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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是关心,实则是提醒村长,卫昭早就跟刘秀才断了关系,且还是从孟辞口中说出的,大家也都听到了。
如今还想来分地,做梦。
村长听完,果然变了脸色,他对清辞说:“你说要地,可那日,我亲自写了证明书,卫昭已经落在你户中,跟刘秀才已经没有半点关系了。”
清辞点点头,说是。
村长就怪道:“那你还来做什么?”
清辞牵着卫昭往前走几步,没理李艳春,只是道:“我来要地。”
李艳春嗤笑一声,就连屋里的众人也都一脸不赞成:“孟辞,别怪我说话难听,你也太贪心了。当时收留卫昭,就是冲着刘秀才的地才做的吧?可他们现在没关系了啊!”
清辞脸上并不无羞愧,仍是道:“我知道卫昭跟刘秀才没关系,今日来要的也不是刘秀才的地,而是我和阿弟的。”
众人结舌,愣怔看她。
清辞道:“先前来这落户,村里没地,因此没分着。现下村里有了无主地,我寻思着,这次总能分着地的。”
“我虽不是阿婆亲孙,但胜似亲孙。如今全村中,只我家里一亩地也没有,原先还能去县城找点活赚钱买,可现在,这条路被堵死,也只能劳烦村长,将村里的无主地分我家些。”
刘家村里现有的无主地,也就只刘秀才家的那两亩。
清辞不明说,摆明了今日来,跟刘秀才没任何关系。
她今日来要地,要的也不是刘秀才的地,而是她作为男子,在刘家村落户所应得的田地。
若是可能,顺便再给卫昭要上。但地就两亩,再没多的,说上卫昭,也能多个筹码。
毕竟她家中算上清辞卫昭,有两个男丁,却一亩地没有,实在说不过去。
清辞话落,周围没人说话,李艳春直直盯着她,嘴角抽搐几下:“怎么叫无主地,我们刘家还有人呢。”
村长发话了:“刘秀才哪里有亲人,你们家先前做过的事,忘了,我还记得。”
李艳春不说话了。
村长沉默了许久,才点点头:“孟辞说得有道理,你一个半大小伙,家里也没地,往后也不好说媳妇。秀云好歹喊我声叔,我不能让自家亲戚连口饭也吃不上......”
李艳春嘟囔道:“那地里有好些麦子,他得的只有地,总不能连麦子都给他吧?”
李艳春话落,那些不甘心的也纷纷道:“是呀村长,地可以给他,但麦子可不是他的。那是刘秀才的,是刘家的,理应给我们的......”
卫昭抿着唇,眼睛黑沉沉。他扯扯清辞的袖角,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那麦子,明明是我花钱买的,地也是我种的,怎么就成刘安的了?”
他仰起头,小脸满是不解:“好不讲道理啊。”
众人一噎,本觉得个小孩,都不想理卫昭。可他出声太会挑时间了,别人不说时他出声。
虽然声音低,但全屋人都听见了。
有哪些脸皮薄的,早已经满脸烧红,再待不下去,起身走了。
还有些脸皮厚的,仍留在这儿,全当没听见。
李艳春不管不顾,今日来要不到地,但粮食必须是她的。
她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哭道:“今年家家户户收成都不好,我们家连饭都要吃不上了,就指着表弟家的两亩地活命,如今地给了外人也就罢了,连粮食也要给出去,这......这不是要人命嘛!”
泼皮无赖最难弄。
别人讲道理,道理说通就行了。
可对付这种人,打打不得,骂骂不过,他们没脸没皮。只为着自己利益,什么也能做出。
村长面露为难,瞧眼清辞,又瞧瞧蹲在地上放声大哭的李艳春,顿时犯了难。
“你别哭,慢慢商量。”
“这事没得商量!”
卫昭脸色沉沉,清辞看他一眼,摸摸他的头顶以示安抚。她走上前:“大婶子,你莫哭,这事好商量的。”
李艳春抹把泪:“把麦子都给我。”
清辞笑笑没接话:“我晓得今年年头不好,村里的收成都不怎样。刘安先前那两亩,虽是卫昭种的,但当时是属于刘安的,所以我们也不贪。”
李艳春眼神一亮,拍拍衣裳站起身:“那正好,这也便宜你不少。”
清辞接着转身,对愁苦满面的村长说:“刘安死了,他家里也没人来,不如就将那亩地产的粮食分给村里人吧,我也不要,只要地就成。”
李艳春刚要笑,笑意却停住,不相信似地瞪大眼睛。她眼下还挂着两行泪痕,嘴巴张得大大的。
与李艳春同样的,先前来要地的,都是这样的表情。
还有些人,在周围看热闹,听完清辞的话,先是愣一下,旋即将目光转向村长,目露期盼。
村里人虽不少,但家家分得一点,也能使好些穷苦人家垫垫肚子,不至于饿死。
这是天大的好事。
村长一拍巴掌:“就按孟辞说得办!”
作者有话要说: 快点夸夸我,还有一更哦~
第29章
近几日,?刘秀云每日都是笑的。遇见了人都会夸一句清辞的好。
她实在没想到,家里还能种上地。
能有房子住已经很出乎意料了。她虽有儿子,却也跟没有没什么不同。
与清辞更是无法比。
清辞真是个很聪明能干的孩子。
她从前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什么苦也没受过。来了这穷乡僻壤,很快适应。
她学东西也很快。
地里被她拾掇得很好。刨沟除草,?都是她一丁点学着弄得,像模像样。
刘秀云也曾去帮过几次忙,?但两个孩子都嫌她碍手,让她回家收拾家。
她也乐得清闲。
家里有了地,?就放心了。再不必过着吃了这顿想这下顿的日子。农民就是靠地吃饭的。
种地是个体力活,两个孩子每日都比前一日黑些,?也瘦些。
刘秀云就自掏腰包,去村头屠户家割了几斤肉,给他们补充体力。
卫昭中午回了家。
刘秀云没见着清辞,?就问他:“小辞怎么没回来?”
卫昭去瓮边,舀了一盆水,?将两只手放进去。顿时清凉了,他回道:“她说要在地里待一中午,?让我给她把饭捎去,就不回来了。”
他说完,?将脸也埋进脸盆。脸蛋被日头晒得发红,嘴唇也干,被凉水一泡,立马舒服了。
刘秀云道:“这天多热啊,?回来多好。这孩子,你等着,我去给她盛饭。”
卫昭有时候搞不懂阿姐到底想什么,?他觉得种地是件很累的活。将地弄完了,抬腿就走,根本不愿意多留。
但阿姐并不同。
她站在地里,手上沾着泥,裤脚也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