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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坤叔挑去山上。

杨柳也跟了去,她在栅栏里忙活了一天,砍了荆棘沿着外圈插了一圈,又兜了松针撒在边上,傍晚春婶来喊吃饭的时候才捶着腰回去。

午夜,三个男人拎着麻袋翻进栅栏里,手摸到栅栏上的刺扎得他抱着手跳脚,嘴里嘶嘶哈气,“操他娘的,王二你怎么踩的点,栅栏上有刺你都不知道?”

“鬼叫个屁,赶紧进去抓鸡,动作慢点,别把鸡惊出去了。”

天黑了鸡鸭就是睁眼瞎,被掐着脖子了都不敢跑散了,没一会儿两个麻袋就装得鼓囊囊的,怕鸡叫会被人听见,三个人就没回村,绕了个大圈出了村。

而在他们离开之后,从麦地里又上来个人,她目的明确,吹着引火筒短暂地照了一下,直奔下蛋的母鸭去。

夜风吹动松针哗啦啦响,两帮人怀揣着窃喜的想法离开,他们只当一切做的周密,都盼着程石再晚几天回来。

都不想把事闹大,所以林子里的四头猪没人动。

而杨柳天亮后端了碎米子来喂鸡鸭鹅的时候看见被踩歪的荆棘和踩塌的松针,她大声喊来坤叔,“昨晚来贼了。”

下蛋的母鸭是有数的,坤叔养了两年,只打眼一瞅就知道少了。

“我今晚守在这里。”他厉声说,“狗娘养的,吃了熊胆偷到他爷爷头上来了,被老子逮住了拧断胳膊腿扔臭粪坑里淹死他个龟儿子。”

杨柳思索了一瞬,点头说:“别吭声,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晚上我喊上我爹和我大爹,你们三个守着,我跟我哥还照旧那个点来巡夜。”

“好。”

*

琼林县,程石从他大舅的书房出来又去看他二舅和三个表兄,姜长盛伤势最轻,但也最危险,刀伤在脖子上,好在伤口浅。

“表兄。”他敲了敲门,直接推门进去,“可有我能帮上忙的?”

“从大舅那儿过来的?”姜长盛丢了毛笔让程石帮忙写,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半个县城的大夫都拉来治伤了,死死伤伤,事后正着手安排治丧治伤,“死的那七个镖师家里正安排治丧,待会儿你跟我走一趟。”

“好。”程石把管家从医馆拿来的诊断往册子上临抄,看到手筋断裂四个字停下笔,“赵师叔手筋断了,日后要怎么安排?我记得他有个病怏怏的小儿子,如今怎么样了?”

“我也在愁,他小儿子还是拿药当饭吃,我昨天去看他,他说让我给他找个活儿,还不要闲活儿。他那大儿子不是个东西,他出事后就闹着分家,说他偏心小儿子,就让他跟小儿子过。”

程石闻言心中一动,临抄时就留了心,等送完丧礼他跟姜长盛又去了医馆,晚上回家后他就去找了他大舅说他的想法,“赵山和刘柱子年纪都大了,一个右手断了手筋,一个腰骨受伤,就是养好了也找不到合适的活儿,干脆我给带回去跟坤叔做伴,我山里养了些家禽,他俩住山里帮我看着,我包吃包住包四季衣裳,月银你我各出一半。”

听到后一句话,姜大舅露了笑,“怎么这么抠搜?我还以为月银是你给。”

“给不起。”程石实话实说,“我种地一年也挣不了几两银。”

“行,明天我去找他们说。”姜大舅答应,问他可还有事。

“如果家里没用得上我的,我想后天就回去,鸡鸭鹅养在山里,夜里要去看几趟,我放心不下家里。”

“行。”

*

黑漆漆的林子里迎来了午夜,坤叔竖着耳朵靠在树后,凌乱的脚步声慢慢靠近,他心里暗骂小瘪三,听着其中一个人嘀咕鸡小不好卖,拎着砍刀走出树后。

“谁?”

“捞油水的。”人老眼花,又是乌漆麻黑的林子,老头没敢大动,他快步走近,刚准备动手抓人,不料不到两步远的人拔腿就跑。

“是程家那老头。”

老头瞅着模糊的影子把手里的砍刀扔出去,砰的一声砸在其中一个人背上,他发出一声惨叫,踉跄了一下扶着树往山下跑。

杨家两个老兄弟更不用说,他俩就是个做伴的,天一黑就成了睁眼瞎,跑了几步还撞树上了。

好在杨柳喊了大哥守在山脚,拧住了身形最小的那个,另外两个砸了几棒子还是没抓住。

作者有话说:

第五十九章

怕暴露了行踪, 晚上既没打灯笼也没带狗,到了月尾,天上的月亮如弯镰, 没法照亮大地,四周昏昏沉沉的, 杨大哥拽住男人的头发, 另一只手死死按住他的肩膀,眯眼仔细一瞅,“王二虎?”

被叫破名字, 王二虎还想挣扎,后腰上却被敲了一棒子, 他惨叫一声,求饶道:“别打了别打了, 我不动,我不动。”

“跟你一起的另外两个人是谁?”杨柳问。

“我也不认识……哎呦——”王二虎支支吾吾,还试图隐瞒,嘴里呜呜啦啦喊疼, 就是不开口。

“逮到人了?还好你们在下面蹲着, 我在林子里什么都看不见。”坤叔摔了两次才从林子里摸黑走出来, 就着混沌的月色跑到山脚, 像拎小鸡似的拽起地上的人,粗厚的巴掌照着脸就扇,刚刚还哎呦哎呦痛叫的人,挨了巴掌后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呜声。

“说,另外两个人是谁?”杨柳再问。

“我说, 我说, 还有我哥跟猛子, 别打了。”王二虎哭嚎,吐掉嘴里混着牙的血水,“偷的鸡鸭我们赔给你们,别打了,我们赔。”

赔?坤叔拧住他的膀子往后一掰,咔擦一声,一声响亮的惨叫惊飞了山林里栖息的鸟雀。

“王栓子家的,他家两个儿子从小就手脚不干净。”杨大爹说,他问侄女:“小柳,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是去找村长把另外两个人找出来,还是等程石回来了压去送官?”

“别,别送我见官,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求你绕过我。”王二虎一听送官立马不嚎了,垂着膀子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都是一个村的,我们也是一起长大的,我任打任罚,求你别送我们见官。”

平头百姓进了大牢,有命进没命出来,王二虎害怕程家再打点一下,他就死在了牢里。

远处出现一抹光,杨柳知道是春婶听到声过来了,她看了眼等着她做决定的几个人,对坤叔说:“把他的嘴塞住。”

老头从地上搂了把杂草塞王二虎嘴里,刚想说要不等阿石回来,就听杨柳说:“把他的胳膊腿都卸了,然后丢山里去,是死是活全看他是否命大了。”

“山里有蛇。”杨大哥提醒。

杨柳看着听了这句话拼命摇头挣扎的男人,淡淡道:“大半夜进山偷鸡都不怕踩着蛇,在山里待半夜又怕什么。”

坤叔很是赞同她的做法,他就是个喜欢暴力解决的,报官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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