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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这一定是将死之人才能看见的幻象,殷阳城主来接他了!

“不要过来啊啊!”段家修士匍匐后退,想到后面有魔尊荆恨月,又吓得前进几步。

只见殷阳城主的“魂魄”飘得更近了。

段家修士后退,又前进,再后退,两方夹击,差点昏过去。

面前的初霁:“……?”

她就懒得走路,乘坐一截建木树枝当电梯下来,有那么恐怖吗?

她抬起头,只见荆恨月浑身僵硬,怔在原地,仿佛她是什么妖魔鬼怪,看一眼时光就会凝固在原地,再也不会动了。

他身后,倾天琉璃业火渐渐熄下去了。

初霁看看郎诏,看看荆恨月:“你要杀他?”

荆恨月眼中仍然滞留着茫然,咽了咽,忽然垂下眼,狠狠剜了一下郎诏:“算你走运。”

嘭的一声,郎诏被打晕了。

初霁:“……”

她低下头,段家修士今日受了太大刺激,早就彻底晕了过去。

荆恨月抽出一只洁白的方帕,仔细擦去剑上的血,随即丢在郎诏脸上。

初霁观察了他一会儿,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刚才她看见荆恨月那般模样,还以为魔尊姐姐又要失控了。

初霁深吸一口气:“我有点晕,快来扶我一下。”

说完她就往左边歪去——

荆恨月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伸手一把接住她。

他抬起手,手上全是温热的血,轻轻撩开初霁的袖口,只见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上面还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剑意。

初霁懒洋洋靠在他肩窝,后背贴在他手臂上,又吸了一大口魔气。

爽爽爽。

荆恨月垂着眼,盯着鲜红的伤口沉默地看了好一会儿,忽然举起手,对准伤口释放琉璃业火。

初霁吓了一跳,瑟缩道:“你干什么?”

荆恨月从背后按住她的手臂:“先不要乱动。”

说完火光掠过,残留的剑意与琉璃业火争斗不休,一息,两息……十息之后,一抔琉璃尘粉散开,剑意终于消弭。

初霁愣了愣,重新放松下来。

荆恨月把她摆正:“好了。”

初霁瞬间远离魔气来源,一脸不敢置信,这么无情,果然是魔尊。

随即,她身体一歪,又倒到荆恨月身上。

“不要这样。”荆恨月眉心几不可查蹙起,却偏偏不看她,垂下眼又抽出几长洁白的方巾,给她先包扎。

残留的剑意虽然已经消失,但伤口不是那么容易愈合的。

初霁躺尸一般,不怕开水烫,面无表情:“不要哪样,我就这样。姐姐给我包扎伤口。”

说完她又吸了一大口气。

荆恨月看着她这幅赖皮模样,心中最后一丝悔意都消失了,不愧是殷阳城主,这么无情。

初霁瞥了他一眼:“怎么,还要钱?”

荆恨月没好气:“一千灵石。”

初霁嘶了一声:“太贵了,给我白嫖一下。”

荆恨月猛地一用力,方巾顿时扎紧,初霁吃痛叫出声:“轻点轻点……”

荆恨月凉凉道:“不乱说话了?”

初霁好气,这大小姐脾气,也太小心眼了,不就说白嫖一下吗?

初霁抿了抿唇,忽然眨眨眼,眼眶泛红,流露出一副可怜兮兮模样,声音越来越小:“姐姐,其实,刚才真的很疼。”

她一面拖延时间,一面趁机再吸两口魔气。感觉到丹田充盈起来。

荆恨月脸上还绷着,却被这声“姐姐”叫得动作迟疑,两只手放在初霁手臂的伤口边,停住不动。

他本该冷漠无情,继续包扎完,拎初霁往外走。

但她那声“姐姐”叫得实在太可怜了,荆恨月皱着漂亮的长眉,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泡在酸酸的温水中。

他的手不觉放轻放缓,慢慢绕过初霁的手臂:“那你忍一下。”

耳畔,却听初霁的声音再度传来:

“但我原谅你了,姐姐你身上好香啊,美女都那么香吗?”

荆恨月:“……”

他猛地勒紧。

初霁差点跳起来:“痛痛痛!荆恨月你这个没有一点同情心的大魔头!”

荆恨月眼底闪过笑意:“这回不乱说话了?”

162. 西南清算(三) 呸呸呸呸呸呸

给荆恨月带路的段家修士一睁眼, 就看见这副场景——

魔尊和殷阳城主互相伤害,各自嘴角却挂着笑。

尤其是魔尊,那笑也太明显了, 和刚才割人舌头的魔尊判若两人。

段家修士闭上眼, 完了,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老了以后能传给孙辈的那种。

他屏住呼吸,决定继续装死。

然而他醒来之事,根本瞒不住两人, 荆恨月起身踢了一下他,段家修士尴尬睁眼, 爬起来道:“魔尊有什么吩咐?”

初霁拉了一把荆恨月:“你别踢他。万一踢死了。”

段家修士:“城主放心!我没有受伤, 别看我刚才晕了, 我就是吓的!”

荆恨月让段家修士在这里坐着不要动, 他出去取个药来。

荆恨月提起郎诏, 一阵烈火燃过, 他消失在原地。

留初霁和段家修士大眼瞪小眼。

段家修士嘿嘿笑了笑, 和殷阳城主相处, 可比和魔尊相处好多了!

这人一放松, 八卦之心便熊熊燃烧。

“那个, 城主啊,我之前听您和魔尊关系特别好。”

初霁:“普普通通姐妹情而已。”

段家修士一愣, 怎么就姐妹了?魔尊是个女修?

也对,好像是个女修啊。就是嗓音低了点,但嗓音低的女修又不是没见过。

他双眼迷茫,顿时猛地一激灵,心跳怦怦。

庆幸还好问了城主,否则连魔尊是男是女都认错了。

荆恨月取了一个通体莹润的白玉瓶回来, 底下印着段家纹章。

段家修士目瞪口呆,张张嘴,又缩回脖子。

这药的效果非常好,涂上去皮肤麻麻痒痒,伤口瞬间就不流血了。

初霁忍不住伸手挠,被荆恨月啪的拍开。

初霁狐疑:“你哪儿搞的药?”

荆恨月瞥了眼段家修士:“进段家让他们上贡。”

初霁:“……”不愧是魔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她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郎诏,又问荆恨月,薛凝在哪里。

荆恨月指尖燃起一簇火苗,看了半响:“跑了。”

初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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