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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扣上她的脖子,低下头亲上湿润的嘴唇,又吮又咬,滚烫的呼吸如盛夏正午的风,吹的人难受极了。脖子上的手一路滑到后腰,程石掂着身上的人,腿上一个用力两人颠倒了位置,朦胧的烛光里涌进麦色的脊背,而后攀上两截白皙的胳膊。
“还没满三个月。”杨柳后仰着脖子,闭着眼细细吸气,刚想说她用手帮他,突然一个激灵,反手攥紧了床柱。
窗外的桂花树开出零星的花,带着花香的清风涌进窗,冲淡了屋内有些刺鼻的味道,床里侧的人力竭睡了过去,程石套上亵裤,光着上半身开门出去。
……
次日早上,杨柳是被窗外的鸟叫吵醒的,薄被下的身体穿上了亵衣,她拥被坐起来,心情大好的下床换上衣裙。
家里已经没了人,大门从外面上了锁,前院只有三个狗崽子在,她洗漱过后从锅里端出还残留着余温的饭坐檐下吃,不时丢几颗米喂狗。
三人的脏衣裳泡进水盆里,还没洗完,前院传来门环的响动,紧接着脚步声直奔后院去。
“我在这儿,井边洗衣裳。”她出声喊。
脚步声又拐了个弯,“我还以为你还在睡,吃饭了?”程石戴着草帽过来,从井里提桶水起来,捋起袖子撩水洗脸。
“吃了,都去割稻子了?”
“嗯,请的有帮工,已经拉了三车稻子铺在晒场上。”他就是回来看看她,程石从厨房提了两个空桶出来装满水,嘱咐她别干重活,“我到田里去了,你有事去田里找我。”
“好,晌午做什么饭?”
“我买了扇排骨回来,春婶过一会儿会回来炖肉,你别忙活。”程石把草帽扣头上,拍了她一下,“我走了。”
杨柳把衣裳洗好晾回后院,也戴上草帽搬了板凳拎上筐,出门坐墙根下摘花生,顺便还能看着晒场上的稻子。
割稻子用了五天,晒场上的稻子也碾了两场,门前堆了两垛比墙还高的稻草。杨柳不下地就在家摘花生,晒稻子的时候就拿着竹竿坐槐树下赶鸟。
碾场、晒场、扬场、灌粮,一袋袋新稻子扛进屋堆满仓。
“你放下,谁让你扛麻袋了?”程石紧皱着眉头,强硬的接过他娘肩上的粮袋,“你傻了?一袋稻子上百斤,你一个女的来扛?”
“又不是扛不动。”姜霸王白他一眼,转身又要去晒场扛包。
“娘,你来跟我摘花生。”杨柳快步走来,在程石急赤白脸前先掐断火,“扛包伤身,身子骨弱点的男人都受不了,你儿子心疼你,你就是扛的动也别去碰,想干活就来帮我摘花生。”
“谁心疼她了,我就是见不得她憨,心里没个数。”程石扛着麻袋快步进屋,出来时看这婆媳俩还在路上站着说话,掐着腰走过去,像个刻薄的监工似的挑刺:“还在说啥?活儿忙完了?”
姜霸王看见他就要挥拳揍这混账,触及他满身的灰,头发上也落了稻壳,拳头到他面门又收了回来,“再跟老娘没大没小的说话,我非把你揍的满地爬。”
程石不屑,“什么没大没小?我说的不是实话?你该跟我媳妇学学,心里有点数,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别仗着有身武艺就把自己当驴子使。”
杨柳闻言挺直了背,在婆婆看过来时抿直了嘴。
程石没漏过她的小动作,好笑的继续表扬:“我媳妇也是个能干的人,家里家外,山里地里商铺里,样样都拿的出手,但自从她怀了娃,不能干的坚决不碰,不逞强还听劝……”
杨柳笑眯眯的听着,眼睛直勾勾盯着男人,示意他继续说,她都受的住。
姜霸王先受不住,转身快步离开,走远了还呸一口,腻歪死她了。
留在原地的小两口不约而同笑出声,程石抖了抖肩,“多谢小娘子配合,我家这暴脾气的老娘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是个倔驴性子,一条道走到黑,难劝的很。”
多大的怨气啊?人都走远了还在背后诋毁人家,杨柳说:“你小心把你娘气回去了。”
程石往花生垛边上看一眼,摇头说不会,以他看的,他娘在村里过得还挺快活的,随他,也是个干农活的好手。
姜霸王看儿媳一脸笑的过来,拽下花生扔筐里,看着这三大垛花生捆,不由问:“就咱们自己摘?不请帮工的?这要摘到啥时候去了?”
“我跟阿石已经商量好了,等打完稻了再处理花生,让村里的人来摘,一文钱三斤,现称现结账。”
姜霸王想了想,这个法子倒是好,恐怕到时候大半个村的人都要来,尤其是孩子跟老人,老的小的想挣点钱尤为难。
如她预料的,消息放出去后,率先来的是村里的孩子,大大小小都来了,一岁多刚会走路的都被兄姐拎了来,还各带各的筐和板凳,天亮就来,饭点才走,喂鸡喂鸭都是跑着回去跑着来。
杨柳抱着钱箱子,像个账房先生,程石喊多少斤,她给换算成铜板一个个放进一双双灰扑扑的手里。
“扁担,你挣了几文钱?”
扁担?杨柳抬头,面前的小孩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她。
“给,你的五文钱。”她把铜板递给他。
“我明天还过来。”扁担紧紧攥着五个铜板,蹦蹦跳跳的说等货郎来了他要买彩漆陀螺。
“柳姑,快给我数铜板啊,十个。”
“啊?噢噢,给,十个,你清点一下,转手少了我可不认账的。”
小孩儿手慢摘得少,老人一天摘下来能挣个二三十文,家里家外忙活的妇人在晚饭后来摘半个时辰也能挣个四五文。
货郎也不知从哪儿得来了消息,见天的挑着担过来,小孩手里的铜板还没捂热就转手了。眼前见得到的好处让他们干活越发来劲,要不是天黑了程石跟杨柳赶人,他们能夜里不睡觉点灯摘花生。
晚上关了门,杨柳就喊程石煮茶,一家人都被她拴在花生筐前剥花生,她要赶在婆婆回去前剥了花生米拿去镇上榨油,等姜霸王回去的时候带两罐她自己亲手拔的、摘的、剥的花生榨的油。
“给她带回去的就让她剥啊!”程石最受不了这个活儿,身上爬蚂蚁了似的坐不住。
姜霸王本来也不想剥,拔花生好歹还在地里,能看看鸟望望天,再不济挖出条虫也能琢磨好一会儿,剥花生就是手指头动,屁股钉在凳子上了,烦死了。但看混账儿子嚎天嚎地的,她又觉得剥花生这事也不是不能熬一熬,还给儿媳当打手和监工,专盯她儿子:“磨蹭的像条蛆,我剥两颗你一颗都没抠出来,你是不是欠捶?再一会儿抠鼻子一会儿挠屁股,咱俩就出去过两手,给你挠挠痒。”
“你别说的这么恶心行不行?我没抠鼻子更没挠屁股。”程石快恼了。
杨柳是他们母子俩的判官,立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