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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寡言的仆人竟然不吃自己这一套,嘴角的阴险笑容一僵,一下子被打乱了节奏。
他说:“你不想知道他会如何痛苦残忍地死去?知道了也许就解气了。”
“你把他的头发一根根拔下来,把眼睛抠出来塞进牙齿被拔掉的嘴里,再把肠子拽出来勒死他。我就不生气了。”司耀平静地表达了自己的诉求。
一直在装世外高人的村长神情彻底冰冻了。
这个仆人…似乎比他们还要狠,竟然恐怖如斯!
司耀的变态激起了村长莫名其妙的好胜心,他有些得意地说:“我采用了小姐的建议,把他绑上石块沉塘,活生生淹死他!”
魔尊大人听着这毫无新意的死法,但是碍于这是宁枝提出来的,于是勉为其难地抬手鼓掌。
村长终于满意,得意离去。
原地,司耀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劲。
但是他一时间想不起来这个粉头发的家伙究竟是谁,所以想破头也没有想到这个死法究竟有什么不对劲。
若是清虚门的人在,就会立刻恍然大悟。
绑着石块沉塘确实残忍。
——但,谁能淹死一条鱼?
…
新婚之夜,四处张灯结彩。
偏僻的山村中,一场黄泉盛宴正在悄然进行。一座破旧的祠堂里摆满了红色的鲜花和香烛,一张朴素的红木桌子放在中间,桌子上摆放着一个小小的盒子。
烟雾缭绕,老人们手持铜钹、梆子,挥动着起伏不定的旋律,为亡灵引路。
清虚门的人被捆在祠堂的角落,被迫“观礼”。
宁枝盖着鲜红色的盖头,被一个颤抖着的青年扶着抬脚迈进了祠堂。一个看起来德高望重的中年人站在祠堂牌位的旁边,手里拿着那卷姓名簿。
所有进入幻境的人此刻终于理解,为什么他们杀死女婴,却还要故作仁慈地给她们留档。
那个男人低声念着名册上所有的名字。
英、红、美、倩……
他念了有将近半柱香的时间,然后张开手臂大声吆喝:“现在是你们回报的时候了!请赐给我们更多的香火。”
村民们一起跪了下来,重复着这句话。
陈璞被眼前荒诞的一幕震惊,闭上眼懒得看。他心中微微绝望,如果这个披着红盖头的女鬼真的被这群恶心的人所控制,那他们离开幻境的几率也大大减小。
时间一点点流逝。
最先吟唱的中年男人额头留下冷汗,他又一次振臂高呼:“小姐,请赐给我们更多的香火!”
这一次,小姐动了。
她轻轻地笑了一声,然后慢慢把盖头扯了下来。清虚门的人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宁枝的动作很快,谁也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用匕首把村长抵在了牌位的桌案上。美人笑的放肆:“可以呀,你转世投胎就有新香火了。”
村民们全部吓傻在了原地。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恶灵反噬,”美艳的厉鬼歪头,“没读过鬼故事吗?”
她的发丝像是有生命一样在身后轻轻跃动着,越来越兴奋。村民们在此刻充分展现了贪生怕死欺软怕硬的本性,连忙说:“大人,大人!我们错了,我们给你们立牌位、入祠堂。”
他们鼻涕一把泪一把。
宁枝挑眉:“你猜她们在乎这个吗?”
惊奇怪诞的小说中的恶灵总是女子,女婴,嫁娘,寡妇。这种恐怖的缘由是在生时掌握她们姓名的恶人突然发现她们不受掌控时爆发出的巨大胆怯。
宁枝打量了一下这些看似普通的村民,他们此刻瑟瑟发抖,但他们的后悔并非为了所作所为,而是后悔创造了她。
突然,美人一脚将村长踢倒在香案旁,将匕首扔给岑思,然后抄起剪香烛的刀割断了自己的所有头发。
红色嫁衣,雪肤黑发。
“你想做什么!!??”
此刻她失去了所有束缚的沉重,齐耳的短发显得格外轻盈。那些发丝就像是无数不甘的灵魂,缠绕在每一块牌位上,将烛火打翻在地。她们本就是生命,但是从出生起就被视为死物,像发丝一般轻飘。
“烧祠堂。”
尖叫和隐约的欢呼在同时响起,就像是十五年一次的轮回,曾经雀跃欢欣的人在痛苦求饶,曾经任人鱼肉的存在终尝所愿。整座祠堂在冲天的火光中付之一炬。连带着所有罪恶的血,都不复存在。
她没有时间欣赏滔天的烈焰,她皱眉向后山那座池塘跑去。
陈璞看向她的背影,对岑思说:“小师祖是去救鲛人了吧,它肯定会没事的。”
岑思皱眉:“下午的时候遇到了薄师兄,他现在在哪?”
他们被绑到祠堂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其中一个村民就是清虚门消失了许久的新秀天才薄千来。他们相认后,对方不经意地询问起粉发少年的身份。
岑思如实回复了。
她总觉得那一瞬间……薄师兄的神色变得有点奇怪。
就像是,兴奋一样?
池水冰冷,有人笑眯眯地站在岸边,看着从没有挣扎过的粉发身影。他呲牙,看着对方身上困着的铅块,眉眼间都是讽刺。
——原来是你啊
“喂,你能听见我说话吧。”
司耀吊儿郎当地靠在树上,嘴里嚼着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狗尾巴草。
“原来你就是她要孵化出来送我的那条鱼啊。我说你的头发怎么和普通人族不一样。”
“你知不知道,她喜欢我哥,为了不让我杀我哥就想了无数种办法。”这句话出口,司耀自己也呲牙咧嘴心抽痛了一下。可谓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你一个小废物,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整体就会哭哭哭,你拿什么跟我争?”
这话说的他自己心虚,但是魔尊如果要脸就不会是魔尊了。
“她不会来了。”
“她不要你了。”
突然反水的魔尊有恃无恐,刀子不要钱一样往情敌身上扎。他说完之后,就赶紧跑路去截人了,也不管对方有什么反应,反正他是爽到了。
司耀绝不承认有些话自己说出来也没有底。
说者有心,听者也有意。
寒潭水冷。
隔绝了一切。
粉色的眸子在水下眨了眨,一片迷茫。
——原来,是这样的吗?
六百年前的真相……是这样的吗?
一个赌约,一个拯救,一个意外。
这样啊。
他想。
虽然鲛人天生于水,但是他身上的伤口还是泡的有些肿胀。他有些木然地看着捆在自己身上的铅块。如果他不是鲛人,就会真的死在这里。
——出去后就取名字
是假的。
——我会救你
也是假的。
现在真的是第三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