气,“我没有你那么蠢,跟个野蛮的牲口一样,只会把人绑在身边,用的都是些暴力恐吓的下流手段。”

“我不是,我没有你那么不入流,我只会让人心甘情愿地留在我身边。他不止不会痛苦,还会觉得这是理所当然。”

“你怎么跟我比,你的这种没开化的手段怎么能跟我比。”

“我不是你,我不会让最爱的人离开我十年,还让他跟别的女人生孩子。都是你的愚蠢,所以才让我成了你一辈子的侮辱。到你死,我都是你哽在喉咙里的刺,你咽不下也没办法了。”

这就很公平,江满山是他的忌讳,他也是江满山最大的怨恨。生前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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