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8


当啷,把席间的无言尴尬敲得四处散落。

“晏晏,听说你前几天去了场宴会。”

“是。”闻言,晏珩西放下筷子,“一个俱乐部的朋友办的。”

“玩得怎么样?”

“就那样。”

“不过,我怎么听说宴会上发生了一些动乱。”说话间,晏辛图中途插进来,抿了一口清茶,随手合上杯盖,又道,“那杜家小孩好像是喝醉了,在酒店里就闹起酒疯,好好的一场宴会就这么搞砸了。”

“你当时在场,就没看到这出闹剧?”话说得状似随意提起,晏辛图表情也一派平和,眼神却锐利,直直落在晏珩西身上。

原来是为了这个。

“您说邢潇?”晏珩西心下了然此次叫他回来的目的,老头子这是不知道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知道他是破坏宴会的始作俑者,来旁敲侧击了。

窗户纸没有必要点破,晏珩西于是面不改色地演戏:“我那天凑巧碰到他,就和他喝了几杯酒。不过我提前走了,没有看到后来的情况。”顿了顿,晏珩西眉头微蹙,做出一副担忧的表情,“听您的意思是,邢潇贪杯喝多,所以当场发酒疯了?”

“倒不一定是贪杯。”晏辛图笑得温和,话语间却都意有所指,“对了,你们喝的什么酒。”

端着一副假面,晏珩西继续装傻:“这我就不清楚了。宴会上用来招待的无非就是一些香槟、果酒。”

“看来是这孩子贪杯了。”晏辛图意味不明地摇摇头,话锋一转,一句话就揭过了这个话题。

“这小杜啊,最近似乎不太顺。”

陪父母用完餐,晏珩西从管家手里接过车钥匙,与两位长辈一一道别。转身要走时,突然被晏辛图叫住。

“晏晏。”

“我和你母亲向来都对你很放心。你是个稳重的孩子,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有些事情,只要不做得太过火,我们也都由着你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只不过,你最近的行为有些失了分寸了。”晏辛图抬手覆上晏珩西肩膀,“杜家那孩子也向我敬过酒。”

言下之意是,晏辛图知道杜邢潇的酒量在什么水平。

晏珩西面上不显,心里却微微不耐。

“听说你还新请了个保卫。”晏辛图继续说,“有这方面安全意识很不错,有个人来贴身负责你的安全我和你母亲也很放心。”

“但,其他的关系就不要再有了。”

迈巴赫在驶离半山别墅的路上开得很快。晏珩西握着方向盘,脑海里还盘旋着晏辛图说的话。从杜邢潇再说到韩琛,晏珩西不知道他这位父亲究竟知道了多少,或者说知道了多少他为了韩琛做过的事情。韩琛的过往他调查过吗?和杜邢潇间的恩怨有打探过吗?

说来也可笑,晏珩西被父母放养多年不被管教,这次破天荒地叫他来,竟然是因为和一个男人的暧昧关系。

晏珩西轻嗤,对父亲迟来的管教感到厌恶,同时还涌起一阵烦躁。心里有股短兵交接,都要刺破他的头颅,把他扎向阴寒极地。

猛踩刹车,晏珩西把车急停在路边,随后拨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晏珩西口吻冰冷。

“过来。”

第34章 海边

海滨大道。

水天相接,长长的大道被四个轮子的黑铁卷着,像条倒转的传送带飞速后退。漆亮的迈巴赫像颗曜石,奋不顾身地迎着尽头的落日而去。

时速90km。

迈巴赫最高行驶速度的三分之一,已经超出道路最高限速10km。

橙调的落日滤镜下,一条寂寥的大道,一辆黑色的跑车,两个年青的男人。

巨大的太阳像火种一样燃烧。顶窗降下,暖橙色的辉芒尽数落到车里,火舌舔过每一粒尘埃与毛孔。

韩琛载着晏珩西,不时偏过头,看他白皙的脸上被染上一层瑰丽的晚霞。男人懒懒支着下巴,像座静默的雕塑,却有一颗长了铜锈的心脏。青蓝色的阴郁来势汹汹,在他眉间成云成雾成霭却不成雨落下。

依旧心情不好的样子。

收回视线,韩琛踩下油门。马力增大,扭矩加大,引擎转速升高,飞驰的机器轰鸣而行。

风声猎猎。

气体在脸上流动的速度明显加快,海水微咸的气味被迅速拂去。晏珩西仿佛坐在封闭却有大气流动的真空罩中。这个比喻不可理喻,也有悖科学,但他看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路景,竟不可思议地想到飞天的水袖和穿云的绶带;听着迈巴赫平稳运转的发动机轰鸣,又莫名其妙地想到了弹拨的琵琶和缭乱的琴响。

迈巴赫车身很稳,除了急速流动的大气扑面而来,把海边的温度凝聚得像流纱一般纤薄寒凉,车身未有颠簸,隔着一层桥板,在无边无际的水面平移。

但他从来没有在赛道以外坐过这种速度的车。

车速提升得不知不觉,加速度从零开始均匀爬坡,加速的过程柔和得像奶油抹满蛋糕,甚至没有让人感受到身体后倾的惯性。晏珩西看了一眼车速表。

时速150km。

迈巴赫最高行驶速度的二分之一,已经超出道路最高限速70km。

视线从车速表移到驾驶座的人身上。韩琛脱了外套,白衬衫的扣子解开一颗,袖口挽起,露出一截线条精实的小臂。风来得很急,把韩琛的头发吹得向后飞扬,白衬衫也被风灌满,发出衣料撞风的飒飒声响。青年却丝毫不受影响,他是最锋利的一杆旗帜,要在最热烈的风声中张扬飞舞,也要迎着最盛大的落日沉入海底。

晏珩西看着韩琛专注开车的样子,微微思索,随即正过身子,抬手随意向后捋了一把头发。

海水,天空,落日。

旷道,飙车,韩琛。

一场只有两个人的出逃。

风疾。他们是最轻盈的两粒尘埃,独占这一刻的自由自在和大道大海。不绝的大风把世界吹成丝线,连同人的阴郁都一并吹散。心防摇摇欲坠,理智岌岌可危,晏珩西像高空走绳索,心率保持75bpm,然后扔掉平衡杆,纵身朝着心之所向坠落。

也许是违规的车速冲破滞塞的烦郁,也许是旷寥的街道带来宁和的心绪,晏珩西看着前方蜿蜒的长道,忽地一笑。

没有什么是重要的。

“停车。”

风声太响,韩琛一时没听清楚身边人的话,打算将速度慢慢降下来之后,再给晏珩西开口的时间,眼前却蓦然伸来一只修长的手。

被抓住衣领倾身向旁时,韩琛反应极快地踩下刹车,抬手握住晏珩西的手指。

他的手好冷。

吱嘎——

刹车声刺耳。与此同时,晏珩西的唇吻上来。

车停得突然,韩琛下意识把手护在晏珩西身后,减少因为惯性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