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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
裴砚视线从林惊枝身上掠过,他淡淡点了下头:“摆膳吧。”
林惊枝根本就没有让小厨房准备裴砚的晚膳,可漪怜姐儿在场,她又不好拂了裴砚脸面,只得暗暗朝晴山使了个眼色。
晴山会意,赶忙急急往小厨房去。
等到晚膳端上桌,已经是半个时辰后。
裴漪怜战战兢兢坐在林惊枝身旁,她吃得也不多,只敢伸手去夹自己面前的两盘菜。
林惊枝下午零嘴吃多了,也没有什么胃口。
裴砚沉黑视线微闪,然后他抬手夹了一个虾仁水晶饺,放进林惊枝碗碟中:“多吃些。”
席间,三人话都不多。
裴漪怜用完膳后,就赶忙跟着晴山出去休息。
屋里灯影摇晃,惊得落针可闻。
裴砚眉心笼着倦色,他看向林惊枝:“今日周氏过来了?”
惊仙苑中的大事小事根本瞒不过裴砚,林惊枝点了点头:“嗯,辰时刚过就来了。”
“我本是要留母亲在府中用了午膳,可不知怎么的,母亲突然说身体不适,就先行离去了。”
“单独留了漪怜姐在府中小住一日。”
“嗯。”裴砚伸手按了按眉心,语调依旧极淡,“无论周氏同你说什么,你不用理会。”
“若处理不了,就吩咐云暮去寻我。”
林惊枝眸色微闪,她并没有告诉裴砚,周氏已经被她无意间掀出来的惊天秘密,给震得五脏六腑都碎了一遍。
这会子估计正和裴寂对峙呢,至少往后很长一段时间,周氏根本不会有心情来折腾她的。
想到这里,林惊枝唇角翘了翘,眼底滑过一丝愉悦。
只是她的心情,勉强维持到入睡前。
就被晴山屏气凝神,端进屋中的漆黑汤药破坏得一干二净。
晴山放下药碗后,她也不敢停留,马上退了出去。
林惊枝蜷着衾被,靠在床榻上了。
裴砚沐浴出来,视线落在汤药上,他薄唇抿着没有说话,冷白指尖端着汤药走到床榻前。
“枝枝。”
林惊枝往衾被下缩了缩,很是拒绝看着裴砚手中的汤药。
这次的药碗比前几日大些,裴砚先喝了半碗,这才递到林惊枝唇边。
汤药苦涩,林惊枝根本拒绝不了,就连如同在河东裴家那样,偷偷把汤药倒进窗边的雪松盆景里也不行。
也不知裴砚使了什么法子,她但凡少喝一口,他都能知道。
她若敢趁他不在府中,拒绝喝药,他是能连夜赶回惊仙宅中,用唇再狠狠喂她一次。
林惊枝想到他对于她喝药这件事的执着,虽然心底发寒,但依旧只能屈服,忍着翻滚的苦涩,把剩下半碗汤药喝掉。
裴砚伸手,塞了一个蜜饯进她软软檀口中。
等林惊枝咬完蜜饯,裴砚又去桌上端了茶水给她漱口。
屋中灯烛,不过豆大,林惊枝喝了汤药不久,就有些昏昏欲睡。
忽然裴砚冷冷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今日怎么不见孔妈妈?”
侧躺着的林惊枝猛地睁开了眼睛,所有的睡意霎时退得一干二净,她衾被下蜷着的指尖微微地发抖,只觉裴砚呼吸拂过她白皙后颈,浑身寒毛炸起。
偏偏他音色炽热,是令她没法忽略他的存在。
“孔妈妈娘家侄儿添丁,同我告假几日,归家去了。”林惊枝尽量平静声音道。
裴砚略带粗粝的指腹,从她娇嫩的耳垂抚过,他鼻息又逼近了一些:“是么?”
“家中添丁的确是喜事。”
林惊枝咬了下唇:“嗯。”
好在裴砚没再问什么,可这一整夜,林惊枝怎么都睡不安稳,夜里噩梦连连,她又不敢随意翻身,僵躺了一晚上的身体,终于在天蒙蒙亮时,才勉强睡过去。
翌日,等林惊枝睡醒时已接近晌午。
“晴山。”
“老奴在。”推门进来的却是孔妈妈。
孔妈妈带人进屋伺候林惊枝洗漱,等给她梳头时才压低声音道:“少夫人交代老奴的事,老奴已经办妥了。”
林惊枝点了点头:“家中侄孙如何?”
孔妈妈松了一口气,欢喜道:“虽是头胎,却是个厉害的小子,生得胖实,好养活的。”
孔妈妈说着,从袖中小心掏出个荷包,有些不好意思道:“少夫人赏了那么多东西,家中也没有什么能送给少夫人的。”
“侄媳妇亲手绣了个石榴花样子的荷包,里头装了花生、瓜子、莲子,希望带一带喜气,少夫人能早日怀上和郎君的孩子。”
沾喜气这种做法,无论是百姓之间,还是世家贵族里头,都是极为流行的。
前一世,林惊枝为了求子,更是不知试了多少法子。
她视线落在孔妈妈手中的荷包上,心底苦笑一声,大致这辈子,她是不可能再有孕了。
此刻却又不想辜负孔妈妈的好意,和那位侄媳妇月子中给她绣的荷包。
林惊枝轻轻垂下眼帘,挡去眸中冷意,随口道:“那就麻烦孔妈妈,随便找一处放着。”
“是。”
林惊枝却没料到,孔妈妈直接把荷包挂在了床榻最显眼的金帐勾上,晚上裴砚回来时,冷白指尖捏着那荷包,敛眉打量许久。
也不知上头绣着的花纹,和荷包里装着的东西,会不会让裴砚误会是她在求子。
林惊枝蜷在袖中指尖颤了颤,她想了想,为了避免越描越黑,还是闭口不谈比较好。
可等到深夜,她才躺下不久。
裴砚忽然伸手,结实的手臂把她纤瘦的身子抱进怀中:“你现在在喝药。”
“我们必须禁房事。”
“等你身子骨调养好后,孩子总会有的。”
林惊枝的身体明显一僵,连唇色都白了几分。
她死死咬着唇,忍着喉间苦涩,明明是他让人给她喝的避子汤,他现在却告诉她日后定会有孩子。
林惊枝只觉得嘲讽,她闭着眼睛装作已经睡着的模样,并没有理会裴砚。
等到第二日清晨,裴倚怜早早就来惊仙宅中寻林惊枝了。
“嫂嫂,你可让人定了酒楼?”
“我听外头说,今日殿试后,陛下会敲定前三甲。”
“状元、榜眼还有探花,到时会骑着白马从宫中出发,绕着汴京城游行一圈。”
林惊枝脸上浮出一个淡淡的笑:“那日你与我说后,我就早早派人去定了酒楼雅间。”
“不过回家时,你可别说今日我带你出府去玩了。”
裴漪怜眼中带着羞涩点了点头:“我自然不会说的,母亲若是知道了,那还不罚我跪小佛堂。”
林惊枝留裴漪怜在房中说了一会子话,她时辰也差不多了,就带着孔妈妈和晴山准备收拾东西出门。
一行人才穿过廊庑,走到惊仙宅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