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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的话, 走近了一把捞起他放在车辕上,他冲大姨姐往后指了指, “娘跟小柳在后面的牛车上。”
他一马当先赶着牛车往胡家去,见其他小孩眼睛晶亮地盯着马腿, 有一个算一个都给捞上马车。
杨絮忙托了人去铺子里喊她男人和俩公婆回来,对娘跟妹妹说:“好不容易来一趟,晌午要留家里吃饭。”
杨母接过小外孙女点头,若是她一个人来, 吃不吃饭无所谓, 但这趟有小女婿跟着, 人家来送东西, 不留饭就走了,面上也不好看。
牛车赶至胡家门口,青砖墙黛色瓦,门扉上还贴着过年时的对联,褪了色也还泛着红, 不若梦里的一片惨白。
“小妹进来啊, 站外面干嘛?”杨大姐疑惑, “怎么一副第一次上门的傻样?”
杨柳回过神睨她一眼,“你才傻。”
心里过不去那道坎,想离家又舍不得孩子,把自己糟蹋的不成样子,到死都在悔恨。
仆人提水出来饮马饮牛,杨柳从马车里拿出三匹颜色各异的布料,走进去不等她姐问,先笑嘻嘻地说:“这是我婆婆送我做夏衫的,我针线功夫不好,怕糟蹋了好料子,你帮我拿去你家绣房找绣娘做,我改天过来拿。”
“好。”杨大姐一口应下,声音轻快,为妹妹不跟她客套高兴,“的确是好料子,县里时兴的花样,我给芸姐儿也做了一身,轻薄透气还吸汗。”
她也时不时去铺子里转,知道料子的好赖,这几个花样的布料,绸缎铺也没多少存货。
“你家婆还挺稀罕你。”她打趣妹妹。
杨柳抿嘴笑。
“娘来了,什么时候来的?”胡大庆满头大汗进来,见到檐下坐的男人,他呦呵一声,“妹夫也来了?这报信的也没说清楚,晌午别走了,我这就让人去买菜回来做饭。”
“已经着人去买了,爹娘还在忙?”杨絮把手上的布料放桌上,递了帕子给他擦汗,“我爹也来了,在牛市买牛犊,估摸着也快过来了。”
“我走的时候铺子里还有几个老客,爹娘要耽搁一会儿才回来。”胡大庆擦干脸上的汗,嘴里嚷着这天可真热,接过仆妇端来的茶说:“我来倒,你再去铺子一趟催催老两口。”
“不用催,我们又不是外人,还专门要让你爹娘回来招待。”杨母出声阻拦。
灰衣仆妇快步往出走。
“收了麦也就清闲了吧?今年的收成挺不错。”胡大庆坐下跟程石拉呱,谈了几句庄稼,又问起去武馆学武的小舅子,“也有一个月了吧?树根可朝家里送过信?”
“我娘来信提了一嘴,树根肯下力气,很能吃苦。”程石端起茶抿了一口,见能喝了,端起一盏随手递给杨柳,跟这个在镇上土生土长的人聊起街铺和巷道,哪家酒楼生意好,银楼布庄外可有吆喝卖货的……
*
胡婆子看到家里的仆妇进来,她跟打版的老师傅说了一声,走进里间,皱眉问:“你怎么来了?少爷没回去?”
仆妇模糊知道家里两个老主人的态度,垂眼说:“是少爷让我来的,少奶奶的爹娘和妹妹妹夫都来了,晌午在家吃饭。”
胡婆子闻言眉头松开,“好,我知道,你先回去。”
她出门去隔壁喊跟人瞎侃的老头子,两人一道往家去,路过酒铺还沽了一筒好酒。
杨老汉是跟他们前后脚到的,他还在洗手洗脸,就听到亲家母热情的招呼话,擦干脸拐进堂屋,又被一连番的关心话蒙得晕头晕脑。
饭桌上,程石推开递过来的酒盏,“不喝了,我酒量不行,下午还要赶车,你别把我灌醉了,到时候人跟车都翻进水沟里。”
“再滴一点,我不劝酒,你就着菜随便抿几口。”胡大庆熟练地说着老套的劝酒话,好在还惦记着有事相求,酒水浅浅盖住杯底就拿来了。
胡婆子冲儿子使眼色,又带着笑热情招呼亲家母吃菜。
“席哥儿过来,别扰你小姨吃菜。”她喊孙子,这孩子也不知怎么了,跟杨家人不怎么见面,一见面倒是亲近的很。
“没事,不打搅。”杨柳笑笑,给外甥挟了个松乳菇到碗里,低声说:“等再下雨了,让你爹送你到小姨家,小姨带你进山采菌子。”
“席哥儿是个有福气的,姨舅都喜欢他,之前还念叨着他小舅带他捉泥鳅。”胡婆子看了眼杨柳的肚子,刚想说什么,听到她儿子开了口,立马坐直了看过去。
“妹夫,你家武馆收学徒可有啥要求?”胡大庆抬眼问,“我有个表弟跟树根差不多大,身子骨粗壮,一看就是练武的苗子,不知道能不能送到武馆去。”
杨柳闻言停下筷子,皱了下眉,“跟树根差不多大?多少岁?”
程石朝她递了一眼,让她别吭声。
“还没十五岁,个子高,力气不小。”胡婆子接话,她冲杨老汉说:“亲家公该是见过我兄弟,都是一等一的大个子,我这个外甥也随了他爹,很有一把子力气。”
“那不行,身子骨已经长开了,不再适合学武。”程石一口否决,他放下筷子拿起酒杯,“学武就像塑胚,从身条还软的时候开始打磨捏造,经过锻造火烧最终成型。张开身子骨的小子已经成了这盛酒的陶杯,或捏或掰或摔,啪的一下就碎了。”
胡大庆看了他娘一眼,犹豫道:“那的确是不行,总不能为了学武断了胳膊腿。”
胡婆子想到杨树的单薄身板,再跟自家外甥一比,也绝了这个念头,但她又不甘心,琢磨一会儿再问:“那要是年岁小点的是不是就能学武?”
程石点头,招呼席哥过来,“到我这儿来,小姨父看看你有没有练武的根骨。”
“不……”胡婆子下意识想拒绝,她大孙子要继承家业的,哪能去学那又苦又累的拳脚。
“不是每个孩子都适合练武,想进武馆都是经过挑选的。”程石拍了拍席哥儿,这小子一身的小肥膘,差点捏不到骨头,他冲胡婆子说:“席哥儿要是想学武,他倒是可以一试,五岁就可以先练起来了。”
胡家母子俩脸色一青,打哈哈说起其他。
杨柳怕这胡婆子不死心乱琢磨,接话说:“席哥儿可不去受那个罪,七年才能出师,出师了要在镖局干满七年才能离开。”
七年又七年,再加上五岁开始练武,二十啷当岁,就是个庄稼汉也有好几个孩子了,胡婆子这下是彻底不吭声了。
……
送爹娘妹妹离开,杨大姐有些情绪不高,但在爹娘面前还是强撑着笑,背了人了跟杨柳说:“今儿这事我不知道,给你跟妹夫添乱了。”
就是不知道才丢人,丈夫跟婆婆想利用她娘家的关系走门路,她却是丝毫不知情,没人知道她当时的窘迫。
杨柳思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