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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地上,仰头看着他。
“郁行辰已经不等你了。”我问:“你去哪了?为什么不回来?”
梦境里忽然延伸出许多水晶般的棱角,从四面八方将我围困。
水晶里是记忆的碎片,面前二十五岁的我化成了镜面,与面色错愕的我对照着。
他说:“你就是我。”
他话还没说清楚,我就醒了。
做梦挨打果然是会疼的。
我一身浑噩的低气压来到公司,秘书跟在我身侧,语气紧张的汇报道:“李总,昨天郁总来过,留了封文件,让您有时间过目一下。”
现在的我因为缺乏对公司决策方面的领导力,雇佣了郁行辰引荐的职业经理人来运营公司,近来因为心情太丧,我时常不到岗。
听到郁行辰来过,我的心情短暂的好了一下。
我决定以后正常上班时间,要坚守岗位——和郁行辰分开之后,我已经快一周没见到他了。
我急冲冲来到办公室,看到了那份他留给我的文件。
是一份股东退股协议书。
郁行辰要退股。
我的心脏像被劣质的棉花塞住了,堵得我心口发闷,鼻腔酸涩。拿着这份文件半晌,除了标题,文件的内容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我们之间有那么多的关联,现在郁行辰要与我一一斩断。
我不主动联络郁行辰是因为我清楚郁行辰并不想与现在的我交流。
然而这样一个小变故,却令我这些时日以来对于分别的心理建设轰然坍塌。
好在,我又有了可以去见郁行辰的理由。
郁行辰来我的公司像回家,然而这是我“第一次”去他的公司。
前台显然是认识我的,郁总没宣扬私事的爱好,前台文员殊不知她口中的这位“李总”已然成为了来访黑名单,内线通报过之后,将我请了进去。
接到内线电话的郁行辰的特助,出来迎接了南北不分的我。
青年将我引到会客室,为我呈上了一杯水,“李先生,请您稍等片刻。”
上次我和郁行辰在酒店,就是这名特助来送得衣服。
当时没看到长相,没想到郁行辰身边的助理竟然长得这么端正清隽。
我目光不掩饰地将这名助理从头打量到尾,看似不怀好意,宛若一个流氓。
实则——我吃醋了,我更郁闷了。
“郁行辰呢?”
郁行辰每次来我公司都是直接进我办公室,他现在找这么个助理将我安置在这,我总觉得是避客的惯用套路。
郁行辰太坏了。
郁行辰大概是个嘴严的,这位助理亦不知道他口中这位李先生已经“叛变”了,没把我当外人,在众多官方的说辞里选择了说实话,“郁总在训人。”
我的坐姿乖巧了一点。
片刻后,从总裁办公室里走出几个愁眉苦脸的人,并在路过在走廊处看风景的我时,哭丧地向我问好。
我仿佛在他们身上闻到了郁行辰身上的火药味。
我的站姿端正了一点。
郁行辰的助理站在郁行辰办公室门口,笑意随和的示意,“李先生,郁总有请。”
轮到我了吗……
22:36:16
我要闹了
我跟排队等着被教导主任训话似的,进了郁行辰的办公室。
与我身上失意的低气压不同,郁总看着虽然心情不佳,但整体精神气场很在线。
跟现在的我分开,对郁行辰来说无关痛痒。
郁行辰整理着散落在办公桌上的文件,等来访者先开口。
“辰哥,你别退股行吗?”
郁行辰冷漠道:“我那份协议书不是在征询你的同意,而是告知。”
“我知道。”
郁行辰指间的那枚戒指没了,无形的羁绊随之化烟,关联也断了。
“我听说公司建立初期,你付出了很多心血,给予二十五岁的我很多帮助。”人话我还是会说的,道理我也懂,只是很少这么客观,“所以你能再考虑一下吗,辰哥,这家公司是你和二十五岁的我的。”
退出也该是十九岁的我退出。
郁行辰因为我的一席话,挑起眼角,高看了我一眼。
郁行辰思考了一分钟。
郁行辰果断拒绝了。
郁行辰怎么这么绝情。
我要闹了。
我不要成熟,不要理智,我要郁行辰的安慰。
“辰哥。”我幽怨地说:“我这几天很想你。”
“我总睡不着觉。”
“我总做噩梦。”
“你真的不管我了吗?”
我既想成长,也想跟郁行辰诉苦。
我这阵子真的很难过,前十九年加起来都没这么难过。
“很严重吗?”郁行辰关切的正色道:“我建议你有病尽早去医院,我这治不了。”
郁行辰不帮我挡心口的风了。
我上前两步,与郁行辰隔着办公桌,心寒之余,直直看向他的眼底,“我有心病,只有你能治。”
郁行辰眼底一片清冷,不带情绪的回道,“需要我帮你预约上次说的那名心理医生么?”
自讨没趣的我,在郁行辰看来不过是个落俗套且无趣的笑话。
“好。”我打破静默,生疏道:“麻烦了。”
我装了一分钟的酷,忍一时心肌梗塞,退一步后悔万分。在走出郁行辰办公室之后,我又猛地推开他办公室的门,沉不住气的小声嗷嗷,“不许退股!”
托我自己厚脸皮的福,我这一退,这一下午都没从郁行辰办公室出来。
郁行辰办公室的休息间真是太好睡了。
有人要向郁行辰汇报工作,避在这里的我原本只是打算暂坐一会儿,心情低郁加之近期睡眠质量太差,沾上郁行辰的床之后,眼睛就睁不开了。
我在郁行辰的床上滚了两圈,在郁行辰的被子上咬了一口,隔间外隐隐听得到些微郁行辰说话的声音,如梦呓般宁定心神。
我瞬间睡成了一条死狗。
吵醒我的是来电铃声。
我的助理语速稍快,吐字清晰的将话灌到我的耳朵里,“李总,4S店五个小时前致电,您的那辆宾利飞驰已经维修完成,我这边已经核对过维修清单,将车提回,现在停在您的车位上。”
我脑子转了半圈,起床气道:“飞驰不是郁行辰的车么,给我打什么电话?”
这名助理自从一个多月前,接自家老总去公司,从对方站道边不认人,到站道边不认办公楼时,就隐隐觉得自家老总的脑子有些脱线。此时见怪不怪的回道:“黑色那辆,您的。”
电话挂断,我将掉到前额的头发抓到脑后,忽然发现郁行辰正面色不悦地倚在门口看我,于是我恋恋不舍的从他的床上坐了起来,并为他叠了被子。
这一觉睡得神清气爽。
我诚恳地问道:“辰哥,你这间休息间出租吗?”
郁行辰诚心的骂了我句滚。
我滚了,并且带走了他的枕头。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次日,我自带枕头来了郁行辰的公司。
郁行辰见了我,暴躁地颦了下鼻梁,要咬人似的。
我没招他烦,目的明确的进了休息间。
一连三天之后,我的好日子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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