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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辞在心里算了一下:“也没有很少,家里还存着一些。等过几天,我便再去城里一趟,看看能不能将帕子卖出去。”
她们二人正说着话,便听院子里传来低低的声音。
卫昭站在门口,怯生生地望着院内。一见清辞出来,立马笑起来:“我打扰你了吗?”
清辞摇摇头。
卫昭看她一眼,不好意思似的又低下头:“我,我想来看看小鸡,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清辞边说,边带着卫昭去鸡窝里,两个人排成排蹲在一起,她又道:“你不仅可以看,等往后下了蛋,你来我家,咱们蒸鸡蛋吃。”
虽然清辞并不会做饭,但蒸鸡蛋太简单了,只是将鸡蛋打碎放进碗里,加入葱花,放在锅里蒸一会儿就能吃。
还是很简单的。
刘秀云这时候出来,对着清辞道:“你在家里看着家,我出去打听一下。许久没在刘家村生活,有好些人都不联系了。我记着小时候,村里有位手工活很好的木匠,他做的门结实的很,也不知现在还做不做......”
她边说,边出了院。
卫昭问道:“你要找木匠做什么?”
清辞告诉了卫昭,随后像是故意逗他似的,指了指院里摇摇欲坠的破门:“我若是什么都会,就不用求人了。”
卫昭盯着清辞的脸,突然道:“我会。”
刘秀云口中的老木匠卫昭是知道的。
那时卫昭人虽然小,可是家中的田地都是他耕的。老木匠家的地与他相邻,那日见老木匠累的差点昏倒,卫昭头一次发善心,帮他把省下的田耕完了。
就因为这一帮,卫昭闲暇时便会随着老木匠学些手艺。
他家中的木箱子包括他睡觉的床板,都是他自己做的。
卫昭道:“刘木匠前年死了,是我亲手埋的他。他一直独身,没有孩子,所以将手艺都交给了我。你若是想要做什么,告诉我,我准能给你做出来。”
清辞觉得自己简直是捡到宝了。
她想要的小鸡崽,卫昭给她送了来,现下她正愁院门的事,结果卫昭又说他会做。
她便想不明白了,这么漂亮又能干的小娃娃,为何总是被打骂呢?
若是卫昭是她家的,她一定将他捧在掌心当成宝养着,哪里会舍得他受半点苦半点累......
卫昭说做便做,将清辞家的院门打量了一遍,说了个时间:“大概要等四五日,做好我给你送来。”
清辞非常感激,忙说:“这次你又帮了我大忙,我原就准备好了钱的,你只管说多少就成。”
她知道卫昭家里的日子不好过,也不想白白占他的便宜。再说了,卫昭在家中不仅包揽了所有的活计,还要腾出时间给她做院门,已经是很麻烦了。
上一次的小鸡崽也就罢了,这次若是再平白无故受他恩惠,像是欺负小孩似的。
卫昭的脸色却不好了,他站着没动,眉眼低垂。平白添了冷清感,抬眼看向清辞,目光亦是冷冷的,似乎还夹杂着失落。
他低着声儿道:“可我想要帮你,难道你非要跟我划清界限吗?”
第10章
清辞没能将钱交给卫昭,不过卫昭的钱袋就在她手中,她只好将钱放进了钱袋中。
刘秀云回家时,清辞将卫昭帮忙做院门的事情告诉了她。
刘秀云并不相信,但清辞将卫昭的话转述给她后,这才半信半疑,“我去问过了,刘木匠前年就去世了,若是卫昭真能帮我们把院门做好,那得好好感谢他。”
刘秀云起初并不想让清辞跟卫昭过多接触,其中有刘秀才的原因。
这人年轻时还是个好的,可这几年却坏的很。
谁家跟他沾上关系,非得弄脏不可,像个狗皮膏药,怎么都撕扯不下来。
刘家村曾有位人家将小孩送到他身边读书,说好的读书钱一年比一年高,人家孩子不跟着他读了,刘秀才甚至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为由,日日骚扰那户人家,将那户人家生生逼得搬了家。
这只是一方面,最令刘秀云担心的,还是清辞。
大姑娘一直都是有数的,所以刘秀云并不过多担心,现下家里有闲钱,她若是想去发一发善心,也未尝不可。
可忧就忧在,乍一看见卫昭,就像是见到了曾经的小公子。
想起这个,刘秀云便也生出些不忍来。
这么好一个孩子,家里生活都那样了,就因为清辞捎了他一路,又是送鸡又是做院门,若是再一味的因为刘秀才跟卫昭划清界限,未免太不是东西。
刘秀云叹口气:“大家都不容易,卫昭又还是个小孩子,又在那样的家庭里,刘秀才是个后爹,不上心也正常,可这蒋氏......罢了,她是孩子的亲母,不提也罢。”
说起卫昭的家庭,他们都没办法。
卫昭是蒋氏肚里生出的,怎么会不亲呢?可她又向来视夫君为天,纵使再心疼卫昭,也做不出反抗的行为。
“都是可怜人呐。”
清辞一直没有出声,专心致志地摆弄眼前的树枝,将它们一一掰断后,又归置在一起。
这几日,院里已经被她收拾的差不多了。
瞧着宽敞了不少,只等着将院门安置上,她才能彻底安下心。
“就像阿婆曾经说的,毕竟帮不了旁人一辈子,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清辞顿了下:“只是卫昭,他既然帮了咱们这么多,往后有些事情,能帮衬的,咱们也多上些心......”
刘秀才好歹曾经也是个读书人,骨子里还是有些礼义廉耻的。清辞家又与他们家离得近,往后听到打骂声,便去瞧一瞧,有人在旁边看着,刘秀才定放不下脸皮去打去骂。
至于卫昭,他现在还小,等过上几年,他变成了大孩子,刘秀才想打就打不动了。
刘秀云也道:“是呀,往后是该上心些。”
旋即她的目光落在了院中清辞的身上。刘秀云是清辞的乳母,孟家又是大家,她见过清辞最多的模样,是大姑娘穿着繁复艳丽的长裙,或笑或闹。
如今,清辞褪下长裙,只穿布衣,脸上粉黛未施,学着乡下人做的事情,活脱脱一个手脚麻利的小少年。
她变得沉着冷静,变得沉默寡言。
这么些年,刘秀云已经老了,这个家,却是大姑娘亲手撑起的。刘秀云眼见着清辞的双手,从娇嫩的一点瑕疵都没有,到现在,掌心到处是薄茧。
她是心疼的。
“小辞,歇一会儿吧。”
清辞却摇摇头,半点不累的样子:“趁着我还在家中,把柴火都弄好了,也省的阿婆你动手。改天我就去城里了,到时在那里住上几日,想个法子将您绣的帕子卖出去。我还想买些蔬菜种子,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