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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单和棉被都是自带的,棉花被又厚又软,墙角放着一个铁皮小火炉,火苗烧得正旺。

房间里暖烘烘的,再加上贺鸣尧火力旺盛,暖得纪晟身上有些汗湿,细碎短发贴在了额前。

小崽盘起腿,坐在纪晟跟前,人小鬼大地叹气,“爸爸还不起床吗?该起床啦。”

“再让他睡一会。”贺鸣尧摸摸纪晟头发,给他盖好棉被,带着小崽去水房洗漱。

楼下有一家卖早饭的小摊贩,贺鸣尧买了五个肉包子,用牛皮纸小心包着,抓紧时间上楼回房。

小崽咬着肉包子,含糊不清地说:“今天是爸爸的生日吗?”

贺鸣尧瞥他:“想说什么?”

小崽放下肉包子,眼巴巴地凑过来,揪着他的脸颊,左右两边各自亲了两下。

贺鸣尧失笑,抓住他油乎乎的小手,“亲两下就行了?谁给你教的这一招?”

“祈谦叔叔教的!”小崽说,“宝宝舍不得花钱买礼物,祈谦叔叔说亲两下也行,小孩子不用花钱!”

“……”贺鸣尧心里的软乎劲儿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养狼崽儿还不如养叉烧呢!

花钱买吃的毫不犹豫,轮到给他买礼物,一分钱都舍不得掏。

贺鸣尧面无表情,拎着小崽的脚丫子,轻轻一抖,噗的一声,白白胖胖的小宝宝秒变回了小狼崽。

“嗷呜。”小崽还没反应过来。

贺鸣尧皱眉,拍拍狼崽儿的肚皮,肥嘟嘟的,几乎快长成一个胖圆球了。

“让你锻炼减肥,你倒好,越长越胖了,还想攒钱买吃的?做梦呢!钱袋子呢?交出来,没收了!”

“嗷。”小狼崽打滚哀嚎。

纪晟醒来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小崽无精打采地趴在床上,仿佛失去了生活的渴望。

“呜,宝宝不活了。”

“怎么了?”纪晟懵逼。

贺鸣尧把收来的钱袋子扔过去,“我把他的小金库没收了,以后不许给他零花钱!一个星期只能吃两个鸡腿,其他时间全部吃素……”

“嗷呜呜呜……”小崽嚎得惊天动地。

纪晟吓了一跳,直到问清楚事情原委,又是气又是想笑。

他拍着小崽屁股,“谁让你舍不得给爸爸花钱买礼物的?”

“……”小崽心虚,“现在出去买行不行?”

贺鸣尧冷哼:“早干嘛去了?”

纪晟抽他脑袋:“你多大了还和崽儿置气?一边去。”

各打五十大板,纪晟麻溜地洗漱完毕,把门关好,这才坐在桌前,从空间戒指里取出来一块生日蛋糕。

小崽欢呼:“吃蛋糕!”

纪晟笑了笑,又拿出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长寿面,“这是我亲手做的!临时和娇娇姐学的,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贺鸣尧有些意外,执起筷子尝了两口,似乎没放盐,尝起来一点味道也没有……

纪晟期待:“好吃吗?”

“好吃。”

贺鸣尧没再说话,一口气解决了满满一碗长寿面,最后靠着生日蛋糕成功拯救了自己的味蕾。

小崽也美美地蹭了一块蛋糕。

下午天色依旧是阴沉沉的,空气里寒意森森。

贺鸣尧带着他们去爬山。

刚走到半山腰,纪晟累得两腿发软,最后毫不犹豫爬到了贺鸣尧背上。

“为什么非要爬山呀?咱们在街上逛逛,在招待所呆着睡觉也好呀。”纪晟只想和贺鸣尧呆一块发懒。

贺鸣尧低声说:“山顶上有一家寺庙,都说挺灵的,我想带你去看一看。”

小崽也累,苦兮兮地抱住贺鸣尧的腿,“爸爸。”

贺鸣尧低头看他,望着那双乌溜溜的黑眼珠,单手拎着把小崽抱了起来。

“宝宝知道错啦。”小崽在他脸上吧唧亲了好几下。

“哪里错了?”

“要舍得给爸爸花钱。”

贺鸣尧哪里是计较这个,他脸上笑着,继续爬山:“还有呢?”

“……要减肥。”

纪晟故意说:“减肥就要学着吃素!”

小崽嫌弃:“不要不要。鸡腿儿不能少。”

……

说着话的功夫,很快便来到了山顶。

悠远的钟声徐徐荡开,亘古不变的风声从天上传来。

寺庙异常破败,大堂中央的佛像端正威严,门口有一个穿着破旧的老和尚,正闭着眼睛敲木鱼。

贺鸣尧拉着纪晟去拜佛,小崽懵懵懂懂跟着他们一块拜。

纪晟觉得奇怪,“你信佛吗?”

“信则有,不信则无。”贺鸣尧从来不信世间万物,但是他也有不能把握的东西。

他相信自己的眼睛不会出错。

贺鸣尧偶然有一次路过这座山,大清早山峰忽然霞光万丈,眨眼间光芒完全消失。

仿佛那一瞬间只是他的错觉。

他拉着纪晟来到后院,一颗巨大的古树矗立在院子中央。

已是十一月,冬季冷风呼啸,光秃秃的枝杈上挂满了求姻缘的红绳和木牌。

纪晟惊呆了,“我还没见过这么大的一棵树呢!”

估计至少要五六个人手牵手,才能把这棵树围起来呢。

贺鸣尧没说话,从树下落满了灰尘的盒子里拿出两块木牌,又翻找了半天才找到一把刻刀。

他低下头,认真地把自己和纪晟的名字刻在木牌上。

纪晟见状,疑惑地坐在他面前,“为什么要把我们两个的名字刻上去呀?”

“我想求来生。”

“……”纪晟看着他垂眸认真刻字的模样,好半晌,他才问,“这个有用吗?”

“不知道。”贺鸣尧摸摸他头发,“说不定有用呢。”

万物皆有灵,能让山峰发出霞光的,应该就是这颗活了几千年的古树。

贺鸣尧第一眼看见古树上挂满的红绳,便想着要带纪晟过来看一看。

傻狗子。

纪晟趴在他背后抱得很紧。

两人亲手用红绳绑住了木牌,绑得牢牢的,贺鸣尧把它高高地挂在树上,任它在风里晃着响。

离开后院时,纪晟似有所感,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远远看见刻着两人名字的木牌隐约发着光。

“!!!”

纪晟怀疑地揉了揉眼睛,定睛再认真去看,那圈淡淡的光晕已经没了。

“奇怪。”

该不会真让那只大狗子如愿以偿了?

贺鸣尧牵着他:“怎么了?”

“没什么,走啦。”纪晟摇摇头,步伐欢快,高兴地晃来晃去。

小崽呆在大堂,好奇地转了一圈,结果跑过来跑过去,整个寺庙居然只有一个老和尚!

他跑到老和尚跟前,“老爷爷,你一个人在这里住着呀?”

老和尚不搭理他,沉默着敲木鱼。

小崽瞅着他面前的木鱼,“这个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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