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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子冲过去,只能让他们抓住,我们得赶紧回去告诉公主。”

将满面泪水的朝鲁按在车蓬里,赵阿婆驾着马车返回家中。

苏仪清早就等在门口,见赵阿婆返回,急急迎了上来,询问情况如何。

赵阿婆拉着苏仪清回到屋里,先是沉默半晌,才哽咽着将所见情景告诉了苏仪清,又无力劝解道:“也许那婆婆并没死,消息也传递出去了,公主暂且不要心焦……”

苏仪清垂着眼帘,不发一言,只有颤抖的手指泄露出她抑制不住的悲痛。

她万万没有想到,宋兵竟会防范恶毒至此,否则她必不会让老婆婆冒险过关。

苏仪清又伤心又内疚,止不住浑身颤抖。

可这段时间经历了这么多波折,苏仪清早就清楚认识到,哭泣对事情没有任何帮助,她垂眸压抑着要翻涌上来的泪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过了半晌,苏仪清招手把春芽叫过来搂在怀中,低低颤声对她说:“以后我就是你娘亲,我会好好把你养大,我保证一定会让你好好长大……”

春芽懵懵懂懂,并不知自己奶奶发生什么事,不过这个娘亲她是极喜欢的,于是高兴地点了点头。

眼泪还是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苏仪清低头拭去,只是更紧地搂着春芽。

如今婆婆生死未知,消息是否传递出去也不清楚。

而看样子,大宋关卡肯定是再也无法蒙混过去,所有人只能待在赵阿婆家中等候。

一整个白日,大家都在压抑和沉闷中过去。

只是苏仪清仍然强作镇定,甚至还吩咐赵阿婆去买了一只鸡,说晚上给大家炖锅鸡汤。

夜晚降临,街上很早就没有了行人,只有一队队大宋士兵巡逻的声音传来,让每个人更加惶惶不安。

就在夜深人静时,外面忽地传来喧哗,人嚎马嘶,还有马蹄噔噔嘈杂敲击地面的声音。

苏仪清猛地惊醒,立刻起身坐直,推醒身边的南璃,让她去把大家都叫醒。

外面马蹄声是朝着这边而来,接着屋门传来急促敲门声,有人在外低声问道:“王妃可是在此?”

苏仪清一听,知道是北夷军士来了,心中一松,连忙过去开门,只见穆将军一身劲装站在门外,身后是一队北夷骑兵。

一年前和大宋之战,苏仪清曾不嫌脏累,在军营救援伤兵,此举得到了所有北夷军士的爱戴。

而这一年来,蒙恩也毫不避讳,经常带着苏仪清在军营走动,北夷王妃对待兵士们都很和善,所以在北夷军队中,王妃的威望极高。

此时,穆将军看到王妃,神色一喜,说:“幸好没来晚,王妃快随我们走。”

苏仪清还惦记着屋中诸人,让南璃招呼着大家,除了朝鲁骑马,其他人都坐进了穆将军准备好的车辇,骑兵将车辇围在中间,朝着嘉临关急速而去。

此次回去路上竟然很顺利,原来穆将军等人入关时,将驻守的大宋兵士一举全部虏获,牢牢地捆了起来,而他们回去时,救援大宋部队尚未赶到,他们直接穿过嘉临关,回到北夷境内。

穆将军带着王妃车辇,直接回到北夷军营,停在主帅中军帐前。

苏仪清在南璃搀扶下,从车辇上缓步下来,环顾四周,均是北夷军士。

她一颗心顿时踏实下来,仿佛是在外漂泊许久,终于回到家乡,见到了亲人一般。

穆将军派人带赵阿婆和春芽先去安顿,然后引苏仪清进入中军帐细谈。

在帐中坐定,苏仪清急着先问道:“上午来送信的那位婆婆如今怎么样了?”

穆将军摇摇头,说:“人已经没了,咽气之前,她从怀中掏出这封信给到守关士兵。幸好最近我担心大宋会来挑衅,一直带兵驻扎在嘉临关,所以这封信很快转到我手中。担心夜长梦多,我挑了一队精兵,今晚入了嘉临关去接王妃回来,好在王妃安好无事。”

纵是对婆婆的生死已经有了思想准备,苏仪清还是一时悲痛得说不出话。

她想起婆婆这一辈子生活困苦,尤其后来儿子被征兵强行带走,自己拉扯着孙女过得孤苦,死之前连一日好日子都没过过,她不由泪盈于睫。

这样的老人家到底犯了什么错?不过是个想过安稳日子的百姓而已。

而后面宋枫城对自己围追堵截,为了他的私欲,竟然可以牺牲无辜百姓。对救助自己的善良婆婆,下令缉拿,最终甚至下了杀手。

这样的朝廷,这样的太子,还有何德何能做这天下之主?

这时,又听穆将军问道:“最近,有传言说北夷王在盛阳已经遇害,大家都很担心,王妃可知北夷王如今情形如何?”

苏仪清低头拭去眼角泪花,正色说道:“蒙恩没事,只是在盛阳暂时受困,会尽快赶回来。而且,大宋对北夷应该很快就有动作,咱们必须马上准备起来。”

穆将军忧心说道:“可是,如今北夷王不在,将各个部落的部队集合在一起,大家群龙无首,恐怕很难调度。”

苏仪清低头思索片刻,从颈中拽出一条银链,上面坠着红玉玉符,她对穆将军说:“蒙恩不在,我在。请穆将军代为召集各个部落,蒙恩回来之前,我们要一起守住北夷。”

穆将军见到红玉玉符,即刻起身下拜,直起身来,看到苏仪清神色坚定肃穆,不由心生敬意,再次躬身行礼,道:“见玉符如见北夷王,我等听从王妃调遣。”

*

北夷一队军士半夜闯进嘉临关,从关下镇带走王妃之事,很快传到盛阳。

宋枫城得知消息时,刚从宫中返回东宫东院之中。

忠桂服侍着他换上常服,正弯腰帮他整理腰带,有人进来禀告说嘉临关来了折子。

宋枫城接过来,一目十行看了一边,头上顿时青筋暴起,他一把将忠桂推开,转身出了屋子,吩咐着:“备车,我要回宫中。”

忠桂被推得踉跄一下,连忙稳住脚步,低头跟着太子匆匆出去。

他见太子面色阴冷,心下愈发忐忑。

自从太子一年前从嘉临关督军回来后,性子就越来越阴沉,原来太子只是性格冷淡,而现在却仿佛是深不可测的玄冰,没有一丝热气。

跟在太子身边的人都战战兢兢,生怕做错事被责罚。

太子来到东宫门口,却正好遇见太子妃的凤仪归来。

孟婉茹身着粉蓝大袖半长儒袄,下着大红百褶罗裙,头戴攒金丝凤冠,珠光宝气,面似桃花,妆容甚浓,正扶着侍女手臂从车上下来。

见到太子,孟婉茹收敛了妩媚笑意,却身形仍然不稳,蹲身下拜,:“臣妾拜见殿下。”

隔着的距离不近,宋枫城就闻到孟婉茹身上传来的香浓脂粉气和酒气,他厌恶地侧开身子,点了点头,上车扬长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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