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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雀归林,鸡鸭鹅也安静下来,不知何时风向变了,东南风里挟杂着丝丝酒香。
刘栓子起夜喝水,咂嘴说:“我怎么闻到了酒味儿?”
“做梦喝酒了,哪有酒味?”刘婶在屋里絮叨,“离村这么远,就是村里谁家的酒缸破了你也闻不到味儿。”
鹅群安安静静的,不像是有人进山,刘栓子也当是错觉,放下水瓢回屋睡觉。
酒香飘了一夜,在雾气降下来后淡了许多,破晓的晨曦洒进山林,地窖里闪过一簇金色的光。
“今早猴子怎么没过来?”练武时程石纳闷。
杨柳跟雷婶来摘桃时没看见猴子,还问水里撒网的人:“猴子已经回山了?”
“没看见,我过来的时候就没看见它们。”
“那估计就是没饿,昨天傍晚勾子给它们带了半背篓的桃子梨子走。”没猴子帮忙摘桃,杨柳只得自己爬上树。
但连着三天都没看见猴子,水里的竹排也没动,这下所有人都觉得不对劲,山下有桃子和梨子勾着,还能下水乘凉,它们哪舍得这种奢靡的生活守在山里。
“不会是跑出山被人逮了吧?”坤叔担忧,“还是说被毒蛇咬了?”
“我进山看看。”程石扯几根草茎把裤腿绑上,掂了把铁锹往搭了木屋的方向走。
“那我去周边转转。”坤叔如是说。
杨柳牵着青莺在山下边摘桃边等消息,一筐桃还没摘满,山里响起坤叔的惊呼:“天爷啊!遭瘟的,别找了,都在这儿。”
地窖里醉死的猴子被扯上来也只是睁了下眼,咂巴了下嘴冒出浓重的酒味儿,脚步虚浮地倒下,翻个身继续睡,压在烂桃子上也没感觉。
“都还活着,没死。”程石阴着脸把小猴子提上来。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五只猴瘫软在地, 地窖里的酒味儿噗噗往上冒,更浓重的是果子腐烂的味道,苍蝇蚊子嗡嗡地萦绕周围。
杨柳挥手拍死一只蚊子, 避开地上腐烂的桃子走到地窖口往里看,里面扔了一地的烂桃子烂梨子, 程石下去也踩了几脚, 裤腿上都蹭了烂果肉。
“全没了,七坛酒全开封了。”程石气沉沉地说,“喝的多, 洒的也多,窖地的土都泡成泥了。”
青莺蹲到猴子身边摸出手帕给小喜擦脸上的黄泥, 动作惊醒了小猴,它眯缝着眼略带警惕地瞅, 模糊认出人,猴头一歪又睡过去。
“死了!娘!小喜死了!”青莺吓了一跳。
“死不了,喝了三天都没喝死。”坤叔把青莺拉起来,“你离远点, 免得猴子发酒疯挠到你。”
程石闻言看他一眼。
“人喝酒有发酒疯的, 猴子估计也免不了。”坤叔以人揣测猴, 嘟囔说:“猴子怎么会来偷酒喝?我还以为就人喜欢喝酒。”
“这几只猴子怎么办?”程石踢了下脚边仰面躺着的猴, 烦躁道:“就扔这儿算了,等它们醒酒了自己滚,没有把小偷背回去伺候的理。”
不知怎么的,杨柳看着这满地狼籍就想笑,也是平生罕见, 猴子下地窖偷酒。她琢磨了片刻, 拉住要下山的男人, 说:“你去把刘叔和魏叔喊来,抬个木板或是挑着筐把猴子弄出山。”
程石瞠目,扒开杨柳的手不肯干,“我没拿鞭子抽它们就是我良善了,还伺候大爷似的把它们抬下山,休想。”
“你跟猴子计较什么,”杨柳哈哈笑,撇下一地猴子去撵程石,“猴子能偷酒喝还少不了你的功劳,指定是你之前下窖拿酒没把窖口堵好。”
眼瞅着爹娘走远了,青莺急得乱跳,把她忘了。
“别跟过去,你爹娘马上就过来了。”坤叔看穿了程石脆若酥皮的恼,他在杨柳面前就是墙头草,耐不住媳妇的枕边风。
果然没一会儿,说话声由远及近,几个人挑着磨盘大的竹筐过来了,两个老镖师围着醉死过去的猴子转了好几圈,看够了笑够了才抬着爪子装筐。
“青莺过来,你也坐筐里。”程石招手,两边筐一边装着小猴一边坐着娃,娃不及猴重,为了平衡还捡三块儿青砖放青莺脚下。
刘婶和赵勾子在山下等着,见人挑着猴子下山,乐得拍腿大笑,趁着猴子不清醒,他们逮着机会放肆地把猴摸遍,就连公猴的蛋蛋都没放过。
赵勾子撇过脸见青莺站一边好奇地瞅着,他脸上的坏笑一收,尴尬地咳一声,收回手把猴子从筐里拖出来放橘子树下。
“就放这儿吧,我们回去吃饭。”这一通折腾出了一头的汗,程石撩水洗干净手,拿起扁担挑起装桃子的筐,问杨柳走不走。
杨柳牵着青莺跟上,跟程石说今早不去卖桃子了,“你送蛋去镇上,回来时买两袋糯米,趁着桃子多,我们再做几缸酒。”
“也只能这样了。”程石吁口气,咬牙想骂几句,又觉得跟猴子计较犯傻,憋屈道:“真想揍它们一顿出出气,过来才半年,它们闹出多少事了。”
杨柳没理他,自顾自乐呵,青莺也跟着笑,嘎嘎乐道:“猴子真好玩。”
想起这荒唐的一早,程石回过神也笑,那几只猴保不准一直盯着酒窖那边的动静,贼心眼子还挺多。
家里的饭也好了,春婶站院子里给栀子花树浇水,见人进来还问:“今早怎么回来这么晚?再不回来我都要出去找人了。”
杨柳“嘘”了一声,“进屋说。”
让村里人知道猴子偷酒喝醉了,都要过去看热闹,山里有酒窖的事也保不了密。
“猴子喝醉了?乖乖,它们还喝酒?”春婶又惊又好奇,“照你们这么说,五只猴待在酒窖喝了三天三夜?”
“估计是,连着三天没看见它们出山,应该就待在酒窖里,喝醉了睡一觉,醒了饿了出山摘篓果,吃着桃喝着酒,啧啧。”坤叔摇头,心想长得像人,比人还会享受。
这顿早饭吃得仓促,春婶和雷婶碗一丢就跑去看喝醉的猴儿,程石赶马车去镇上卖蛋,杨柳没去,她提着筐和坤叔一起去摘桃子,青莺这个小尾巴自然也要跟上。
日头高挂,果树下的阴凉越来越稀薄,堰里的鸭子和鹅耐不住暴晒从水里起来了,进山钻在土坑和草丛里纳凉。橘子树下横七竖八躺着的猴子有了动静,咂巴着干渴的嘴坐起来,看见波光粼粼的水面,纵身一跃蹦到水边埋头喝水。
“猴子醒了。”青莺顶着大草帽从厨房里跑出来。
解了渴的猴子又坐回树下,双眼放空地靠在树上发呆,有人走过来它们也不甚感兴趣。
“喝傻了不成?”杨柳嘀咕。
程石醉过,喝醉的人酒醒后会头疼胸口闷,一两天胃口不好也是有的,猴子估计也是如此。他暗骂了声活该,继续去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