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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韶有一瞬间怀疑,原身这位贴身婢女的智商有没有三岁。

不过想想也是,小姑娘放在现在也就是正上学的年纪,这个时候的人又没有经过信息的荼毒,流言传得多了,当然就有人信以为真。三人成虎,类似不靠谱的谣言就算在日后的网络时代都有流传,更遑论这时会儿呢。

谢韶在心底叹了口气,看着玉簟这真心实意在害怕的模样,又是无奈。

想了想,干脆把人拉过来抱着,一边拍着背,一边缓声安慰:“不怕,还有我呢。我会护着你的。”

谢韶本来只是不抱什么希望的人道主义安慰,但却不曾想这话的效果出奇的好,几乎是她把人拉到怀里的一瞬,玉簟立刻就不抖了。谢韶琢磨了一下,觉得以这小丫头心中原主那无所不能的形象,这个出自她口的保证应该还蛮有分量的。

谢韶松了口气。

虽然姿势别扭点,但是总算能够睡觉了。

迷迷糊糊间,谢韶思绪也跟着发散。

玉簟的话虽然离谱,但也能从中有点收获——她的这位新任未婚夫是位“能止小儿夜啼”的凶残人物。

不过之后正经打听情况,还是得要从谢父那边入手。

只听这些小道消息,说不定就要问出什么“三头六臂”“青面獠牙”的非人形象。

谢韶想着这些,终于一点点将意识沉到深处,彻底睡了过去。

察觉到女郎呼吸渐渐变得平稳,都已经僵成一块石头的玉簟总算呼了口气,放松下来。

她迟疑了一会儿,尝试性的抬了抬手臂,到底不敢惊动已经睡着的女郎,只是轻轻的攥紧了那片衣襟。

玉簟注视着近在咫尺的玉颜,只觉得眼眶又是一阵酸胀。

她强忍住那泪意,无声地张了张嘴:是该她护着娘子才对。

*

经过昨天晚上的一通折腾,谢韶醒来之后还没什么精神。

她撑着身坐起来,晃着神看着自己的手。

自从穿越之后,她就没在做那个连续剧式的梦了,但是兴许是因为昨夜玉簟提起的事,她又梦到了些许片段。

在穿越前的最后一觉的梦中,“她”打下了一座城。

要是按正常的梦境连续下去,她再入梦应该在处理后续事宜,但是这次不一样,她看到的是蒙太奇一样的不连续片段,好像是强行把几年的时光缩短到一场梦里面。

梦境里的东西本身就模糊,这样又杂又乱不成体系的画面更是让人无从记忆,等谢韶醒过来的时候,也基本把梦里的东西忘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几个格外有冲击力的画面。

谢韶盯着自己的手看了半天,上面干干净净、没有一点血迹。

虽说如此,等玉簟打了水进来之后,她还是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洗了好几遍。等彻底洗完之后,就已经能把梦境中那些过于刺激的画面抛到脑后了。连早上的红豆糕和肉糜粥,她都能面无异色地吃了,甚至还能很平静地点评,红豆糕过于甜腻了、肉有点腥。

每每到了这个时候,谢韶都忍不住感慨,人类的精神真是意想不到的强韧,适应力也是。

天知道她第一次做这种梦的时候,吐了有多久。

一连大半年,别说吃点荤腥了,她连闻到点肉味儿都要控制不住地干呕。

*

当夜的梦境也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插曲,别人无从得知,而谢韶也早都习惯。

那日谢父被莫名其妙的气走了之后,果真再没有来过。

接下来的日子就很无聊,随着离开的时日临近,谢韶也能感觉到院子里的气氛越发紧绷,对她的看守也更加严密起来。

这样的看看守,某天谢韶晨起梳妆的时候,却看见自己的妆匣一空。

谢韶:?

遭贼了?

对上女郎的目光,玉簟咬着下唇解释:“匣子里的东西也都是娘子的嫁妆,这几日库房清点的时候,一块收起来了。待走的时候,方便一齐带走。”

谢韶不明白这边的习俗,也没什么发言权。

但是她总觉得这里面有点问题。

玉簟却错会了谢韶的疑虑,又忙补充。

“娘子莫要担心,那石榴红的簪子、双鸾衔寿果的步摇、九凤绕珠珍珠钗……还有那根祥云纹银簪,奴知晓这几样东西都是娘子的心头爱物,盯着他们收好了,万不会有一点磕碰。”

虽然谢韶的疑虑并不是这个,但见玉簟说得这么信誓旦旦,她还是暂时压下了先前升腾起的违和感,点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

玉簟有一双巧手,只用发带照样能绾出漂漂亮亮的发髻。

谢韶本来就没有戴发饰的习惯,这会儿自然不觉得有什么。倒是玉簟,看着女郎这空荡荡的发髻,嘴唇嗫嚅了两下,眼圈又红了。

这些天下来,谢韶都习惯了身边人的“多愁善感”。

稍有不慎就触景生情,天知道他们又脑补到什么地方去了。

对于这种情况,她也摸清楚了应对方式——保持沉默就好。

待在院子里也闲来无事,谢韶这段时间正尝试着捡捡原主的技能。

不得不说,和她比起来,原主真是多才多艺极了,琴棋书画女红刺绣,无一不通,连诗词都出了几本。

谢韶:厉害啊!

谢韶不敢从原主最擅长的技能入手,生怕被看出什么不对,正好前几天查看房间的时候,看见那个被放到角落的针线筐子,又听玉簟道“娘子许久未绣东西了”,谢韶这才决定先捡捡女红这个技能点——就算不成功,也可以解释为“手生了”。

虽然一开始上手磕磕绊绊,但是身体确实对这技能有记忆,眼见着自己的绣工渐渐步上正轨,谢韶心底也禁不住生出些成就感。

结果今天一看,针线筐呢?

玉簟支支吾吾想解释,但是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谢韶和那空着的妆匣一联系,瞬间明白过来。

针线筐里有什么?剪刀啊。

妆匣呢?钗环簪子。

谢韶:“……”

那哪里是收嫁妆,分明是怕她用簪子做点什么。

这小心谨慎程度也是没话说了。

谢韶只是不太明白,她明明从头到尾都极度配合,没有表现出一点“宁死不嫁”的态度,这群人为什么要这么防着她啊?

嫁人而已,哪里有命重要?!

*

在谢家都有些风声鹤唳的小心之下,终于到了谢韶离开的这一日。

谢韶盛装打扮拜别父母。

看着紧绷着神情,强忍着不落泪,但是身侧的手却已经捏得发抖的郑氏,谢韶真心实意的生出一些不舍来。时移世易,但不管时代如何变化,母亲对儿女的情感总是相似的。

只是再看看周围一大圈她一个都不认识的谢氏宗族长辈,谢韶瞬间清醒,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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