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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马猎不住野猪,嚎得撕心裂肺的沈镜史被一只野猪猛然奔来, 野猪直冲得地动山摇的, 野草都被伏地压倒。

沈镜史慌张失措, 只往人群肿跑, 大喊:“救我。”

人群也大惊失色:“护驾!护驾!”

祁纵越身而出,从容搭箭挽弓,在沈镜史的猪叫声中射出凌冽一箭,沈镜史看得挟着破军之势的羽箭对他射来, 变了脸色骂道:“祁纵小儿, 你害我……”

羽箭与他擦肩而过, 将野猪射翻在地。

祁纵不慌不忙,又搭上两箭,连珠似的补上,彻底让野猪失去了反抗能力。

沈镜史那吓得瘫软的身子方才从马上坠了下来,但无人理会他,大家都跑去请陛下与太子的安,祁纵也从马上下来,给陛下和太子谢罪。

无论如何,人都是他带进来的,沈镜史惊驾的罪,祁纵得分去一半。

靖文帝方才也被吓到了,但他坐久了九五至尊,比旁人沉得住气,因此面上看不出,而且他也不愿意让别人觉得堂堂陛下是个孬种,如今既然无事发生,倒乐得逞英雄。

他笑眯眯道:“祁爱卿好射术。”又转向看着小太子,“太子可被吓到了?”

小太子紧紧拎着缰绳,但目光闪闪发光:“回皇爷爷,孙儿没有。”

靖文帝大笑:“好,如此胆色,以后才肯保护这江山百姓。”

随行的大臣们忙跟着奉承。

靖文帝享受了会儿群臣的追捧,方才瞥了眼沈镜史,心里到底有几分对于这种敢把危险带到自己面前的该死蠢货的厌恶,面上却道:“这般不善骑射,还是不要参加秋猎的好。”

有人抬起眼瞥着祁纵,眼里幸灾乐祸,都知道这是祁纵带进来的人,靖文帝厌恶沈镜史,祁纵可也讨不着什么好处。

祁纵却没有丝毫沮丧懊恼,只道:“沈公子既然受了惊,臣安排人送他回上京求医。”

靖文帝听说,多问了句:“沈?这是哪家的公子?”

等着看祁纵好戏的人忙道:“寿山伯府的嫡子,是云麾将军那宠妾的娘家兄长。”

靖文帝诧异,看着祁纵道:“是吗?”

祁纵低头道:“是。”

靖文帝沉吟了下:“朕记得寿山伯的爵位到这一代寿山伯为止就没了,印象中寿山伯也是个闲散人,难堪大用。”

他没有说更多,但有这句话就足够了,至少在小太子驾崩前,整个寿山伯府的前程都被毁尽了。

祁纵低垂着眼眉,在心底慢慢一笑。

这消息,随着抬放在担架上的沈镜史一起送到了大太太的营帐里,她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身子摇摇欲坠。

沈镜予还有些稀里糊涂,不明白这有什么,寿山伯本来就难堪大用,陛下这句话也不过说了个事实而已,为何大太太要露出一副沈家要完蛋的表情。

她却要问,就见大太太突然冲出营帐,跑到沈不言那儿,也不等人通报,直接掀帘进去,那架势仿佛恨不得把沈不言撕成碎片。

沈不言正在吃茶,看到大太太这副要活吞人的神色,痛快一笑,那明亮的神情刺痛了大太太,她骂道:“贱人,你竟然害你亲兄长,你……”

沈不言放下茶盏,道:“母亲在说什么?我一下午都没有离开过帐子,又怎么害得了兄长?母亲作为兄长的母亲,该知道兄长几斤几两,既然如此,怎么没有在他临行前,多劝他几句,莫要犯蠢啊。”

大太太扬手,巴掌未扇下去,被留意捏住了手腕,沈不言起身,道:“兄长是因为将军才能来秋猎,兄长闯了祸事,很难不牵连到将军,太太可有想好如何赔礼道歉了,就来找我算账

了?”

大太太盯着沈不言,像是重新认识了她一般,道:“好,好,沈不言,你别忘了你还有把柄在我手里,你可别得意太久,我等着你被扫地出门那一日,届时你可别回来求我。”

她挣脱开留音的手,瞪了她一眼,气赳赳地拂袖而去。

留音注视着她的背影,担忧地问沈不言:“姨娘,她若是真把避子药的事告诉将军了该怎么办?”

沈不言道:“不怎么办。”她重新坐回了原位,阳光落在她的眼睫上,拉下墨碳勾出的寥落几笔,她道,“本就是水中月,镜中花,碎了就碎了。”

她承认,祁纵这些日子对她的好,却是像一缕阳光一样,把她阴霾的内心照亮,照暖。

但正因为如此,反而让沈不言更加胆怯,不敢去触碰这束随时都可能消失的阳光,她怕碰了之后,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办法守住本心,忍耐阴凉夜色。

因为是她需要祁纵,不是祁纵需要她,她害怕这种不对等的需要,最后会扭曲她的内心,让

她变成自己最讨厌的人。

若是从前,她还觉得这不可能,但当迈出利用祁纵的第一步时,对着他虚情假意地笑时,沈不言就认清了自己,原来你也不是那般清高,原来你也能在没有理清本心之前,对一个男人卖

笑。

因此沈不言越来越害怕,所以在越陷越深之前,还是就此打住罢。

若大太太真可以把避子药的事扬到祁纵脸上,沈不言还要谢她替自己悬崖勒马。

大太太回了营地,沈镜史已经醒了来,他坠马时摔伤了,但因为靖文帝那句话,哪有不识趣的大夫肯来给他医治,他又吃不了苦,熬不住痛,只能边哭边骂祁纵,沈镜予已经知道了事情经过,气得骂起沈镜史来,于是渐渐发展成了兄妹对骂。

沈不渝也在,她听得脸色铁青。

沈家兄妹私下怎么互相不待见都是私下的事,但在外头是一损俱损的,沈镜史丢了前程,本就在逐渐破落的沈府只会更加破落,现在还有上了年纪的高官肯讨她去做继室,日后但凡是有点仕途追求的都不可能与沈家产生瓜葛。

难道她沈不渝只配做商□□吗?

她不甘心。

此时正巧大太太进来了,对骂的两人都收了声,三人齐齐看向她,眼里都有稀薄的期待。

大太太摇了摇头。

沈镜史气到破口大骂:“沈不言这个小蹄子,如今麻雀飞上枝头变成凤凰了,就可以狠下心肠来不管亲兄长了,这是什么白眼狼?”

以他的脑子根本反应不过来这就是沈不言的算计。

大太太凉凉地看他一眼:“你骂她又有什么用?如今祁纵就得意她一个,难道你还能原地变个狐狸精,把祁纵的魂从沈不言那里勾来,对你言听计从吗?”

沈镜史道:“我是男的,我可做不了狐狸精,但四妹妹不是在这儿吗?”

尽管沈镜予之前被大太太通了气,但听到这话还是没忍住锤了沈镜史一下,沈镜史冷笑:“你要是有本事,没被休弃,我能落到这个田地,母亲能还要看沈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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