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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凛凛八面玲珑形象,在她主子眼里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一回府里就忙前忙后,张罗人伺候主子舒舒服服的沐浴更衣用饭,给各方送礼打点,联络感情。
见主子吃的差不多了,又叫人去老夫人的椿龄堂和荣夫人那里通禀一声,说主子过会儿去请安。
凡是做的井井有条,有理有据。
舒朗看的颇有几分惊讶。
万没想这傻头傻脑的憨丫头,竟从小学了一手管家理事的好本领,放山上没她施展的余地,才显得过分傻了些。
走在去椿龄堂的路上,舒朗才算是第一次正儿八经打量伯府的内院环境。之前醒过来就一直躺床上,能下床了也被几十双眼睛盯着出不了常乐院。
等终于能出院子时,他直接带人去了千佛寺,所以别说京城他很陌生,便是这伯府,也只存在于原先荣舒朗并不清晰的记忆里罢了。
要说荣舒朗这人,脑子里除了清晰明了的装着五公主有关的大事小情外,再没甚正经事了。
舒朗一路上像小时候第一次逛大公园一般,仔仔细细,角角落落瞧了个遍。
楼台亭榭,廊腰缦回,五步一楼,十步一阁,画栋雕梁,檐牙高啄,高低冥迷,不外如是。
既有北方的古朴大气,又很好的融合了南方的温婉小意,所过之处生机勃勃,是在适宜不过的居住环境了。
该说不愧是舒朗爷爷他们那辈儿人跟随先帝从前朝皇室手中抢来的好东西,前朝积累了数百年的底蕴,全便宜了他们这些只会喊打喊杀的泥腿子的后代。
身边人不知舒朗在想什么,等进了椿龄堂,一个个屏息凝神,低头弯腰,恭谨的不得了。
便是这里伺候的下人,往来行走一个个也是沉默又严肃,像极了寡居多年不出的老太太。
舒朗安静的行至正屋门口,老太太身边的刘嬷嬷沉默的拿出一个垫子,规整的至于地上,标准四十五角站在垫子右前方。
舒朗跪在垫子上磕一个头,直起腰身道一句:“孙儿给祖母请安,祖母万安。”
刘嬷嬷先以半避姿态替老夫人受了这个礼,又正面朝舒朗蹲身行礼以示告罪,严肃道一句:“万事安,回。”
这说明老夫人此时心情还不错,若她不想搭理人时,基本上就两个字“安,回”,直接把人打发了。
当然这也不是舒朗独有的待遇,便是他爹和他大哥来了,也是无差别对待。
舒朗便起身后退三步,带着人沉默的离开椿龄堂。
直到彻底脱离椿龄堂视线,舒朗才察觉身后跟着的人像活了过来,可见老太太的威力之甚。
等到了他娘这边,舒朗便随性多了,母子两亲亲热热说了好一会儿话,荣夫人这才提点小儿子:
“原本你大哥上次休沐便要上山去瞧瞧你过的可如意,给你带的东西收拾了一马车,谁知马车还没出府门,你便派人来说了徐仲秋一事。
你大哥近日忙于奔走各方打点,这才叫案子能如此短时日便开堂审理。”
徐家也不是没名堂的人家,徐仲秋又是他爹的唯一嫡子,礼部侍郎不能眼睁睁看着兄长膝下唯一嫡子身上多一个暗害人命的罪名。
自然要动用关系,多方奔走,以期这事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风过无痕,自然消散。
荣舒堂最近便一直在和徐家那边打擂台。
很显然,舒朗能坐在这里,证明徐家这场已然落败。
荣夫人没好气的用手指戳了戳舒朗脑门儿:
“你啊,说你傻你是真傻,若不是那姓徐的主动上山挑衅,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诉娘此事真相了?”
荣夫人至今想想都还心有余悸,恨不能撬开这小子脑壳儿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简直不分轻重!
舒朗忙讨饶,递过去一小碟被他剥的饱满圆润的瓜子仁儿,露出乖乖巧巧的笑:
“娘,我那会儿不是没想起来嘛,结果姓徐的一出现我就立马记起来了,依我看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荣夫人被他这没心没肺的样子气的不行,但自己生的,还能给塞回去不成?只能惯着呗!眼前这憨傻憨傻的模样,总比之前魔怔了一般眼里心里只有五公主要好太多了。
所以说,幸福都是对比出来的。
想他憨又恐他太憨,又忍不住提点一句:
“如今京城乃实非之地,为了给五公主选驸马闹了许多事端。待明日事了,直接让你大哥送你回山上,你住那里清清静静挺好。
娘想你了便去瞧你,你需要什么让人知会一声,娘自会叫人给你送上去。”
舒朗乖乖点头,这和他想的不谋而合,原本还愁怎么和他娘说这事儿呢,生怕他娘不放行。眼下他娘先开口倒也省去他费脑子编瞎话的功夫。
荣夫人见他乖巧,心下欢喜,以往这孩子除了闯祸后和她撒娇外,哪有这般可人疼的时候!
便又多说了两句:
“回头和你大哥好好说话,你们兄弟两也不知随了谁,一个性子别扭的厉害,另一个认定了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倔强。
明明小时候还好好的,这几年实在是……”
性子别扭的是荣舒堂,倔种是荣舒朗。
舒朗见她难过,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逗她开心。
“娘,我都知道呢,反正除了五公主那事,大哥也从未亏待过我什么,大不了以后我多让着点儿他呗。”
作者有话说:
舒朗:各位走过路过的大爷,留个爪再走吧,拜托拜托!
第11章 我见殿下
待小儿子轻快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屋内一时又陷入寂静,荣夫人这才看向后身后的屏风道:
“你都听见了吧?”
荣舒堂面带赫然之色从屏风后出来,低声道:
“是我小人之心了,原以为守光说放下五公主,乃一时戏言,眼下看来他真的放下了。”
别说他,便是外面随便一人,拉出来都不相信的好嘛!在这之前,荣舒堂坚定的认为,只有他娘和他弟两人,觉得他弟是认真的。
如今又多了一个他。
荣夫人很是欣慰,将小儿子刚才剥的瓜子仁儿往大儿子跟前推了推,示意他尝尝。
“你是个好的,这段时日即便不信守光之言,也在发生了徐仲秋之事后,尽心尽力为他张罗,方才你也听见了,守光明白你的难处,他承你的情。”
吃小弟给剥的瓜子仁儿这待遇,荣舒堂已经五六年没享受过了,还真有点受宠若惊,闻言连连点头:
“娘,我知道的,守光他心地良善,不过是这几年殿下那头牵绊了他太多精力,以至他忽略了身边人的感受,您瞧他内心放下后,多可爱啊!”
还会给他剥瓜子仁儿吃了呢。
荣舒堂下意识忽略这小碟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