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咽,去问身旁的金吾卫:“雅善皇姐呢?她回来了吗?”

被她询问的金吾卫深深低头,徐徐向她比手请罪。

“是属下们无能。”

“……雅善公主,未能找到。”

李羡鱼愣住。

她慢慢低头,去看手中的围领。

像是又想起了启程前,她与雅善皇姐约好的事。

等春日,等雅善皇姐的身子好转,便一同去御花园里放纸鸢。

仿佛还是昨日的事,却已遥远得永不可及。

手中的琉璃灯坠地。

在清脆的碎裂声中,李羡鱼终是俯下身去。

恸哭失声。

*

又是漫长的三日过去。

距离当初雪山崩塌,已度过整整七个昼夜。

去雪山上寻人的金吾卫们陆续回来,却再也没带回李羡鱼任何一位亲人。

大雪仍在下落,隐隐有封山之势。

伤重的李宴不得不勉力从病榻上起身,下旨令剩余的皇室,即日便往玥京城回返。

李羡鱼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又是一日的黄昏。

她执伞立在雪地里,看着远处风雪呼啸的和卓雪山。

也终是明白,不会再有人回来了。

她的雅善皇姐。

她的几位皇兄。

还有那些她可能都叫不出名字的官员与从人们,都被永远留在这座雪山里。

甚至,连遗骨都无法寻到。

她静默地立了良久。

这数日中,她哭得太多,以致于如今都已经快要流不出泪来。

而临渊始终立在她的身后,沉默地等着她回返。

远处,有踏雪声簌簌而起。

是宁懿执伞而来。

宁懿行至李羡鱼的身畔,同样抬首去看风雪中的和卓山脉。

她语声平静:“小兔子,走吧。”

“逝者已逝。但生者,总还要继续走下去。”

李羡鱼徐徐回过脸来看向她。

宁懿的伤势还未痊愈。

她露在狐裘外的素手与颈上都还裹着厚厚的纱布,渗着触目惊心的血迹。

但她的神色已淡然。

像是比她更早地接受了这一切。

李羡鱼唤了她一声皇姐,语声却已哽咽:“嘉宁知道。”

但即便是知道。却还是难以接受。

宁懿看向她。

她难得地没说什么戏弄她的话,只是平淡地将自己的手炉递给她,对她道:“回玥京城的轩车一盏茶后便要启程。”

“你若是想通了,便跟本宫过来。”

李羡鱼轻轻点头。

她忍住泪意,不再去看身后巍峨的和卓雪山,而是抬步跟着她往前。

这一场变故,皇室折损过半。

但至少,家国尚在,他们还有家可归。

宁懿淡看她一眼,主动牵过她的手,带着她在雪地里往前。

直至走到轩车畔。

走到正在等候启程的皇室成员之中。

李羡鱼也努力将心绪平复,作别皇姐,独自走向属于她的那辆轩车。

还未来得及踩上脚凳,却听远处马蹄踏雪声急急而来。

一名斥候高举旗帜,策马奔至李宴车前。

他浑身是血,近乎是滚下马来,用最后一口气向大玥的新君禀报。

“陛下,戎狄压境,此刻已连破七城!”

李宴不顾伤势,豁然自轩车上起身,挑起垂帘,厉声问他:“你说什么?”

斥候艰难道:“有人通敌。此人在陛下启程来和卓雪山前,将边境所有的城防图交给戎狄首领。将士们发现时,为时已晚……”

斥候说至此,已尽全力,语声未落,身体便往旁侧歪倒。

竟是气绝身亡。

大雪滔天。

皇室的车队中一片死寂。

渐渐有人抬首,望向他们来时,玥京城的方向。

望向难以归去的王都。

羌无的背叛,铸成一柄最锋利的匕首,刺入大玥皇室本就衰败不堪的心脏。

作者有话说:

置顶已经换啦~

大家要是有想看的番外可以在置顶评论或者评论区留言~

第82章

收到这等凶讯后, 皇室的车队星夜兼程, 赶赴玥京城的方向。

来时浩浩荡荡,去时狼狈凋零。

回返的车驾还不到从玥京城启程时的半数。

且轩车内的皇亲与勋贵们皆是惶惶不可终日, 早无来时的闲情雅致。

虽说边境的守将惊觉有人叛国后, 便已连夜将边关的布防更换。

但其中的地形已被戎狄所知,且守军的军饷亏空日久,军备不足, 士气不振。

谁也不敢猜测, 本就摇摇欲坠的大玥还能支撑多久。

还能不能撑到他们平安回京。

而在一连两日, 日夜兼程的赶路下,皇室的车队人困马乏。

最终不得不在最近一座城池的官府中落脚。

仅仅休憩一夜后, 便又要启程。

夜幕初降时。

李羡鱼提着盏风灯,去前院里拜见皇兄李宴, 想问问皇兄的伤势如何。

可方行过官府后院的垂花门, 如今在御前伺候的宦官荣盛便将她拦住,有些为难地对她道:“公主, 陛下正在书房与朝臣议事。您如今过去,恐怕……不大妥当。”

李羡鱼听他这样开口,便也唯有停步。

她立在垂花门前,担忧轻声:“那公公可知道,皇兄的伤势可好些了?”

荣盛闻言亦是满面愁容:“奴才听太医们说,陛下伤在腰腹,伤势可不容小觑。原本是要好好静卧将养着的。可如今这个情形,您也是知道的。又哪里歇得下来。”

李羡鱼羽睫低垂,心绪也徐徐沉落。

她低声对荣盛道:“那公公记得让皇兄在议事后好好歇息。

她顿了顿, 又道:“便不用与皇兄说起我来过的事。”

皇兄如今挂心的事已经很多, 还是不要再添她这一件的好。

荣盛连连称是, 目送着她顺着小径往后院回返。

转过两处廊角,行至无人处。

身着玄色氅衣的少年自暗中现身。

他抬手接过李羡鱼手中的风灯,与她并肩而行。

“临渊。”

李羡鱼轻轻唤了声他的名字,语声如心绪低落,带着难以掩藏的忧切与不安:“你说,大玥真的能熬过这一劫吗?”

临渊步履微顿。

夜色中,他沉默地垂下眼帘,并未作答。

以他看来,应是不能。

古人言,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太上皇在位时,经年累月积下的沉疴也非一日可除。

如今戎狄入侵,迫在眉睫。而李宴想要弥补,却如杯水车薪。

李羡鱼也似在他的沉默里得到了答案。

她低垂的羽睫轻颤了颤,终究也未再出声。

只是踏着朽旧的木制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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