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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龙恩。”
“那倒也是,”
老皇帝胡乱地抹一把额头上的汗,那额间的陈年刀疤被汗水浸湿后,愈发地清晰了。
他丢了洁帕,攀上陆满庭的肩头。
“再给朕找几个?朕想要嫩的,能掐出水来的那种。”
陆满庭清润的眸子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嫌弃。
他垂首,应下:“臣遵旨。”
出了内殿,陆满庭换好风离递来的崭新华赏,斜一眼被老皇帝碰过的外袍,冷冷道:“烧了。”
风离上前:“探铱誮子来报,城外一百里的别溪沟,突然出现了大量叛军。”
叛军?
陆满庭修长的手指拂过龙案上厚厚的奏折,落在一副他亲手绘制的舆图上。
大庸国地势广袤、物产丰盛,若不是老皇帝昏庸无能,也不至于这般千疮百孔、乱军肆起。
他沉默着,食指有节奏地轻敲舆图,似在思量。
须臾,他眸光微顿,轻声嗤笑。
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东西,以为这样就能牵绊住他么?
陆满庭拟定一份诏书,对风离交待:“拿给王将军。”
*
汪府,一处紧闭的暗室。
大理寺正卿汪大人、刑部尚书和右都御史正在商议对策。
刑部尚书:“那小子不厚道,铁了心要把我们几个往死里整。他下手也忒狠了!”
想起茶桌上血淋淋的脑袋、左都御史死不瞑目的圆瞪怒眼,几人同时打了个寒颤。
右都御史:“沈家案子一定会查到我们头上。若是我们交出太子,那唯一的筹码就没了!”
“倒不至于,”
汪正卿淡定地饮一口茶,似一只老谋深算的千年狐狸,哪里还有半分先前惧怕懦弱的模样?
“你们没瞧见他那未婚妻要死不活么?”
右都御史蹙眉,看向刑部尚书:“你确定消息无误?”
据刑部的探子得来的消息,陆满庭的武功高深莫测,是因为练了一门邪功。
这门邪功需得保持童子之身,一旦泄I阳,短时间内功法大退,正是刺杀他的好时候!
刑部尚书一巴掌拍在桌案上:“你还不信我?!”
今个宴会上,苏小姐喝的雪蛤粥里加了特别的东西,但凡她吃上一口,就足够她欲I火I焚I身、火急火燎地想要。
陆满庭那么疼他的小未婚妻,自是舍不得她受罪,更不会便宜其他男人。
右都御史依旧觉得哪里不对,犹豫道:“老汪,那药有这么厉害?”
汪正卿:“我办事,你放心。”
即便这件事办不妥,他也有其他的法子让陆满庭不得安生。
那厮想要铲除异己、一手遮天?想要为沈家翻案?想要登上高高在上的龙座?
没那么容易!
*
苏吟儿难受死了。
夜半钟响,打更人提着竹棒子和铜锣穿梭在小巷;
银辉遍洒、月色不浓,黑漆漆的天压着瑟瑟寒风吹过安国君府的浅月阁。
燃着安神香的华丽厢房内,苏吟儿躺在繁杂镂空花艺的玉床上,洁白额间香汗淋漓,乌鸦鸦的黑发湿乱地贴在鬓间,过分白皙的容颜泛着不正常的红。
在汪府的时候,她就已经不对劲了,晕晕乎乎的,浑身乏力。
她以为是普通的风寒,寻思着睡上一觉闷出一身汗,或许就好了。谁曾想她回府后,翻来覆去睡不着,还热得慌。
十几个侍女抱着银盆和热水穿梭不断,仔仔细细地替她擦洗身子。苏吟儿穿着一件半透明的薄纱,露出一截无暇的藕臂,有气无力地开口。
“洋桃,陆哥哥还没回来么?”
下午时分,府上的大夫来瞧过,说她无甚大碍,休息休息便好。
可她的身体像着了火般,又烫又热,还空虚得很,染着潮红娇晕的桃腮似被亲吻过,溢出的声音婉转妙曼似勾人的妖。
不知是不是生病了就会过于娇气,苏吟儿从未有哪刻似现在这般想念陆哥哥,尤其是陆哥哥比寒冰还要凉的肌肤,贴上去,是不是就能灭了心底的那团邪火?
洋桃将一张浸了温水的洁帕贴上苏吟儿的额头。
小姐这般摄人心魄的风I情,洋桃哪会不晓得是怎么回事?
小姐的魅病,只有安国君能解。
偏偏安国君......洋桃着急地很,猛地跺一脚,让清秋接过她手中的洁帕。
“小姐,奴婢去门外看看。”
洋桃提着绘着白莲的花灯、踩着月色,急急地赶往斜对面的书房。
安国君黄昏前便回府了,一直在书房里处理政务。
可洋桃知道,那是安国君故意的,故意对小姐避而不见、故意冷着小姐。
洋桃敲响了书房的木门,恭恭敬敬地垂首而立:“启禀安国君,小姐身子弱,怕是熬不过去。求您......”
如刀锋般锐利的眼神扫了她一眼。
洋桃赶紧住嘴,“扑通”一声跪在门外的地上,战战兢兢的,明明畏惧地紧,却执拗地不肯离开。
陆满庭俊朗的面庞没什么表情,悠闲地翻开桌案上的奏折,细细地阅读。
然,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他的视线依旧停留在最面上的奏折上,久久没有移开过。
他起身,移步到窗边,看着窗外浩瀚的苍穹,清朗的眸色如黑夜般暗沉。
另一头的浅月阁,灯火辉煌下的婢女们忙得焦头烂额。
他声音暗沉、磁性满满,似是有一阵不曾开口说话。
“我给她吃过解药。”
洋桃一惊,心下暗喜主子始终是疼小姐的,哪会真的不管不顾?她还想再多说些什么,主子已经挥手让她下去。
她不敢再耽搁,立即回了浅月阁。
浅月阁,苏吟儿摈了多余的婢女,只留下清秋一人照料。
她穿得单薄,里衣被香汗打湿后贴在姣好的身躯上,衬出曼妙的曲线。
她自知此刻谈不上端庄淑女,不忍多余的人瞧见她的不堪。
拱形门上吊着的珍珠帘幔被撩开,是洋桃回来了。
苏吟儿:“陆哥哥呢?有他的消息么?”
洋桃几番欲言又止,犹豫道:“安国君被皇上留在了宫里,还没回来。”
苏吟儿难受地咬了咬唇,那双蒙着靡丽薄雾的美目委屈地眨了眨,不断地滴出水来。
洋桃慌了:“......小姐?”
“没事,”苏吟儿吸了吸酸涩的鼻头,“扶我,扶我去汤池。”
陆哥哥不在,她总得想法子渡过难关。
去汤池泡着,兴许能好点。
可现实比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她拼尽全力从玉床边上缩下来,奈何身子软得要命,似一滩水,撑不起来,径直滑向铺着绒花地毯的地面,却在下一刻,跌入一个泛着淡淡荷叶香的熟悉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