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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瞬间,失去生命而显得格外轻飘飘的羽毛是那么重手。还没有碰到就被它的炙热所烫伤了指尖。他多想不管不顾将它收起,藏在空间灵戒的最深处,任何稀世的剑谱或者灵器都在这一刻成为了守护它的存在,沦为最不起眼的陪衬。

银发剑修陷入了沉默,良久也没能回神。

珍重之人的上半句【莺灵不通情爱】

宁枝看到了他一瞬间上下疯狂波动的拯救值,她有些困惑,玄殷不高兴吗?

小姑娘踮起脚尖抬头看他的表情,男人一直是无言的样子,甚至连一句谢谢都没说。她有点不高兴了。

银发男人抬手揉了揉她的长发,突然发现手感受阻,这才意识到她是扎着头发的。在他离开的日子里,她也有自己整理好心情的能力。

“你长大了。”

他轻轻说。

男人的指尖摩挲了一下,像是和小时候初见的那天一样,带着些刻意的小心和避让。不会让人感到反感的温柔。

宁枝觉得他的情绪很古怪,但是说不上来……她看着那个进度条最后停在了95,和一开始没有丝毫的变化。

“你不开心吗师傅?我喜欢你。”直白又突然。

——你不开心吗?

无往不利的小孩第一次尝到了挫败的滋味。她真的很好奇,对方为什么一点都不喜欢她呢?

哪怕只是一个游戏,哪怕只是一个虚假的世界。

哪怕玄殷只是一串冰冷的数据。

银发剑修将那本剑谱放在了梳妆台旁边的匣子里,和她那些漂亮的发带放在了一起。这是一个微妙的区域,物品属于宁枝,但是男人却曾经每日接触。从心理学的角度上讲,是收礼之人不想拒收的折中做法。

玄殷怎么会不开心呢?

心脏跳动,鼓膜微微发胀。柔软的内里塌陷,一片轰然。

可是……

“我总觉得,你一直想让我开心。”他说出了隐藏了太久的想法。

这句话听上去毫无问题,让宁枝下意识震惊抬眼。

银发修士站在那,外面日头正盛,可是他孑然一身、清清冷冷。他是修真传说中的救世之人,玄殷在少年时期就展现出了绝顶优秀的天赋,甚至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看穿了司耀的能力。

所以他也看透了她。

“你不喜欢我,你只是想让我高兴。”

“可我不想你离开。”

毫无关联的两句话,但是让少女的寒毛疯狂竖了起来。她的腿有些发麻,连指尖都是冰凉的。玄殷的两句话冲淡了所有看似旖旎的氛围。

宁枝的唇瓣开合了下。

扶在桌面上的手一瞬间捏紧。

玄殷……甚至感知到了超脱这个世界以外范畴的事物么。

未知的科技公司、《仙途》、和那些荒诞又正在进行的拯救任务。

他也许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只是游戏中的角色,但是设定中赋予他的能力让他在所有的碎片中勘破了恐怖的真相。他终于说出了自己一直在害怕什么。

他害怕,

当他一点点开心起来的时候……天道会在某一个他追悔莫及的临界点,收走带给他快乐的全部光芒。

所以他宁愿呆在冰冷的角落。

玄殷的话甚至让宁枝自己也陷入了片刻迷茫。

少女在思考,她究竟真的对一个虚拟的任务目标产生了留恋,还是从始至终都只是为了任务而入戏太深。

——对于从前的宁枝来说,一定是后者。

她突然也不是很开心了。

宁枝扯了下嘴角,僵硬地笑了笑:“你不相信我?”

玄殷摸了摸她的长发,什么都没有说,却什么都说了。

她站在那,伸出手:“把我的羽毛还给我。”

玄殷有些无奈地弯了弯眉眼,但是没有动。他靠在梳妆台旁,挡住了所有的去路。

“战事结束后,我们再谈这个问题好不好……”强大的修士总是能够在天道运行的时候摸到它的规律。这场战事对未来至关重要。

并蒂双生。明明不是同胞兄弟,他们二人之间那种诡异的同步让玄殷感到疲惫。司耀根本没有能力杀他,他一时也无法破局。也许只有正道真正胜利的那一天,他才有机会能够说出那些死死压抑的话。

那句现在不能说、不该说也不敢说的话。

于是他问:“樟灵花呢?”

宁枝被他突然的打岔愣了一下,她也清楚自家师傅从始至终都知道那朵花的存在,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思考了下:“回来后一直没见到,出去玩了吧。”

男人嗯了一声,不置可否:“这次休战,几位别的宗门的长老会到清虚门共商事宜。让它小心些。”

宁枝意识到这是他蹩脚的转移话题的方式,可是看着对方几乎不能再低的头和不停颤动的眼睫,也没有拆穿。

她没好气地噢了一声。

还没有等说什么,男人就被一个急色匆匆弟子请走了。宁枝坐在原地,看着日头落下,月亮升起。她也有想不明白的事。

——她究竟是想完成任务

——还是想要玄殷高兴?

等到了夜深,樟灵花和玄殷依旧没有出现。

她等来了白可儿。

宁枝在那一刻就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少女的神色有些冷,但是很平静。

与之相对比的是白可儿。女修神色焦急,几乎是苍白透顶:“出事了!”

她极尽可能言简意赅,来参会的三个长老死了两个。剩下的一个亲眼见到是一朵魔花。她抖着手说:“不管事情怎么样,我都相信不是你。可是如果你不走,他们一定会杀了你的。”

正道惯用的伎俩,总是聚在一起除掉叛徒,来达成看似亲密的联盟。至于叛徒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四个字:

同仇敌忾。

她掉下泪,抓住宁枝的手,拼命向外扯。还没有来得及出门,火把的光芒就映了进来。照的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齐云石和齐凭里站在院落外,手里拿着一块令牌。两名剑修的剑都没有出鞘,安安静静地伏在身侧。他们是奉命而来的。

白可儿猛地停下脚步,眼神中带着不敢置信:“你们两个难道信他们的鬼话?”

齐凭里没有回复。他的神色凝重,看向宁枝的眼神很复杂。

齐云石却按耐不住。

“如果不信,就不会出现在此。”

他看向那个从始至终不发一眼的姑娘,说每一句话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的心在一点点被搅碎。“宁枝,他们想用这件事要挟太上长老。你不能走,如果你走了,长老就会成为众矢之的的。”

少年剑修握着剑的手都在抖。

道出了白可儿没能来得及说出的恐怖真相。

“他们已经确认,魔尊可以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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