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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狗脾气,之所以没跟面前的人说“滚”是因为我不清楚这是谁的房子。
我跟眼前没这么个人似的,捡起地上的衣服套在身上。
“为什么?”他哽着声音问。
他迟来地回复那句我问过的喜欢,“你昨晚还说爱我。”
我实话实说,“忘记了。”
能被轻易忘记的能是什么重要的人?
那句爱他太过刺耳,擦身而过时,我冷声:“我记得我有爱人,那个人,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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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混蛋
和小美人分手这件事是我冲动了。
以我这种见鬼的现状,留着他这名知晓大多实情的人在身边了解情况才是正解。
但在我的时间线上,他口中的昨天,我正与我心爱的人在夕阳西下的天台上拥吻。
我多看他一秒,都是对心中爱人的亵渎。 我明明没做错什么,却满心对爱人的负罪感,我再次骂了二十五岁的我一句傻逼。
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很陌生,但家永远都是家。
“李总,稀客啊。”我的母亲搅着一杯花茶,说这话的同时向我身后看了一眼。
她口中的李总曾经是在叫她的丈夫,现在我也落了这么个名头。
看来我并没有长久地混世下去,至少在这个岁数也有了一番事业,回家之前还接到了助理打来的约见合作商的询问电话。
但这对于我来说,并不能算什么好消息,我对于企业管理一窍不通,现在却要让一个脑子里只有理想主义,玩乐至上的二世祖挑梁上阵,六年后的世界对我还是太恶意了。
我的母亲这些年看来没少将美容院当成班上,除了体态丰盈了些,面貌没太大变化。
这使我对飞跃掉的时光的缺失感减轻了些。
“晴兰女士,我一夜之间少活了六年。”
方晴兰不管自家儿子是十几岁还是二十几岁,哪怕对方七老八十,在她跟前依旧是孩子,语气一概的随和,“你个小王八犊子胡说八道什么呢?”
母爱还是原来的配方。
我打消了与慈母谈心的心思。
“我二儿呢?怎么没带来?”
“怎么。”我将近前盘子里的清炒茭白夹了一筷子,放到方晴兰碗里,短促地笑了一声,“我不在这几年,你们老两口又给我添了个弟弟?”
“你当这一桌子的菜是做给你吃的?”
方晴兰那眼神,宛如在看一只不通人性的傻狗,同样似笑非笑,揶揄道:“你家辰辰,媳妇,宝宝,怎么没带来?”
方晴兰是个善于观察细节的女人,在我为她夹菜时,盯着我的手指,追问道:“你的对戒呢?”
原来那个小美人已经在我家登门入室过了。
我不以为意,“分了。”
方晴兰撂下筷子,仿佛我与那名小美人分了是件多不可思议的事,明明是我亲妈,却跟那小美人如出一辙地怒声:“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万遍,也是分了。
鉴于慈母飙升的气焰,我不想挨抽,没顶这句嘴。
“为什么?”方晴兰又问。
这个似曾相识的问题,再一次令我怀疑起自己的身世。
二十五岁的我会怎么回应质问我不清楚,十九岁的我随心肆意,“不喜欢就分了。”
那句我没说出的“滚”,经由我母亲的口,对我说了出来。
平时十指不沾家务活的方晴兰女士,以倒垃圾的手法,将我推出了屋门,“不把郁行辰哄回来,你就别进这个家门了。”
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很陌生,家也不再温暖。
我悲愤。
原来小美人的名字叫郁行辰。
我试着以这个名字追溯我“穿越”前的记忆,一无所获。
同样想不起来的还有沈瑜的联系方式。
不记号码的后果就是我翻遍了手机里上百个联系人,耐心的将通话记录翻到最下端,依然没有看到一名疑似沈瑜的人。
这个结果令我恐慌,六年足以发生太多变故,其实我已经有了预想,我与另一人在一起,大概率是因为我与沈瑜不再有联系。
被驱逐的我坐在家门前的秋千椅上,抬头看了眼郎朗的日光,却依然感觉很不真实。
那些清晰的“昨日”回忆——绚丽的夕阳,爱人温软的唇,日落后一起牵手走过的街巷,都像是曝光过度的照片般,经过漫长时空的洗礼,在这一刻变得模糊不清。
我有些头疼,却还强迫自己去想。
记忆一桩桩翻出,仿佛乍然暴露在空气中的出土文物般,随“挖掘”现世,而后快速褪色风化。
记起的越多,忘却的越多,可偏偏失去的六年却怎么都找不回。
微信消息响起。这软件我从前是不用的,如今也无法从几百名朋友里找到沈瑜。
我关闭了下属那一长串的工作汇报,顺手点开了自己的朋友圈。
时间的维度以数据的形式,留在了这上边。
只有寥寥几条,每条都与我现在的伴侣有关。
从宣布在一起,为对方庆祝生日,一同度假,再到戴着戒指十指交扣的两只手。
以倒叙阅读,还能从文案里琢磨出感情的升温。
每条都正大光明的所有人可见,每条都收获了无数的祝福,仿佛我们两人在一起有多天经地义。
可,凭什么。
我从“昨日”带来的一腔爱意在此面前,仿佛一个笑话。
我一条条地删着朋友圈。
负心汉,狗男男,我骂我自己。
最后一条朋友圈删掉之后,微信又响了起来。
我研究半天,清空了对方亲昵的备注,将郁行辰从聊天置顶撤销了下来,我才有些不耐的点开聊天界面。
郁行辰发来两条信息。
一条是张照片,以庭院里的绿植为背景,沾着泥土的掌心里躺着两枚戒指。
另一条是文字:“不分手。”
“有病。”
我是这么想的,也这么说了。
“谁有病谁知道,李与峥,你个混蛋。”
脾气还挺暴。
我没跟他一般见识。
你骂二十五岁的李与峥和我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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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过不去
小美人,哦不,郁行辰还挺纠缠不休。
在我和我十九岁时就称兄道弟的狐朋狗友约见时,不经意看到了被我屏蔽了来信提醒的郁行辰发来的最新消息:即使你忘了我,我也会让你重新记起我。
这么狂的吗兄弟?
脾气跟我一个路子的,我不禁怀疑我之前朋友圈里营造出的“举案齐眉”只是假象,就冲他种种不温驯的行为来看,我俩不一天打八遍才奇怪。
还是沈瑜好,像杯适度的水,捧在手心里时总是温温的,不曾向我发过脾气,对我总是纵容。
他亦说过想一辈子跟我在一起。
六年说长,却长不过人生,我们还会有许多个六年。
我要找到我错失的时光,也要找到他。
我有几个圈子相近的发小,“狐朋狗友”遗千年,通过微信聊天记录看得出,这几个狗东西与我还保持着友谊。
我跟个狗头军师似的,一声令下,这几个货就都应承着晚上出来聚聚。
倒也不是我