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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直击人心,令人嫉妒的娇美。
秦云雪忙垂下眼帘,咬着唇朝林惊枝柔柔行礼问安:“表嫂。”
林惊枝没有上前,反而是似笑非笑望向秦云雪。
那种高高在上,如同打量一个婢女的视线,令秦云雪生出一股子形秽自惭的恼怒,就如同她心底所有算计恶意,在对方早已无处遁形。
但怎么可能!
不过是个裴家不受待见的孙媳妇罢了,还比得上她身份尊贵?
这样想着,秦云雪下压心底不屑,笑盈盈上前。
“云雪给表嫂请安。”
“听说表嫂从未去过汴京,云雪就给表嫂带了份汴京时下最流行的香囊送给表嫂。”
她说着,看了眼身旁丫鬟冬草。
冬草会意,赶忙从袖中掏出个小木匣子递上前:“少夫人,这是我家姑娘亲自绣的香囊,香粉便装在香囊里头。”
林惊枝并没去接那木匣子,而是视线越过秦云雪,落在院外跪在地上的那几个丫鬟身上。
外人进抚仙阁无通报,这犯了裴砚的大忌的,方才还被裴砚逮了个正着。
林惊枝正愁着没有理由,整治抚仙阁里那些个吃里扒外的丫鬟婆子。
没想到秦云雪这一出,又撞在裴砚眼下,正好给她出手的机会。
她声音淡淡,神色疏离:“表姑娘是如何进来的?”
秦云雪一愣,不明所以。
丫鬟冬草一旁得意洋洋接声道:“我们家姑娘可是太夫人的嫡亲外孙女,外头丫鬟听了姑娘的身份后,自然恭恭敬敬迎接进来。”
林惊枝不紧不慢往外看了眼,朝地上跪着的丫鬟问:“那外头怎么不见人进来通报?”
“郎君不允许外人随意入内的规矩,你们难道忘了?”
那几个丫鬟也没想到裴砚会在屋内,若只是林惊枝一人,她们自然不放在心上。
“真是没有规矩,也不知是如何教养的。”
林惊枝话落,秦云雪脸色骤然白了一刹。
冬草一见主子的神态,赶忙上前护道:“少夫人,我们家姑娘再怎么说也是裴家的表小姐,太夫人嫡亲的外孙女。”
“怎么在少夫人眼中就成了外人呢?”
林惊枝眼眸微眯,唇角上扬冷笑:“怎么不算外人?”
“按照我家夫君定下的规矩,抚仙阁中除了我与裴砚外,但凡进来的都必须要通报才行。”
“难不成?你家姑娘还想着成这抚仙阁的女主人?”
被点破心思,秦云雪有慌乱闪过,却一副受了极大委屈泫然欲泣的神态。
她扶着丫鬟的手,摇摇欲坠慌乱解释。
“表嫂,云雪不是有意的。”
“云雪并不知这是裴砚表哥定下的规矩。”
“希望表嫂莫要怪罪云雪。”
“云雪这就回去。”
她说着,匆匆朝林惊枝行了一礼,压着袖中那个未能亲自送出给裴砚的香囊,快步离去。
“少夫人。”
晴山捧着秦云雪留下的木匣子,递给林惊枝。
林惊枝冷眼瞧着木匣子里那香囊,她记得前世秦云雪也送了个香囊给她,她还欢天喜地带了许久,再后来有次观音庙上香求子的时候,遇到个懂药理的女师父。
女师父告诉她,香囊里放了影响女子受孕的红花和麝香。
想起曾经,林惊枝心口一窒,指尖发冷,离得近了只觉得那香囊里扑鼻甜香,令她作呕。
“这个香囊先找个地方,暂时收起来。”
“是。”晴山应下。
“走吧。”林惊枝抬步夸出花厅,往落了雪的檐廊下走去。
晴山赶忙拿了油纸伞和披风跟上。
院落外,寒白雪地上。
丫鬟瑟瑟发抖跪在院子里,嘴唇冻得青白,她们见林惊枝出来,有胆子大的感觉膝行上前:“少夫人,我们知错了。”
“少夫人慈悲,求少夫人帮我们说说,让郎君饶过我们这次。”
林惊枝好整以暇理了理衣袖,不急不缓问:“剩下的人呢?”
“回少夫人,守门的王婆子和主屋门前伺候的几位姐姐都嫌天儿冷,本该在外头伺候的,都到小厨房躲懒去了。”
林惊枝闻言,给晴山使了个眼神。
晴山会意,当即秀眉一拧,指着其中一人道:“那还愣着作何,还不去把所有人都叫来!”
“少夫人有事吩咐。”
见人都来的差不多了,林惊枝依着记忆慢慢说了几个名字。
晴山手中拿了本早就准备好的名册,林惊枝每说一个名字,晴山就用红色朱笔在册上画上记号。
林惊枝说完后,晴山握着名册往前走了几步,开始面无表情开始念名字。
人很多,几乎占了抚仙阁一半的数量。
晴山念完最后一个名字后,刻意提高声量:“方才念到名字的人,现下就去收拾东西,少夫人的抚仙阁无需你们伺候了。”
“什么?”所有人一惊,不可思议。
众人七言八语,有婆子高声朝林惊枝道:“少夫人莫不是没管理过院子,所以这般不近人情。”
“不过是天儿冷,躲了会懒,少夫人也没吩咐我们伺候呐。”
“再说了,我们又不是没有留人在院子里。”
“少夫人若觉得坏了郎君定下的规矩,那也是先前几个丫鬟犯的错,郎君平日待我们素来温和,少夫人看不能因着李妈妈不在,就私自遣了郎君院子的下人。”
说话的妇人正是守院门的王婆子,她私下和李妈妈关系好。
林惊枝拢了拢身上披风,冷笑:“你也知是郎君定下的规矩?”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规矩罚王婆子二十板子,再遣出去。”
王婆子是裴家家生子,祖上几辈都是在裴宅干活,仗着有几分后台自然是猖狂惯了,就不知如何收敛了。
更何况,她还是裴大夫人安排进抚仙阁伺候的,她自然不服。
须臾间。
只听得东梢间书房的支摘窗“吱呀”一声,被一只如银似雪的修长手掌推开。
有风雪顺着那洞开的窗子落进屋中,其中一片雪花恰好落在男人冷白的眉心上,转眼化成雪珠,从他凉薄冷厉的眉骨滑下。
仙人谪凡,人间无二。
他似乎只是嫌屋中炭火太旺,只是开窗散个气罢了。
惊鸿一现,却令整个院子的下人不寒而栗,鸦雀无声。
除了之前几个在外头伺候的丫鬟,谁也没有料到郎君竟然也在屋里。
王婆子盘子大的圆脸,刻满了惊恐,小腿发颤,抖如风中落叶。
她本能的全身匍匐跪在地上,不住裴砚开窗的方向磕头。
“郎君饶命!”
“老奴该死,老奴不该冒犯郎君和少夫人,求郎君饶恕。”
林惊枝虽有些意外,倒也没放在心上,本来她就是要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