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吭。

赵秀云来了火气说:“我说什么来着!”

明明供销社也有得卖的东西,非得早早买了拿手上,又占地方又不方便。

方海讪讪不敢说话,东西是他看丢的,也是他说要买的。

七块啊,谁不是苦出身,这要换在大队,够花两个月的。

赵秀云心头火压了又压,说:“换家店吃。”

还得再花十来块吃顿饭,干脆挖她的心算了。

方海不同意道:“咱们都到门口了。”

赵秀云指着旁边的小饭店说:“这也是门口。”

夫妻俩本来没相处过多少时间,又各有各的脾气,方海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服她,又不想当着孩子的面吵起来。

他叹口气说:“老陈他媳妇带孩子来探亲,就吃了。当时我就想,等你和孩子来随军,咱们一家四口来吃。”

赵秀云怔忪,又看一眼两个孩子有些紧张和不安的神情,一咬牙说:“那就吃,这辈子能吃几回。”

话是这么说,一直到踏进饭店,赵秀云还后悔。

人家这大厅金碧辉煌的,哪怕炒个黄瓜都不便宜。

餐厅在八楼,还要坐电梯上去。

赵秀云心砰砰跳,下意识在方海手臂上捏一下。

方海心里好笑,刚刚过旋转门那镇定自若的样子,原来都是装的啊。

电梯门开,就是餐厅。

一家四口占一张小方桌,服务员先给倒了茶。

赵秀云趁着翻菜单边上没人的时候说:“不愧是接待外宾的地方,态度好的。”

这要是普通的国营饭店,从收钱到打菜的,个顶个眼睛长在额头上。

方海也这么觉得,点点头把他那份菜单给女儿:“想吃什么点吧。”

第7章 奶油蛋糕(小修) 方青禾是认字的,她……

禾儿是认字的,她五岁就上一年级,现在已经是二年级的孩子。

她一脸认真地看菜单,看完推给妈妈说:“要吃肉。”

倒是看不出别的花来。

赵秀云好笑,象征性问小的说:“想吃什么?”

苗苗一向是跟姐姐,挥着筷子说:“肉肉。”

赵秀云怕她戳到自己,把筷子拿下来,给她换了汤勺,招手喊服务员。

服务员一手本子,一手笔,边听边记。

赵秀云翻着菜单念:“红烧肉,蟹粉汤包,糖醋鱼。”

她念完看方海。

方海无所谓摆摆手说:“我都行。”

赵秀云又加一句说:“炸猪排,再要紫菜汤和四碗饭。”

服务员写完确认一遍,推荐道:“有孩子的话可以点一个奶油蛋糕尝尝。”

奶油蛋糕啊。

赵秀云翻到甜点那一页看,五块钱一个,不如扒她的皮。

可惜这话是明面上说的,大的小的都露出眼巴巴的表情,方海立刻道:“那我们点一个。”

赵秀云心里算了个加法,好家伙,一顿饭要三十。

她对天发誓,这是她这辈子唯一一次来吃,吃的每一口都像是有大团结的味道。

孩子倒是都很高兴,尤其是奶油蛋糕上来的时候。

还挺大一个,上面细细绵绵的就叫奶油。

赵秀云尝一口,对她来说,只要有糖有油的就是好东西。

她挖下左边一大块,递到方海嘴边。

方海一愣,说:“我尝一点就行。”

他昨天在食堂吃饭快得跟什么似的,三口能吃完一碗饭。

今天却是慢悠悠,等她和孩子吃完才吃。

这种事,赵秀云这个当妈的最知道。

谁不知道鱼肚子肉嫩?只是好的总想留给孩子。

赵秀云悬空的手动一下,说:“尝吧。”

这时候夫妻在外很少有亲密举动,他们俩本身感情也不算亲密。方海在她的这一行为上加上许多意味,耳根发红,挠着头吃掉,说:“你跟孩子吃吧。”

赵秀云只是笑盈盈地看着孩子吃,比她自己吃都高兴。

方海看了也高兴,说:“服务员不是说蛋糕是生日吃的吗?等你们仨过生日,咱们还来吃。”

给他能的。

赵秀云白一眼说:“我生日什么时候?”

方海倒是年年给孩子寄礼物,媳妇的还真不知道,就是他自己也是不过的。

大队人都不过的,毕竟谁家都不富裕。

禾儿舔掉嘴边的奶油加入话题说:“四月初三!”

她像回答老师问题一样举着手说:“大姨会给妈妈送鸡蛋。”

红红的十八个喜蛋,打赵秀云结婚就没断过。

她莫名叹口气,又收敛起来说:“禾儿真棒,都记得呢。”

姐俩一准儿吵架了,方海缩着脖子不敢搭话,岔开话题说:“那就是五月份,然后七月是禾儿生日,八月是苗苗生日。”

就是没说到自己,赵秀云问:“你是哪天?”

方海摆摆手说:“我不用过。”

其实也是想省钱。

赵秀云擦掉苗苗嘴边的奶油印记说:“都过,以后一年就吃四次蛋糕。”

天可怜见,她刚刚还发誓这是唯一一次,希望菩萨没听到。

方海嘿嘿笑,就当默认,只是付钱的时候夫妻俩对视了一眼。

心疼啊。

从饭店出来,对面就是百货大楼,可不是县供销社那种玻璃柜台后面摆木头架子的货色,光上上下下就有三层楼。

三层楼啊!

赵秀云不知怎么的撸起袖子说:“走,进去看看。”

百货大楼的东西种类和供销社是差不多的,胜在花样繁多。

就拿手表来说,供销社能买到的只有一款上海牌银色表带的,售价六十五,但是百货商店是一字排开,足足有四五十种。

上海牌、梅花牌、皮带、金属带的都有。

赵秀云看来看去,觉得什么都想买,又觉得什么都不用买。

毕竟买也拿不了,两个孩子都睡着。

方海抱着大的,赵秀云抱着小的,里头人又多,挤来挤去的。

她手肘碰一下丈夫说:“要不我们回去吧。”

方海点头说:“买东西改天不带孩子来。”

两个人带两个孩子出门都费劲,他不敢想象赵秀云平时都怎么一个人带孩子的,有些愧疚说:“辛苦你了。”

没头没尾的,赵秀云茫然眨眨眼,又反应过来说哦:“你工作忙嘛。”

“你也要工作的。”

一道雷,劈在赵秀云心间。

谁跟她说过这样的话?婆家也好娘家也好,都觉得她上着班带两个孩子轻轻松松理所当然,还要说她命好,男人每个月都给寄钱花。

赵秀云有苦说不出,只能嚼碎咽下去。

她以为说出来没人听,孰料那个从没想过的人会说这样的话。

赵秀云鼻子一酸,生禾儿的时候她才十九,第一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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