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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别急,真的别急,解开这个误会才有更近一步的可能。
第40章 岛屿
这天过后舒菀始终都有些难以入眠, 也总是会在昏昏沉沉中梦见江晏。
梦见他们亲密无间,梦见她狠话说尽,也梦见他眼睫低垂, 声音颤抖着说,对不起, 我以后会用你喜欢的方式爱你, 能不能别离开我, 别离开我……
舒菀一直都有些难以接受自己误会过江晏这件事,所以那天偶遇过乔瑞阳后, 她想尽办法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求证。
她想从中找到一点点,江晏也没那么喜欢她的证明, 好让她觉得那时分手, 她对他并没有什么伤害, 而这么多年过去,江晏身边也早该有新的佳人陪伴。
可越是证明, 就越是发现, 他的喜欢有多浓重, 她的绝情有多伤人。
九月初,舒菀回国已满两个月。
舒菀在夏满月的提议下买了辆车,又挑了个合适的日子去拜访了一次李承阳。
去之前她有点担心会不会吃闭门羹, 没想拜访时只是在可视门铃对里面的助手报了名字, 很快就进来了。
到底是岁月不饶人,李承阳瞧着比几年前老了不少。
背部佝偻, 头发全白,就连眼镜的镜片都厚了许多。瞧着舒菀, 他反应了一会儿, 最后忍不住地激动, 一把握住了舒菀的手:“菀丫头,你肯回来啦?”
打量着舒菀,李承阳扶了扶眼镜:“几年不见,你和你妈妈秋雅,真是长得越发像了。”
舒菀淡淡笑笑,开口想喊爷爷,可话到嘴边顿了一下,变成了一句:“李老师,好久不见。”
李承阳撇了撇嘴,大大方方的说:“菀丫头,就算你现在和江晏那小子不在一块儿了,也还可以喊我爷爷。他是他,你是你。我喜欢你,一半是因为你妈妈秋雅,一半是因为你自身的能力。”
李承阳的这番话,让舒菀怔了怔。
她眼眶有些发热,最后垂眸笑了笑,对着李承阳喊了声李爷爷。
李承阳没有问舒菀,她和江晏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好好的两个人突然分了手?
但是他却告诉舒菀,江晏和她分开后,离开过北清一段时间。
等到江晏回来时,李承阳同他碰面,江晏已经瘦的好像只有皮包骨一般,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好像大病了一场。
李承阳也询问过江晏几次他和舒菀的情况,但江晏从来都是避而不谈,只是最后一次的时候,他和李承阳说,是他对不起舒菀,她当初选择离开是正确的选择。
那时候,李承阳还以为他们只是小打小闹,劝解江晏,说真心喜欢,就应该去把舒菀追回来。
但江晏却苦笑着,告诉李承阳:“我总不能一直抓着她不放,阻止她飞去更远更高的山峰,去爱比我更值得,更优秀的人。”
听到李承阳复述江晏的这句话,舒菀捏着茶杯的手,紧了几分。
“菀丫头,你可千万别怪我这个老头子说太多。”李承阳叹了口气,“虽然我不知你们两个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看得出,江晏那小子对你是真的情根深重。”
“我还记得当年他来找我学画画,明明色弱,却还一直坚持要拜我为师,说什么,他喜欢的女孩儿爱画画,他不想未来有朝一日,和她连一点共同语言都没有。”
学画画……
舒菀恍然间想起李承阳寿宴时,李承阳也提过这件事。
可那时候,她并不知道这其中原因竟是如此。
她抬头看向李承阳,轻声问:“李爷爷,您还记得,江晏他……什么时候找您学的画?”
李承阳捋了捋胡子,想了很久:“好多年前了?那会儿好像他才准备大一?我也记不清了。”
准备大一?那算起来,舒菀那会儿正准备升高三。
江晏学画,多半是从南溪镇离开之后的事情。
舒菀不记得那时候自己有在江晏面前画过什么,但似乎,江晏对她的喜欢要比她意识到的早许多,也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浅薄。
舒菀凝神。
李承阳继续道:“菀丫头,除了你,这些年我从未见过江晏带过哪个女孩儿在身边,也从未听过他提起过哪个女孩儿的名字。”
“你走之后,更是没有。”
舒菀静静听着,眸光盯着茶杯里飘荡的茶叶,喉咙涩的难受,最后却也只能漾开一个笑,“爷爷,已经过去很久了,我们都不是当年的模样了,也已经开启新生活了。”
李承阳看着舒菀:“怎么不是呢?我瞧着就还是那个模样。”
舒菀没有回答李承阳的问题。
只是始终淡然笑着,看起来好像是个听故事的看客。
可到底动过情,用过真心,又怎么会真的置身之外?
又怎么会一点情绪波澜都没有?
这一天的最后,李承阳拉着舒菀在家里吃了顿便饭,也在餐桌上问起舒菀日后的打算。
舒菀说正准备开一家画廊,还在选址,但太久没回来,不知道哪里好。
李承阳想了想,推荐给舒菀几个地方。
拜访结束后,舒菀开车去李承阳给的那几个地址转了一圈。
考察了两个星期,舒菀定下了市中心的一套店铺。
店铺临江,店门口有一颗枝繁叶茂的栾树,幽静的同时又很雅致。
不过说起来也奇怪,舒菀签完店铺合同的那天,回家路上突然心血来潮的换了条路走。
却恍然发现,她租的店铺竟然离川澜仅仅只有十五分钟的路程。
看着川澜熟悉的入口处,舒菀突然有些恍惚。
曾几何时,她坐在江晏的车里,和他同出同进了不知多少回。
现如今却是她开车停在路边,看过来一眼,就无意识地在想,三年了过去,江晏还会住在这儿吗?
舒菀思绪飘远,望着前车玻璃的那双眼渐渐变得空洞无神。
与此同时,地下车库突然开出来一辆黑色迈巴赫,不急不缓地驶入了舒菀的视线。
心里一紧,她眉头不自然地蹙了蹙,下意识去看车牌。
那号码早已烙进心里,舒菀坐在位置上,看着车牌上熟悉的数字,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由地攥起,发紧的力度让指节都泛了白。
隔着朦胧的车窗,她只能瞧见他模糊却又俊逸的侧影。
他换了发型,前额没有碎发挡住清冽温柔的眉眼,高挺的鼻梁上又挂起了那副金丝边框的眼镜。
冷白的手衔着一根烟,伸出窗外轻轻掸了掸烟灰,手背暴起的青筋随着他的动作起伏,就像是藤蔓被风浮动。
可他背靠在座椅上,目光始终盯着前方,没朝她这边看来一眼。只在车子同舒菀靠近的瞬间,有几分不耐地摁了摁鸣笛。
他没发现她的存在,刺耳的鸣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