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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发泄情绪的方式,只是上一次还是贺秋雅去世的时候。

舒菀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才回到公寓,只是出了电梯,走到门前,她发现门口放着许多支捆起来的玫瑰花。

舒菀弯腰拿起,看见花上放着一张卡片。

她从花上摘下,卡片上的笔迹苍劲有力,是她再熟悉不过的。

只是这一回,不是亲昵的情话,也不是吵架过后的关心。

是诀别,是道歉,也是祝福。

“没能给你好的恋爱体验我很抱歉,从今往后,送你花的人不会再有我。这一次就当是我送你的临别礼物,它的归宿,全由你定夺。”

“最后,祝你天地广阔,乘风万里。”

舒菀站在门口,盯着这一行行的小字,呼吸渐轻。

走廊声控的灯在静默中倏地熄灭,她的身影逐渐融进这无边无界的黑暗里。

一秒,又是一秒,时间一点点过去。

最后她抬起头来,手指摁上指纹锁。

滴滴两声,房门打开,廊灯点燃。

橘黄的灯笼罩在身上,舒菀的脸却藏在一片阴影里。

她不动声色地将怀里的花重新放回到门口的角落,推门进去,可脚步又倏地顿住,退了回来。

留一点痕迹吧,就当是个纪念。江晏靠在沙发上,眼睛空洞无神,手里捏着刚才不小心砸碎了的酒瓶碎片,无知无觉地攥紧,再攥紧……

舒菀垂眸盯着地上的花,最后将那张卡片拾起,拿了进去。

这一晚,舒菀一并吞了三颗褪黑素。

她强制自己大脑关机,将一切纷乱吵闹从她的世界阻隔了出去。

同一片月光下 ,另一个房间里。

客厅桌面上的烟灰缸里,碾灭了不知多少的烟蒂。

手边散落着砸碎的酒瓶,在窗外透过来的薄弱月光下,反射着白色的光点。

江晏的手不知何时被割破,鲜亮刺眼的猩红很快点缀在无尽的黑夜里。

只是掌心一阵发麻,温热的血液顺着指缝留下,空气里便弥漫起浓重的血腥味,再也去不掉了。

他静静坐在客厅里,看着窗外万千灯火阑珊,脑海里不断浮现出的,和舒菀欢笑过的那些时光,在此刻变成了一部旧电影,正在用倒叙的方式一幕幕将场景往回褪去——

“江晏,你也不必摆出一幅深情款款的模样,好像非我不可。你比我清楚,没有我,你总会还有别人的。”

“我说了不用,你能不能别再跟着我了!”

“我觉得我们现在并不在同一个频道上。与其在这里争口舌之快,不如我们先各自冷静一下。”

“我要是后悔了,你就不打算继续亲我了吗?”

“要一起喝一杯吗?”

“下次吧,下次我动心的时候。”

“你是想包养我吗?”

“我只跟过你回家。”

“你不会是想等我喝醉了,勒索我一笔?”

“不知道下次见是什么时候,早还总比晚还好。”

“谢谢,今天麻烦你了。”

“哥哥好。”

……

最后的最后,脑海里的画面停留到在了南溪镇。

他站在桥下,看着她白色的裙摆翻飞,看着她远走的身影消失在日落昏黄的光影里。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该想着让舒菀为他动心。

或许他没有那么贪心,只同她做做普通朋友,那他们也不至落得个再不相见的结果。

到底是一步错,满盘皆错。

江晏狭长的眼尾染上触目惊心的红,他苦笑着,擦擦掌心蔓延开的血迹,从钱包里翻出了那张他在桥上捡到的照片。

看着上面那张清冷淡漠的脸,他再一次控制不住地泪流。

心脏的痛难以言喻,江晏再次拿起手边的酒瓶,一饮而尽。

无论白的红的洋的,反正全掺在一起,不管不顾地让它们在胃里疯狂翻涌再翻涌。

哪怕掌心的伤口持续性地血流不止,哪怕身上的白色衬衣被血滴溅,哪怕后来手腕垂下,狠狠地砸在满地碎片上,他的眉头,都没皱起过一次。

……

凌晨五点,乔瑞阳冲进江晏的家。

连带着一并的,是救护车不绝于耳的鸣笛声,还有狂奔进来拿着抢救器材的医护人员。

江晏被送进医院时,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

乔瑞阳看着江晏面色苍白地躺在担架上,垂落的手上满是干涸的血渍,心里止不住的发慌。

眼前的这一幕,渐渐和一年前,令宜在家吞了安眠药,乔瑞阳抱着她软绵无力极其单薄的身体跑进医院的场面重叠。

乔瑞阳这辈子最亲近的人除了父母,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江晏和令宜。

可他却在不同的夜晚里,看着令宜、看着江晏被医护人员包围着推进抢救室。

在那扇白色大门关上的那一刻,乔瑞阳站在走廊,颤抖着声音嘶吼了出来:“江晏!你他妈今天要是为了一个女人死了,我乔瑞阳这辈子都瞧不起你!你但凡今天真有点什么事,我以后才不会去祭奠你!我要让你在下面都不得安生!要让你看着舒菀和别的男人结婚,你给我听见没有——”

“你给老子活着——”

“你必须给老子活着——”

*

分手之后,舒菀和江晏再无联系。

两个人也是额外默契,虽然没有删除彼此的联系方式,但却再也没有过任何一条讯息和动态。

至于舒菀留在川澜剩下的那些东西,没过多久,江晏就叫人给她送回了公寓。

送东西的人让舒菀当场清点,说如果少了什么,他们再回川澜那边打包。

能少些什么呢?

她住进川澜时带的东西寥寥无几,后来在那里所有的吃穿用度,全都是江晏为她置办的。

舒菀站在门口摆摆手,一眼都没看,说什么都没少,就让那些人走了。

三个星期后,舒菀把公寓的房租同江晏全部结清,租了离学校远一些的房子。

搬家这天,夏满月特地换了兼职的班,过来帮舒菀的忙。

两个清瘦的女孩儿,穿着简约的短袖衫和牛仔裤,在正午浓烈的阳光下,搬着一个个沉重的纸箱下楼,一并坐上了离开的车。

因为等到这个暑假结束,大四一开学,舒菀就要飞往法国,所以新家是短租,看起来各方面条件并没有小公寓好。

不过舒菀也还算满意,搬完所有的东西后,她和夏满月简单布置了一番,屋子很快就从冷清变得温馨。

两人一并躺倒在床上,手脚张开,呈大字形。

窗外有阳光透进来落在她们身上,明亮又暖烘烘的,好像前些日子阴暗的落雨从来不曾有过。

舒菀偏过头,看向夏满月略带婴儿肥的侧脸:“想吃什么,晚上我请客。”

夏满月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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