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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慢。”沈七嫌弃。
初霁拍拍她肩:“走了走了。”
可赵家不是想出就出。
门口守卫看着三人从远处而来,冷声喝止:“今日论道大会,结界内外等闲不得放行。”
初霁拽着沈七,张口就来:“这位大哥,我姐妹刚才晕车,很久都没好,让我们出去拿个药。”
两门卫打眼一看,沈七头戴幕蓠,半个身子都倚着初霁。
“请稍等,赵家有药,我们现在就叫人来取。”
初霁心想那可不行,她面色焦急:“药就在黎家马车上,你们看,就停在门口——”
十丈开外,黎家马车的确停在最前面。
两个守卫搞不清楚为何黎望潭有治晕车的药,难道这位也晕?
黎望潭:“……是,我也晕车。”
守卫们面面相觑,按规矩下午才能开阵,现在还早。
初霁顺手掏出两枚银珠塞过去:“大哥行行好,让我们出去吧,再不出去,她就要吐我身上了,我还好,万一吐你们身上……”
闻言沈七一口气没上来,重重咳了咳。
守卫惊悚道:“那好吧,你们快快去,结界十息就会关闭,再想开启就得再等一个时辰了。”
初霁拍着胸口保证:“放心吧,我们动作特别快。”
大阵开了道小缝,三个人勾肩搭背钻出去,火速蹿上黎家马车。
然后,真如初霁所说,动作特别快地驾车逃跑了。
守卫们:“???”
宽阔的邯城大道上,马车飞驰,一溜烟蹿向远方。
车上,初霁撑着下巴,笑出鹅叫。
黎望潭握着缰绳,眼底也流动着笑意。
唯有沈七脸色惨白,扶着车门框,气若游丝:“停,一,下……”
马车停在沈七宅院门口,沈七下了车就靠在墙边,仰着头。
初霁和黎望潭围在她身边。
“你……没事吧。”
“想吐就吐出来。”初霁说。
沈七忽然撩起幕蓠,狠狠瞥了她一眼,咬牙道:“我、挺、好、的。”
黎望潭:“你晕车是不是越来越严重了。早知道就让初霁用她超链接带你了。”
沈七深吸一口气:“无妨。我们有三人。”
初霁笑得略显羞涩:“其实,三人也能带,主要是,我刚才忘了。”
“……”
沈七觉得她好欠打。
但出来都出来了,初霁浑身舒爽:“走,今天初老板带你们去春景楼恰饭。”
沈七早就看穿了她:“谁付钱。”
初霁大言不惭:“我们分工一下,我请客,黎望潭驾车,付钱就该……”
沈七轻嗤。
不过九八八银珠对沈七来说,实在九牛一毛,动辄出手一百灵石的人,这点钱就算丢了也很难注意到。
她两指勾起腰间乾坤袋,结绳倏然散开,一扬手,乾坤袋在空中划出一条赤红色弧线。
初霁啪的接住。
“顺便付了下两次的钱。和你给守卫的银珠。”沈七抱剑挑眉,说完,径直向前走。
初霁打开乾坤袋悄咪咪看了眼,瞳孔地震。
——金主姐姐天下第一!!
黎望潭咳了咳:“收敛一点。”
初霁迅速恢复正经人。
邯城大街小巷盛行卖艺,吹拉弹唱,跳火圈吞剑和胸口碎大石,纵使来往散修凡人知道这是什么把戏,但架不住就是喜欢看。
三人从春景楼出来,初霁忽然被街角一个戏台吸引。
上面的人戴一枚丑到吓人的黑色面具,厚厚的嘴唇,铜铃般的眼睛,额头比南极仙翁还大。黑袍垂下来,遮住整个身体,挪动时看不见双足。
黎望潭:“他在扮演魔修。”
初霁:“一点也不像。”
如今魔修在她眼里,都是头上长花花的天真小蠢蛋。
只见扮演魔修的人呜啦啦说了一大堆话,举起手中钢叉,空中浮现几簇火球,倏然变成云烟,又作雨落在地上,如此云变雨,雨变火,火变烟,烟中浮现不同的场景。
初霁看得津津有味,还取出一枚铜板丢过去。
沈七冷眼道:“不过是骗人的。”
初霁可不认同:“骗人又如何,感受是真的。”
黎望潭:“她只是惊讶你居然舍得付钱。”
初霁:“……”
她有那么抠吗?!
三人逛吃逛吃,到半下午,沈七忽然看了眼天色道:“我该走了。”
她说完就和初霁黎望潭道别,独自离去,丝毫没给两人挽留的机会。
初霁看着沈七背影没入人海,脑子有点懵。
“她……有急事?”
黎望潭垂下眼,片刻道:“你觉得沈七是个什么样的人?”
初霁嚼着糖,想了想:“她也不是不爱说话,情绪也常常挂在脸上,但我总觉得,她好像和我们隔了一层。可能她总戴幕蓠吧。”
黎望潭微微叹气:“沈七绝不是表面所见的模样。”
初霁好笑:“那你知道她真正模样?”
黎望潭坦诚:“只知道一点点罢了。”
初霁耸肩:“相比沈七,我更想知道沈家大公子是什么样的人。”
毕竟,越澜还在他手上。
黎望潭斟酌着用词:“沈家大公子,平生只为纵情欢欲而活。”
初霁撑起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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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大公子宅院占地极广,每当夕阳西下,镀金的阁楼自十里开外都能晃瞎人眼。
院中一处冷清的角落,丁香夫人缓步走来,她云鬓垂落身前,露出一段雪颈,淡紫色衣袍拂过荒草。
吱呀一声,屋门被她推开。
夕阳照进沉闷的屋里,灰尘飞散,丁香夫人来到床前,垂眸看着床上消瘦的身影。
那姑娘躺在床上,别过脸,不看来人。
“越澜。”丁香夫人声线冷而轻柔,“起来吧。你已经五天没吃饭了。”
越澜闭着眼,半截脸掩在昏暗的阴影里,一线夕阳照亮她干涸的嘴唇,凹陷的双颊。
她不说话,丁香夫人兀自打开食盒,取出盘碟淡粥和温水,一一摆在桌上。
越澜笑了一下,短促而无声。不知为何,丁香夫人就是注意到了。
“我知道你想死。”她淡淡道,“但就这么死了,沈郎也不会在意。”
越澜睁开眼,哑声道:“我何需他在意……你倒挺在意他,那你去在意好了!”
“我自然在意我的郎君。”丁香夫人波澜不惊,坐在桌边,给自己盛了一碗粥,细细吹,细细喝着。
越澜突然笑出声,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