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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钱,顺路先送小的去上课,苗苗初来乍到,扒着门哭得惨死。
方海不忍心说:“要不过几天再去吧。”
反正家里现在有个不上班的,孩子有人带。
赵秀云说:“明日复明日,早晚要去的。”
她昨天没白出门,打听到正式工不好找,不过家属们可以去后勤接点糊纸盒这类的散活,一天下来也能挣个五毛。
孩子肯定是要上学的。
她捏颗糖说:“苗苗吃,晚上妈妈就来接你。跟在家的时候一样的,你看,还有滑滑梯呢?”
哄了又哄,孩子也知道哭了没用,一张花脸跟着老师走。
赵秀云松口气,方海却是像有人割他的肉似的,一脸不爽。
禾儿倒挺开心的,左手牵妈妈,右手牵爸爸,她一跳一跳,两个辫子一甩一甩。
方海看了说:“孩子性格差挺多的。”
“一样米百样人,怎么可能完全一样。”
禾儿开朗,进教室也只是挥挥手。
赵秀云站在窗边看一会,夫妻俩才走。
走出小学大门,赵秀云说:“还是沪市好。”
方海问:“为啥?”
虽然他也觉得好,但没有无缘无故这么说的吧。
赵秀云自己初中毕业,觉得读书是件要紧事,管孩子管得紧,奈何公社条件有限,老师都没几个。
她叹口气说:“原来在家,禾儿一天只上半天课,下午都是自己在教室做作业,老师要给其他年级上课。”
水南公社这个学校就不一样了,语文老师数学老师都是分开的,能上一整天课。
方海没读过书,大队也没有小学,还是第一次知道,脱口而出道:“你怎么没跟我说。”
西北艰苦是艰苦,家属院小学还是办得不错,孩子这样不就耽误了吗。
赵秀云从前没指望过男人,别说是大队,整个公社去看看,男人顶多也就是挣点工分挣点钱,好一点的能帮媳妇挑个水,可大多数是油瓶倒都不扶,只有添乱的主。
她打小就知道,要想靠男人过日子,想都不要想,自然不觉得有必要跟方海说这些事。
也就是他这几天委实勤快,赵秀云才觉得从前好像看错他,还有几分不好意思。
这会只能说:“那么远,说又有什么用。”
方海想想也是,要不是他升职,家里只有一个人挣钱确实不够填的,里里外外多少花销。
他有心讲几句好听话,据说女人最吃这一套,可嘴实在笨,又觉得局促张不开。
路过供销社,心一横说:“你有啥要买的吗?我给你买。”
在他看来,给买东西,就是很好的男人。
赵秀云顿住脚步,上下看他,方海被看得心里毛毛,一个念头闪过,试探性问:“你是……想买自行车?”
方川这事弄得他理亏,但自行车这种大件,票还得凑。
赵秀云摇头,笑得好看说:“我就是觉得奇怪,你哪来的钱呢?”
说得掏心掏肺,原来还攒私房钱啊。
方海脊背发凉,尴尬地嘿嘿笑,试图糊弄过去,赵秀云也没有要追究的意思。
“只一样,给孩子花要有度。”
别想要什么就给买什么,地主家都会没存粮。
方海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应是,至于做不做得到又是另一回事。
第12章 琐碎日常 家属院的日子其实在和老家的……
家属院的日子其实在和老家的时候差不多,就是家里多了个男人,赵秀云觉得孩子适应得比她快。
禾儿没几天就找好了一起上学下学的伴,每天一到点就有人扯着嗓子在院门口叫她。
“方青禾,方青禾你快点!”
禾儿是个催不得的,急匆匆背上书包就往外跑。
赵秀云在后面喊:“水壶,水壶拿上!”
人家跟阵风似的跑回来,又跑出去,很快就没影了。
方海慢腾腾喂着小的:“姐姐都吃完去上学了,你看看你。”
苗苗是个斯文孩子,姐妹俩脾气其实不太像,明明是稀饭,含在嘴里慢慢咀嚼,一口得吃好半天。
这会吞下去,咧着嘴笑,又被她爸塞了一口。
赵秀云看不下去,把饭碗拿过去:“边上去。”
她数着一口五个数,新的一勺放嘴边了,刚刚那勺孩子就得吞下去。
稀饭,煮得不能再烂了,压根也不怎么用咬。也就是当爸的太顺着,大的小的都欠收拾呢。
方海看她这样,恍然大悟:“是快好多。”
他自己性子也急,不是对女儿没有那么好的耐心,挠着头去院子里洗衣服。
春寒料峭,水冻得不像样,孩子又皮,天天都是一身土回来,天天得换,洗衣服的重担他自觉地背上。
赵秀云喂了女儿,看他又干活呢,赶紧催:“放着我待会洗,赶紧上班去吧。”
营地那边八点吹哨,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方海:“没事,我跑过去整整好。”
他这两天都是跑过去的,掐得准准的。
赵秀云:“吃完饭就跑,当心肚子疼。”
又推他:“快点快点。”
好像养了三个孩子似的,没一个不要人催的。
方海还是按自己的来,把衣服晾好,水一倒,这才小跑出门。
他出门,赵秀云也给小女儿背上小书包。
苗苗才三岁,育红班的孩子就是玩游戏。根本不用带课本。可人家就是要书包,才说了一句,她爸就给买了。
钱多烧的,赵秀云疑心方海的私房钱还不少,但也没去问,反正大头在她手里攥着就行。
她锁上门,带孩子往外走。
育红班的孩子从六七个月到七八岁的都有,每天上学放学的时候那叫一个热闹。
赵秀云就知道有个小男孩,上了两年了,天天扒拉着门哭不想进。
苗苗还想有样学样呢,被她一瞪,委屈吧啦往里走。
送了孩子,赵秀云才去菜站。
开春了菜比较多,今天还有嫩嫩的荠菜,带着水。
赵秀云跟售货员张姐打招呼,又有些羡慕,都是来随军的,人家有工作。
她原来也有工作,广播站风吹不着,日晒不到的,越想越是件顶好的事。
张姐四十来岁年纪,穿件粗布衣服,看上去有些单薄,不过菜站干活要抬抬搬搬的,容易出汗,她一向穿得少。
她对这位新来的军属挺有印象的,给她拿的菜称重:“不到一斤,你再拿一点,凑五分。”
赵秀云:“行。”
又问:“小瓜还有没有?”
“有,那儿呢,自己拿。”
买了菜,又去副食品店,和供销社是连在一起的。
沪市的供应是比老家好些,不过也有限,买东西都是碰运气,什么时候有,什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