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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从那只肥壮的、活生生的公鸡身上挪开,没敢再继续耽搁时间,径自冲着售票窗口附近的那个管教人员走了过去。

很快,纪晟如法炮制,照样让眼前这个黑黝黝的汉子呆滞着眼神,像是失了神一般机械地在大厅来回晃悠。

然而接下来就没那么顺利了。

纪晟还没转过身,肩膀就被人狠狠拍了一下,疼得他差点一个马趴摔在地上。

“疼死了!走路不看路啊!”纪晟捂着肩膀张嘴就骂,下一秒,黑洞洞的枪口陡然出现了他的视野里。

“……”纪晟吓得咽了咽口水,默默往后退了两步。

廖志峰看清了他的模样,不禁扬扬眉:“你就是纪晟?贺鸣尧那小子的表弟?”

纪晟很确定自己没在农场里见过这个男人。

河湾沟农场那么大,底下分了好几个大队呢。

他一天到晚的都窝在窑洞里睡懒觉,尽量不出门,姑且不提住在别处的其他大队的人了,就连窑洞那边住的农业大队的人,有的人都没见过纪晟这张脸呢。

纪晟双手交握,努力冷静下来,精神力悄无声息蔓延的同时,腆着脸对他笑:“同志,你一定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啊!”

廖志峰笑了,还没开口说些什么,锐利的眼神渐渐涣散。

纪晟立马收了笑脸,倒抽着气摸摸自己的肩膀,肩膀被拍得生疼,他气得对眼前的男人说道:“记得出门右拐,我觉得你很想在臭水沟里滚一圈!”

谁知对方呆滞着眼睛回道:“我没有很想在臭水沟里滚一圈。”

“……”纪晟更气了,他肩膀疼,因为动用了好几次精神力的缘故,头也开始嗡嗡地疼了。

“那我告诉你,你现在想去臭水沟滚了!麻溜地去!”

廖志峰愣愣地“哦”了一声,拎着枪转身就走,走路的步伐有些僵硬。

纪晟这才出了气,拍拍屁股爬了起来。

周围的人疑惑地看过来,没太明白为什么那个拎着步-枪的男人忽然就出了候车室,但他们巴不得这个男人走得远远的,毕竟那把枪人人都怕,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擦枪走火。

可惜这样的事情,一般都是没人管的。

这里只是一个偏僻的小镇,镇子里的火车站更小更破,除了售票窗口里趴着睡觉的那个女服务人员,连一个正规工作人员的影子都没看见。

到了晚上,倘若候车室里有人倒霉地遇上了扒手,只怕都没有一个工作人员肯出来多管闲事。

纪晟被旁边的人盯得愣了一下,笑得温软无辜:“别看了别看了,没事,他认错人了,我赶着上火车呢。”

“火车已经开动了。”有人好心提醒他。

纪晟:“???”

纪晟转眼一瞧,果然已经出发了!

他火急火燎地回头找贺鸣尧,然而找了一圈,意外地没找见人。

等纪晟再次匆忙地回到候车室的时候,贺鸣尧拎着包裹,忽然就从旁边冒了出来,目光复杂地拉住他,“来了,走走走,快点跑!”

“能追上吗?!”纪晟怀疑地喊。

“能!跑就对了!”贺鸣尧拉着他的手一块跑。

两人笑着,在呼呼的风声里,拼命地往前追,混在人群当中追着火车跑了老远,总算在最后一刻跳上了颤颤巍巍的绿皮火车。

纪晟靠着门大口喘气,也不忘和他算帐:“刚刚在火车站外面干嘛去呢?不早点过来!”

贺鸣尧木着脸回他:“我跑去看一个人在臭水沟里滚了一圈又一圈……”他没忍住就站在旁边多看了两眼。

恐怕等廖志峰清醒了,做梦都不会想到他堂堂一个农场干部居然还会有这么狼狈的一天。

“……”

纪晟愣了一下,干笑道:“哈哈,那听起来挺有意思的啊!”

贺鸣尧被他逗得也想笑,看了周围的人一眼,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拉着纪晟越过人群往车厢后头走。

纪晟紧跟在他身后,很不习惯车厢内那股难闻的味道,像是汗臭夹杂着厕所那边传来的味道,连忙捂紧了鼻子憋住呼吸,好奇地左右张望。

这个年代的绿皮火车,里面的设施确实不怎么好。

大概是因为年久失修缺乏保养,车厢壁上的油漆已经开始剥落,墙板也潮湿的斑驳开裂,车窗门板上都积满了黑乎乎的泥团污垢。

纪晟没再仔细打量,这周围越看越脏,处处都脏,再继续看下去,他都没法接受在这个火车里继续呆了。

贺鸣尧像是有目标一样径自带着纪晟往后面走,碰到过道中间坐下来不愿让路的癞汉,他话也不说一句,冷着脸狠狠踢了旁边的包裹一脚,声音狠戾:“让不让?”

纪晟都被他吓得不自觉抖了一下。

周围的乘客早就看那癞汉不顺眼了,没一个人出来给他说话。

癞汉也是个欺软怕硬的,犹豫着小声骂了一句,把自己的行李往边上挪了挪,勉强空出了一只脚的空地。

贺鸣尧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纪晟紧跟其后。

直到两人来到了车厢尽头,空间一下子开阔了不少,视野明亮,车厢壁左右两边的窗户大开,以致于车厢内憋闷难闻的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唯独吹进来的风有点大,坐在这里可能会有些冷。

纪晟总算呼吸到了新鲜的冷空气,脑袋里的疼痛也缓解了不少,轻松道:“咱们就坐这里了?”

“对,这里的人少,没有那边的车厢那么挤,等到了下一站,恐怕这个车厢能坐的空地都要挤满了人。”

贺鸣尧说着,便从提前准备好的大包裹里抽出来一个打满了补丁的破垫子,熟练地铺在了地上,拍拍旁边的位置示意纪晟坐下来。

纪晟乐颠颠地坐了过去,这才注意到这个位置确实相当的不错,差不多就是车厢和车厢之间的连接通道,正巧凹进去了一部分,很窄,刚好能让他和贺鸣尧两个人并排坐。

即便外面挤满了人,应该也不可能挤到他们两个。

他抬头往后看,头顶的窗户大开,他甚至能跪-坐在破垫子上,趴在窗户边沿看着外面掠过的风景。

可是窗户边沿依然很脏,黑乎乎的污垢常年堆积,纪晟一点也不靠上去。

纪晟道:“你怎么知道这个车厢人很少的?”

“上次我就在这里坐着,空气舒畅,起码不用闻那边闷了不知道多久的臭味……”不仅纪晟嫌弃,贺鸣尧同样嫌弃。

碍于不远处的座椅上还坐着其他人,最重要的一个原因贺鸣尧没说,他也不好明说自己是为了逃票的。

现在火车上的乘务员还没开始查票,这一路,短短的一个白天,起码要在五六个镇子上停靠一次,要拉载沿途的不少乘客。

等火车完全出了襄宁市,那时候乘务员才会从头到尾尽量挨个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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